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拥眠:“套话”与摊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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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猛地睁开了眼睛,可久久都消散不去他此刻空洞眼神中的无限惊惧……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做过噩梦了。
他为刚才的“逼真”梦境惊出了一身冷汗,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将现实和幻梦都有些混淆了……
就像经过灭族之夜的身心重创后,第二天他醒来时正躺在医院里。当时他还在心里自我安慰道:没事的,昨夜的一切都只是场“噩梦”罢了,但左肩的疼痛却让他硬生生地意识到了残酷的真相。
那现在呢?
他刚想起身时——却发现一个粉发小脑袋就枕在自己的左肩上?!呵,没想到很多年以后,当似曾相识的噩梦再次初醒时,他的左肩不再是包扎的白色绷带,而是一个柔软的粉色脑瓜。
此时,樱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躺在佐助的身上正沉沉地睡着,她的一条手臂还放肆地搭在了他的胸膛上,清香微热的呼吸直直地贴着佐助的脖颈。他对此有些呆滞,脸也开始发烫了,可这早已不是第一次他们的身体如此亲密地接触了吧。
第一次,在卡卡西的抢铃铛测试中,她被埋在土里只剩下脑袋的自己莫名其妙地吓晕了,直到现在他也无法理解。他当时在无奈之际不得不放下时间紧迫的抢铃铛考试,在一旁守候直到她醒来,却得到了她的一个喜出望外的“熊抱”。
第二次,在波之国即将建成的“鸣门大桥”上,他因保护鸣人而险些丧命,是她绝望的哭声与温暖的怀抱最终慢慢地唤醒了他,他甚至在初醒之余,还不忘虚弱地调侃道:“樱,你好重啊……”
第三次,在中忍考试的第二场测验中,于“死亡森林”劫后余生、获得力量的他,一看到那个粉发脑袋被打得狼狈不堪、鼻青脸肿、发丝蓬乱时,一股无明业火让他罕有地大开杀戒,甚至享受残忍杀戮带来的美妙快感……可她温柔的拥抱和心疼的泪水,却让几乎失去理智的他马上就清醒了。
第四次,在被纲手治疗好哥哥施下的“月读”初醒时,她又迎面抱上了迷迷糊糊的他,还哭得梨花带雨。
额,好奇怪啊,每次她抱他时几乎都在哭呢,真的好烦人啊……他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
……
“佐助君……”樱在睡梦中喃喃道,她的脸上还映出了动人的绯晕。
“樱?”佐助试探性地轻声问道。
她却不再吱声了,这家伙原来没醒啊?
佐助对此则有点儿无语,他很想起身让两个人分开睡,但又不忍心打扰她如今的梦乡。看来她并没有像自己那样做噩梦,但愿她以后可千万别梦到那个连他都不愿面对的可怕场景了。
为了转移注意力,佐助开始努力回忆自己最后晕倒时的情景,但此时似乎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蓦地,他又有点儿困了。且山洞里好像还有些蜡烛的隐约光源,但几乎快燃尽了。现在如此昏暗,睡意实在是难以抗拒啊。
算了,都已经这样了,如果现在把她叫醒会很尴尬吧?还是等明天自己比她晚醒些才更明智。那样就不会显得自己……显得自己很不愿意这样吧……
不对!不愿意?愿意?
于是,他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了。索性就伸出右臂慢慢地环住了樱的纤腰。待顿了顿后,他轻轻地抓住了她的小手,还帮她掖好了被角,然后无奈地合上眼再次“认命”般地沉睡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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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她怎么还没醒?!
佐助睁开眼时已经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无可奈何”了,他看向洞口有一些自然光源正细微地窥入,这就证明现在已经是早上了吧,就连这个暗淡无光的山洞都稍微明亮了点儿。难道还要“像这样”继续尴尬下去吗?且佐助觉得这个山洞总有种说不清的怪异,他们二人绝对不能再多待了。
“樱,醒醒。”佐助硬着头皮轻声道。
“嗯……”那个粉发小脑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淡粉色的浓密睫毛仍在不依不舍地颤动交织。忽地,她习惯性地把身边的佐助当成玩偶熊一样紧紧一抱,突然——春野樱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啊!!!
“喂……”这是第五次拥抱了吧?满脸发烧的佐助在心里暗自思考道,他们……怎么又莫名其妙地抱在一起了啊?!
“啊——佐佐佐——佐助君!!!”其实樱是被她自己的“怪异感觉”吓醒的,她慌忙地起身,然后一脸懵逼地跪在被褥上。
此时满脸黑线的宇智波佐助深切地表示:迟早有一天自己娇弱的耳膜,会被这个咋咋呼呼的女人震聋的。
“起来吧。”佐助一脸平静道,可他脸颊两边却有可疑的红晕,幸好山洞整体的光线并不好。他起身对还在发呆的樱说道:“喂,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起来收拾。”
“啊——对!”樱才回过神来,她的脸红得很厉害……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难道她和佐助君已经……不可能!他俩的衣服都“好着”呢,那自己好像又有点儿小失落啊……不不不!春野樱,你怎么变得这么恬不知耻啊?!
