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子雯被“大师”折腾的筋疲力尽的时候,刘鸿天的员工又出事了,因为酒驾被抓了。
“我明明在三叮嘱,只要是喝酒,他们就别拿车钥匙”刘鸿天气急败坏的低吼到:“他妈的,小李还是主管,平时做事挺稳重的,如果不开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周子雯突然想起来,是因为“大师”见了她的面,要求再次改动居家风水,需要挪动大件家具,所以刘鸿天才找来公司的员工帮忙,几个小伙子忙完后,刘鸿天又给了他们两箱啤酒,让他们找个饭馆,边吃边喝,确实再三强调,不要开车,还让小李把公司的车钥匙收了起来,挂在办公室墙面的挂钩上,结果这几个小伙子还是动了车。老板刚被放出来,员工又进去,真是祸不单行。
这晚周子雯睡的很不踏实,肚子也隐隐作痛,半夜醒来好几次,后来实在忍不住,就推了推熟睡的刘鸿天,“快起来,我好像开始阵痛了,咱们赶紧去医院。”
刘鸿天翻身而起,立刻去客厅拿起准备好的待产物品,包括各种身份证明,“好了,你坚持住,我开车快,马上就能到。”
他们早上五点左右出的家门,差不多六点就到了医院,这个时候阵痛已经越来越频繁,周子雯已经疼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挂号后,去找护士领取产妇服,结果到了周子雯这,都发放没了,她只能穿着自己的裙子去医生那里签字,就是厚厚的免责声明,比如在生产中可能出现的所有意外情况,均由产妇本人签署。
哪怕是再狠毒的刘鸿天,也有瞬间的动容,原来女人生孩子,是如此不易,真的是过了一遍鬼门关。
签完字后,由产科医生检查了开指程度,“不错,已经开了六指了,可以去待产区了。”医生说完,就给周子雯指了路,让她去待产区的病床上等待开九指。
周子雯看见待产区除了她之外,还有两个产妇,其中一个疼的在床上打滚,另一个则是不停的叫喊,她默默的躺在了病床上,想起妈妈跟她说过的话:「当时,我生你的时候,一声都没喊,心里面不停的数数,从一数到一百,从一百数到一千,后来生完你,就大出血,当时我就喊出一句话,哪怕有人手举一百万,我也不会再生孩子了,妈妈希望你将来的人生,自己做主,因为生孩子并不是女人必须做的事情。」
“妈妈,我想您了,”周子雯轻轻的自言自语:“我现在也很痛很痛,但我也不会喊出来的,咱们一起数数吧。”
她旁边病床的产妇,来的最早,但开指最慢,所以疼痛的时间也很长。对面床上一直大喊大叫的产妇,被助产师吼了回去,“别喊了,还没生呐,你严重的影响了其他产妇,就别在这里生了!”对面床的产妇立马闭上了嘴,周子雯觉得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了。
就在这时,周子雯突然觉得身下一热,赶紧喊到:“医生,医生!我羊水破了。”助产师和医生赶紧跑过来,查看一番,“她先来,马上开九指了,快,我扶你起来,咱们去产床上。”
周子雯跟随着助产师,来到了产床上,产床和其他普通病床不同,特别高,两边有可以架起双腿的架子,旁边还有无影灯,感觉跟手术床差不多,她心里顿时有些害怕,颤颤巍巍的爬上产床后,分开双腿的一刹那,她觉得自己所有的尊严,都在此刻摔得粉碎。怪不得母亲曾跟她说过,病人在躺在病床的那一刻起便没有了尊严。
因为早晨太过着急,周子雯还没有吃早餐,这个时候,刘鸿天托人送进来巧克力和热水,但此时此刻的周子雯,已经没有任何胃口,在生产中途,助产师耐心的给她喂了食物,巧克力在高温的环境下已经融化,一下就糊在了她的嗓子眼儿,她连忙管助产师要水喝,没想到保温杯里是滚烫的热水,差点没把她烫死,瞬间卸了力,明明已经露出头的孩子,差点没缩回去。
助产师气的吼了一嗓子:“哪有给产妇拿着么烫的水,一般都是温水,也怪我,都没试试。”
“不怪您,是我们没有准备好”周子雯咬紧牙,安慰了助产师。因为二胎刚刚政策放开,这一年都赶着生孩子,所以这些助产师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无论是精神和身体,都达到了临界点。
“胎心不稳,得快点让孩子出来”一名助产师喊到:“咱们一起帮她按肚子,快过来。”
另一名助产师赶了过来:“这个产妇开指开的特别快,刚才都看见孩子的头发了,怎么突然没劲了?”
周子雯赶紧说:“医生,是我的腿抽筋了,比生孩子还疼。”是的,在关键时刻,她的腿开始抽筋,已经抽了一个小时了,因为产床都是欧美进口的,所以娇小的周子雯的腿架的并不舒服,哪怕调节到最低的弧度,对于她来说还是那么的高不可及。
最后助产师和医生商量了一下,决定给她做侧切,侧切是属于顺产的辅助手段,跟剖宫产不同,虽然打了麻药,但周子雯清楚的感受到,剪子剪自己肉的感觉,过了一会儿,孩子出生了,小小的,红彤彤的,一名助产师抱着婴儿给周子雯看了一眼:“是个男孩儿,恭喜,我们把孩子放在婴儿床里,先给你缝合伤口。”
周子雯累的闭上了双眼,结果被针扎的疼痛又不得不睁开眼睛,原来缝针才是最疼的,这时候麻药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过去,一针一针扎在肉里的感觉,真的不是那么美妙,她感觉自己就是个破布娃娃,被缝来缝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下来,疼痛的时间如此漫长。
缝合终于结束了,这时候医生让她自己从产床上下来,躺到护士推来的病床上,这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因为她的双腿抽筋儿抽了将近四个小时,完全麻木了,就像瘫痪了一样。护士和助产师将她架到了病床上,推到了产房外,等待病房护士安排床位。
护士将她的宝宝也放在了她的身边,周子雯向右侧一歪头,就看见了睁大眼睛,看着她的小肉团子,她的心瞬间被萌化了,后来她才知道刚出生的婴儿是看不清她的,只不过是睁着眼睛而已。
周子雯实在是太累太累了,就连护士突然掀开她的衣服,给孩子喂奶,都没有任何感觉了。她恍恍惚惚看着刘鸿天和护士把她推到病房里,就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