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楚楚朝着珠儿摆了摆手,珠儿福身行礼,转身又钻回了屏风后头。
这方江蓉蓉昂头看向江楚楚,“姐姐今日若只是这些话要说,我便回去了,过几日立储,我可还要准备顶着凤冠穿着凤服去受人跪拜呢。”
说着,她起身,竟是再不多看江楚楚一眼,直至她行至门口,才忽见江楚楚开口,“你觉得你只是凭着你这么点儿本事,就能当上皇后了?”
江蓉蓉脚下一顿,江楚楚则半垂着眸子,倒是丝毫不在意妹妹是否听得进去。
“就算大皇子不是利用你,而是真的喜欢你,大皇子可还有个正牌王妃,是大户人家的千金,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曾是京城第一美人,只是一直深居简出不示人而已,凭什么你江蓉蓉就顶得那凤冠了?”
“退一万步来说,如今江家已经陷入了风雨飘摇的田地,你觉得一个没有背景的你,凭什么就能得了大皇子的赏识?难不成你还真以为大皇子那等连自己亲爹都杀得的人,会因为所谓扶持的恩情,就给你那么大的荣耀?”
江蓉蓉似乎被姐姐这几句话惹怒了,她回头,满脸厌恶的看着江楚楚,“你是嫉妒,你从小就嫉妒我能在父亲膝下承欢,成年之后又靠着二皇子重新夺得了父亲的宠爱,就是为了将我踩在脚下。”
“江楚楚,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从来都自恃清高,如今又如此对我说教,你又凭了什么觉得你足够理解我?”
“凭我是你长姐。”江楚楚依旧面色平静,“尽管你无数次陷害与我,然我还是不希望我的妹妹一步一步走进火坑里。”
江蓉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未再理会江楚楚,抬步走出门外,脚步声渐远。
这时,屏风后头才复传出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嘶哑的咆哮,“她骗我!”
屏风被发狂的周芷若一把推倒,江楚楚垂首看着屏风碎裂,略有几分心疼,却也只是叹了口气,抬眸看着渐渐被珠儿安抚的平静下来的周芷若,目色却十分淡漠。
“该听到的你也听到了,若你是真心悦爱二殿下,就该做些爱一个人该为他做的事。”
周芷若面色阴狠的看向江楚楚,“你这又算是什么?上位者的施舍吗?”
却是江楚楚忽而拔高了音调,一双眸中露出的狠意终于震慑住了周芷若,“你若非要这么想,我也不打算辩解,只因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你且仔细想想,有哪次是我主动针对于你的?”
“你说我这是上位者的施舍,好,那我倒是要问问你,我与二殿下分明两情相悦,凭什么不能努力争取,反而要看你的脸色来?”
周芷若面色仍有不甘,“我可是为了嫁给他,连自己的清白都不要了。”
却听得那方江楚楚传来一声冷笑,“你是为了嫁给他,可你今日就是真的嫁给了他,到底取悦的是你自己,还是上官御?”
“若你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就别冠冕堂皇的将产生败果的原因都推给他人,大大方方的承认,或许我还能高看你一眼!”
江楚楚居高临下的看着周芷若,那双清冷杏眼中的鄙夷深深的刺痛了周芷若的胸口。
“不懂?我换个问法,你的清白是给了二皇子,还是给了其他什么人?凭什么他就必须接受你这么个连清白都不珍惜的女子?凭什么他就必须接受你这种扭曲的爱?”
“况且,你的自私不但害得他身败名裂,还害得他丢失了储君之位,日后或许日子要过得风雨飘摇担惊受怕,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拜你痴傻随意听信江蓉蓉的谗言所赐,拜你一意孤行非要强扭所赐,为何他就非要接受这一切恶果?”
江楚楚勾起一边唇角,笑容冰冷满是讥讽,“难不成是因为你喜欢他?”
周芷若微微张了张嘴,可这档口她说不上话儿来,更不知该说什么,只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就连方才那等面对江蓉蓉“背后”的讥讽的愤怒都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珠儿瞧着她可怜,却也觉得气愤,只站在一侧冷眼旁观,好一会儿,江楚楚才背过身道:“你走吧,该说的话我也都说了,真心悦爱某人,当是为他着想,而非只为自己的欢愉。悦爱某人是很沉重的事,其中意义更是非凡,不是你们这种年轻人可拿来消遣的玩具。”
周芷若一时没能醒神,江楚楚也不在意她是否听得懂,只着人将她从后门送回了周远候府。
接下来,只等另一出好戏开场了。
自先帝驾崩,这日,皇宫之中忽而由死一般的沉寂陷入了混乱之中,起因是陈贵妃在自己床榻之下找到了一个诅咒娃娃,上头是她的生辰八字,那些恶毒的诅咒句句歹毒诛心,惊得怀孕的人顿时晕了过去。
朝中有人听说了这个消息,却不知为何,有谣言渐渐流传开来,说是如今大皇子立储在即,皇后看不惯陈贵妃早年独受盛宠,是以想借机将后宫之中她看不惯的人一一铲除,第一个便是拿陈贵妃开刀。
皇后抵不得这样的流言蜚语,若真是她做的,也就罢了,可偏生不是她做的,如今又是这样的节骨眼儿上,皇后自然生怕这些留言会影响了上官铭的前途,于是下令彻查六宫,哪怕是自己的皇宫,也不肯放过。
可后宫本就是经不起细查的,这才查到皇后宫中,诅咒娃娃的源头是没翻到,却翻到一块儿怪异的令牌。
皇后看见那令牌第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可偏生这时才发现上官御早就将皇宫里的侍卫们都清洗了个遍,连这次供她差使的,也不是她手下的人。
可皇后原本也是坦坦荡荡的,毕竟关键时刻,皇后更是越发缜密。
可她怎么也想不通,天煞阁的令牌为何会在她的寝宫里。
那令牌很快被带到了前朝,再次在朝中掀起一阵非议的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