就当樱还在浑浑噩噩的时候,佐助已经利索地收拾好了被褥,又叠整齐放进了那个箱子里。他还细心地把小床移回去遮住了那个甬道,他连床上的被褥也都叠好了,整个小床看上去和以前一样干净整洁。
哇……佐助君真的好居家哦,一只手都能收拾得那么好,不愧是他啊!樱不禁有些看呆了,还在那儿一脸傻笑,宛如“痴汉”。
可对此毫不知情的佐助则想尽快离开这个山洞,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他正准备叫樱离开时,那妮子还在恍惚中,不时露出“蠢蠢”的笑容。
真是的……这个笨蛋!原来她跟那个“吊车尾”的也差不多啊,可这家伙明明要比鸣人灵光些。
“樱,快走吧。”佐助继续用“平静”的声音说道,然后他“自顾自”地向洞口走去。这样的话,她就该“清醒”些了吧。
“是!”樱见佐助君竟然再次只身离去,她就赶紧手忙脚乱地收拾好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个木偶、那封遗书、那一小截照片,还有……那份已经变质了的甜汤。
唉,自己还是“辜负”了佐良娜的好意了呢,但也不能任其放在这个山洞里,自己在外面“处理”了吧。待拉好背包的拉链后,她赶紧追上已经离去了不少距离的佐助。
二人走到洞口时都双双熟练地跳到了地面上,但樱因为沉浸在刚才的那一点点“蜜糖”里还在想入非非,结果不慎在着陆时脚崴了。现实的疼痛终于让她回过神来,就在即将倒地时,她突然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怎么搞的?”佐助用右手抱着她一脸责备道,但其眼神中的清晰波澜却出卖了他真实的担忧。
“抱歉啊……”樱红着脸低下了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完了完了,她是不是因为太笨又被佐助君讨厌了吗?!
“现在先休息一下。”佐助见她这般可怜兮兮的小模样也不再出言怨怪了,其实比起批评,他更担心她的伤势,于是他说道:“伤,你自己能治吧。”
“嗯……”樱低着头小声道:“我可以的。”
佐助没再答话,只是把樱慢慢地扶到了一棵柳树旁让她坐下。他发现脚下的泥土似乎在近期有被拨动过的痕迹,看样子还很崭新,是掩埋了什么吗?
当他正意图探寻时,樱却将那一份红豆甜汤倒在了松软的泥土上,她嘴里还小声道:“对不起啊,佐良娜,你好心给我留的甜汤,我都没来得及喝。我虽不知你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就先将此甜汤化于这颗茂盛的柳树下吧……”
言毕,她眼中浅含水雾,已看不清眼前被黯然甜汤灌溉的生机泥土,其正蜿蜒流动、再汩汩渗入,点缀着柳絮飘零、倒映着枝蔓摇曳……
一般人在死后,都是一抔黄土。
可佐良娜呢?你到底在哪儿啊?
……
还是那般感情用事啊,但樱的此举也让佐助打消了这个念头,或许是他多想了吧。他摇了摇头,说道:“别轻易被表象蒙蔽了,那个女人十分可疑。在跳进甬道后,我用蜡烛看清了周围的墙壁,确实和大蛇丸的基地很相似。但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才走了不到几步,就似乎中了某种幻术。”
“可我去了两次都没有这种情况啊。”樱抹了抹眼泪说道。
“或许……是因为我拥有轮回眼吧。”佐助用右手揭开了盖住左眼的黑发,他露出了那只象征着绝对力量的眼睛,说道:“这个甬道另有乾坤,按照我的情况,似乎会对轮回眼产生反应。因为大蛇丸在‘晓’组织呆过,所以他据点的风格或多或少也延续了‘晓’吧。但那时我还没有轮回眼,可现在却不同了,因此我打算找他以前的据点去调查。”
“你……又要走了吗?”樱的声音里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是的。”佐助淡然道,只见他的剑眉正隐隐地皱起,心中竟有些异样。
“那我该……”樱此刻又不知该如何自处了,他们好不容易才相遇了,难道现在又要离别了吗?!
“原计划是这样想的,但我现在更需要你的情报,才好再做调整。”佐助开始试图“套”出樱对他隐瞒的实话,只见他面不改色道:“那个佐良娜绝不是等闲之辈。刚开始我以为她是耍了花招,利用了你的同情心,所以我才会到甬道里去搜寻她。可现在的状况已经不允许了,再中招会很麻烦。而且她居住的山洞似乎有种催眠的作用,我们实在不宜久留。如果再睡过去,也是耽误时间。”
睡过去?樱总觉得这三个字有点儿暧昧,她不由得再次红了脸。
佐助立马察觉到了樱的不自在,他自己也慢慢地意识到刚才的言语不当。于是,他别过脸,转移话题道:“现在……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有关她的一切,她和砂隐有关系吧?本身‘佐良娜’这个名字,似乎就有些砂隐的西域式取名风格,就像四五代风影父子的名字……”
“你怎么……”樱被佐助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所有的掩饰,她内心有些慌张。果然佐助君很精明啊,谁都打不了“马虎眼”。
“……而且这个木偶还是个小型傀儡,你自己看看。”果不其然,樱居然对他有所隐瞒,他不禁微抿唇瓣,心中隐约有些不悦。
樱也不再遮蔽什么了,她从背包里掏出了木偶。那是个“小人”,并没有什么华丽的装饰,但关节很灵活。看木头的颜色应该很久远了吧,整个木偶很光滑,看上去已经被摩挲了几千遍、几万遍,就和刚才的那一小截照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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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和木偶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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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良娜的“遗书”又刺痛了她,好孤独的人啊。
自己以前不懂事时,还当着佐助君的面嘲讽鸣人的孤独,结果被佐助君讨厌。现在回想起来,那时的她真的很过分,对不起啊,鸣人……
樱温柔地抚摸着木偶,仿佛若有所思。只见她樱唇微启,缓缓道:“她叫‘佐良娜’,‘赤砂之蝎’的姐姐……”关于佐良娜的一切,樱开始娓娓道来。其实她知道的也不多,却发自内心地喜欢这个美丽优雅的神秘女子。
……
“我只知道这么多了,她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吧?”樱在叙述完此事的来龙去脉后,又从背包里掏出了那一小截照片递给了佐助,说道:“佐助君在跳下去之后,我在她的床上还意外地发现了这一截照片,可也找不出什么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