到底是昏了头,对方的反应却也叫萧怡香十分失望。
瞧见小女儿羞怯,对方却只微微抬了抬眼,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转身离去了。
徒留萧怡香满面委屈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都做错了什么。
待反应过来,萧怡香才想起深究,这个时候,能给她送衣服的,又是什么人?总不会是哪家公子看她可怜,所以特意闯这么一遭天牢吧?
可转瞬又想起自己明日即将遭遇的酷刑,方才那人一张俊脸却也落入了脑海里。
她垂头喃喃道:“若我死之前,能再看他一眼就好了。”
……
主子回御王府的时候,湛卢正站在门口翘首以盼,望见自家主子拎着两件衣服落地,湛卢这才急急上前来。
“殿下,您为何不直接差属下过去?”
上官御微微抬眸,淡薄的眸子扫过湛卢那张粗犷的脸,“你太吓人。”
主仆二人路过池塘边儿,湛卢在池塘边儿上站了一会儿,忽然觉得主子说的也没错。
夜里的御王府尤为寂静。上官御一头扎进了书房,便在萧怡香换下的衣物上翻弄了一番,将那件红纱外袍取下的时候,摸着那轻薄的面料,他微微拧眉,仿佛自言自语般呢喃道,“下次要叫她穿厚点儿才是。”
旋即又翻弄起那件黑色的长裙,终于在手臂处内侧寻到一个用黑色布料缝上去的小兜,这小兜藏得深,或许萧怡香当时穿上的时候也没能发现,直至跳舞的时候,动作太大,才将藏在那小兜里的东西甩了出去。
有了这一发现,峰眉不由紧蹙,连忙走出门外。此时湛卢正懂事儿的守在门口,望见自家主子从门内出来,连忙迎了上来,“殿下,这个时辰了,您要干嘛去?”
上官御目光扫过他,“去找江楚楚。”
见他脚下急促,湛卢却想起什么似的连忙拦住他的脚步,“殿下,江小姐现在不在江家。”
“在哪儿?”
湛卢低垂着头,没什么表情,“严府,严大人家的夫人生了怪病,偷偷请了江小姐去瞧,不过如今严大人还在大皇子府,当是不知此事。”
上官御眉头立时挑起,“严锡?江楚楚不知道中书令严锡是什么人?”
湛卢连忙点头,“江小姐知道,所以去之前特意给咱们送了个消息,叫咱们不要担心。”
说完,湛卢还不忘抬头偷眼瞧了上官御一眼,见对方脸上恢复了平静,这才松了口气。
“派人去暗处瞧着点儿,我们去宫里一趟。”
湛卢微微张了张嘴,“肖公子在附近。”
“他不是跑了?”
“没有,他一直守在暗处,只是江小姐自己都没能察觉到而已。”
闻言,上官御的面色松动了几分,“他轻功倒是长进了些。”
湛卢不敢言语,若不是他这一身轻功也是肖将军教出来的,他那日随着殿下去江家,还真察觉不到肖公子的存在,想必肖公子也是被公主殿下吓坏了,当真把江小姐把他送出去才是。
不过他家殿下竟然也没察觉到,那就是另说了。
知道白羽生守在江楚楚附近,这方二皇子的面色轻松了些许,乘着夜色,主仆二人便匆匆朝着皇宫里去了。
夜色撩人,黑暗滋生着某物,存于这黑暗中的人,心境也随之变了。
这边江楚楚给严夫人行了针,眼瞧着严夫人的气色好转,这方微微颔首,收了针。
榻上的人也敛了衣物起身,温温柔柔道:“这大半夜的,真是麻烦江小姐了,可惜这个时间了,想找个好点儿的大夫不方便,寻常医女又没有江小姐这么高超的医术。”
江楚楚微微笑了笑,“严夫人客气了。”
她也是临出门儿前才知道,请她去的是中书令严锡家的大夫人,江楚楚记着严锡这么一号人,上次她被关进天牢的时候,那严锡也是露过脸的。
想着是大皇子上官铭身上的人,江楚楚也知此这一处是豺狼虎穴,这才临行前差遣了小厮去上官御府上禀明了一声,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已经收到消息了。
不过眼下看来,她倒是无需麻烦他,这严夫人生的是女人病,想来也不会大肆宣传,说不准严锡还不知道这事儿。
倒是已经深入虎穴却没见到严锡,江楚楚心里头倒有几分失望。毕竟这严锡是中书令,肖家的事也是兵部旧事,说不准这严锡也知道什么,更甚者他也是参与其中了的。
原想没见着就没见着吧,想从严夫人身上套个话儿,可对方也是个人精,单纯只寻江楚楚来看个病,自然也不会跟她聊更多了。
于是领了诊了病,又嘱咐了严夫人些保养身子的话,江楚楚领着珠儿出门儿的时候,严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守在门口给江楚楚递诊金。
江楚楚抬眼瞧见这丫鬟低垂着脸,微微拧了拧眉头,接过诊金的时候不经意道:“夫人病的这般严重,怎的不见严大人?”
那丫鬟没抬头,一福身道:“回江小姐,我家老爷公事繁忙,还没腾出空来。”
江楚楚若有所思的收回了目光,又浅笑着朝着那丫鬟点了点头,这才领着珠儿一道离去了。
夜里出了点儿动静,江楚楚才睡下没多久便被惊醒,打眼瞧见外头似有灯火,这才喊来守夜的丫鬟。
那丫鬟一直守在门口,自然是知道外头什么动静,便如实禀报道:“回小姐,是香儿小姐回来了。”
江楚楚有些意外,毕竟萧怡香是昨日被关进去的,江致远今日出去说是打听打听情况,怎的这么快就出来了?
难道是……上官御帮的忙?
想来想去,也就只有二皇子殿下有这个能耐当夜便将人救出来了。
“又欠了个人情。”江楚楚微微拧了拧眉头。
那侍女见她从被子里出来,立即会意,正准备帮江楚楚更衣,却见她摆手道:“不必了,左右也只是去萧姨娘屋子里瞧瞧情况,又不见外人。”
说着,她随手朝着挂在衣架上的外袍指了指,便见那丫鬟利落的将外袍披在她身上,这方匆匆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