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鸿天手术需要住院一周,刚做完手术,麻醉消失后,他发来了视频请求,周子雯打开了手机,对着宝宝,此时的西瓜正在啃着带清洁功能的磨牙棒,虽然还没长牙,但新生儿的口腔护理一定要做到位。
许多人都认为孩子反正会换牙,就不重视孩子的口清卫生,实际上坏了的牙,会影响新长出来的牙齿,从根部开始瓦解,为了免去看牙医的痛苦,和高昂的费用,我们还是要重视口腔卫生从婴儿做起。
“爸爸的手好疼啊,”刘鸿天哀怨的对着西瓜说:“那个医生拿锤子把我的骨头都敲断了,然后切除增生的骨头,用钢板固定,然后缝合,这是局部手术,不能全麻,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切来切去的,太可怕了。”
“对了,你让保姆给我炖上骨头汤,”刘鸿天对周子雯命令道:“你带着孩子遛弯的时候,顺便给我买一瓶钙片,要最好的啊,我得好好补补,吃什么补什么。要不再买几个猪蹄儿吧。”
周子雯说:“成,一会儿我就跟保姆说一声,你先好好休息吧。”
“你知道那天我喝了酒,医院差点没让我进,”刘鸿天得意的说:“我告诉他们,我这是为了保家卫国受的伤,他们就让我进去了,这群医生,不还是怕我这样横的。”
周子雯没有回答,心想:医院本就是救死扶伤之地,医生是有医德才没将人赶出去,自己真是个笨蛋,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呢?爱吹嘘,酒量酒品都不好,还非要喝酒,自己喝也就算了,还要拉着不想喝酒的人一起喝,就连有了孩子后,抽烟都不自觉,这么自私的人,如何伪装得连她都看不出来?
这时候她想起了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他的一个朋友离婚多年,找了个新的女朋友,结果在吃饭的时候,他就开始当着餐厅里所有陌生人的面,开始辱骂这个朋友和他的女朋友,无非是说对不起前妻之类的话,听起来确实冠冕堂皇,让人觉得此人是个专情,懂得女人不易的男人,后来细想,不过是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已,贬低朋友来抬高自己。
如果真的看不上这位朋友的作为,完全可以不联系,没必要在一个饭桌请人吃饭的时候,还让人下不来台。
婚姻就像围城,对于即将走出围城的周子雯来说,此时此刻无比的清醒,她站在事外的角度剖析这个男人,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一个人再伪装,也不可能不露痕迹,本性难移。只不过这些细节,被她忽略了,造成了一步错,步步错的悲惨遭遇。
挂断视频聊天后,周子雯将保姆支了出去,还多给了她一些零花钱。趁着保姆出门,她赶紧给搬家公司打电话,将日用品搬到逃离的目的地。为了不让保姆发现,她数着时间搬东西,能不要的就不要了,趁保姆回来前,就走出了这个囚笼。
这一天的天气特别糟糕,深度雾霾笼罩着京城,周子雯抱着幼小的孩子,只身一人坐上了卡车,奔赴着自由之地-通县。她的朋友杠子早就在目的地等着他们的到来,细心的帮着他们母子布置的屋子,虽然是租的房子,略有简陋,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吃喝被褥应有尽有。
这时候周子雯感慨,当我们跌落谷底,这时候的人生不就是图个温饱吗?哪还有支撑诗和远方的能力呢?无非是能拼了命的活下去,就已知足。
她将手机屏蔽掉刘鸿天所有的联系方式,带着孩子在这个简单温馨的房子里生活,每天自己做饭,带着孩子出去晒太阳,岁月静好,就是如此这般。幸福除了被拥有,也很容易被打碎。在周子雯和许颜聊天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周子雯起身从猫眼望了出去,看见了一个穿着黄色服装的物业人员:“请问有事吗?”
“楼下有人打电话,说你们家水管漏水,把人家屋顶都弄湿了,”黄色物业服的男子说:“你打开门,我进去看看水管,坏了的话,我们派人过来修理。”
周子雯就这样毫无防备的打开了门,结果就看见刘鸿天带着两个公司的男性员工闯了进来,当时她的脑子嗡的一下,血液上涌,急怒攻心。等她站稳后,颤抖的说:“怎么会是你?”
“你一个人在外,警惕心还是这么差啊,哈哈”刘鸿天嘲笑了周子雯一番,正色道:“我跟这里的物业说,我媳妇儿跟我吵架不回家,拿出我的警官证,就把他们骗住了,乖乖的带着我来找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通县?”周子雯恨得咬牙切齿,她恨自己明明经历这么多,还容易轻信他人。
“只要你不换手机和号码,我就可以找人定位你,哪怕你跑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而且是精准定位,”刘鸿天得意的说:“以前的大小姐,居然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这叫什么?落霈的凤凰不如鸡。”
“你这样定位他人,属于犯法,”这时候许颜站了出来,“我们周子雯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遇到你这种人渣?”
周子雯赶忙把许颜拉到身后,说:“你们赶紧走吧,咱们没什么好谈的,别用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对不起我的是你,你说实话,跟我结婚以前是不是有过两段婚姻?”
“你怎么知道的?谁跟你说的?难道是纪亚枚?”刘鸿天慌乱中带着愤怒:“不可能是她,她知道我的脾气,快说,你是从哪知道的?”
周子雯肯定不能告诉他是翻保险柜发现的,只能说:“上次你让我把取保候审通知书找出来给你,保险箱开着,我在找这个的同时,发现了你还有两份离婚协议!你就是在骗婚!怪不得我们领证后,你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终于把我骗到手了,我当时听不懂,现在才知道,你是早有预谋!”
“我就骗你怎么了?而且你现在不是知道了吗?”刘鸿天无赖的说:“说到这里,你还挺厉害啊,趁着我没关保险箱,你把户口本,身份证,银行卡都拿走了。”
“这些本来就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不能拿走。”周子雯愤怒的攥起了拳头:“如果你告诉我你离过两次婚,我压根就不会嫁给你!”
“所以我才没告诉你啊,”刘鸿天慢慢靠近周子雯,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把孩子的出生证明给我,你拿着出生证明有什么用?难道是想把孩子卖了?快点,把你的车钥匙,所有证明都交出来,要不然我马上报警,说你要贩卖自己的孩子!”
周子雯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她这是算被反咬了一口?还是被倒打了一耙?太可笑了,她哪怕卖了自己,也不可能卖孩子啊,这是她十月怀胎,冒着生命危险,带着离世父母寄托的情感,生出来的宝宝。他居然可以这么污蔑她,瞬间扬起手,就想给刘鸿天一巴掌。
结果被他紧紧的抓住了,刘鸿天盯着周子雯纤细的手指头,压低声音,慢悠悠的说:“这是人的手吗?手指怎么能长得这么长,这么白,如果掰断了会怎么样呢?”
周子雯紧紧的盯着刘鸿天的眼睛,她此时此刻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随时准备跟刘鸿天同归于尽,不过力量上的悬殊,终究于尽的是她自己,她不能冲动,为了孩子必须忍耐下去。还有许颜,她必须让许颜先走,不能让朋友置身危险之中。
刘鸿天可能是看出周子雯眼中的视死如归,反而放下了她的手,转头对他的员工说:“你们出去买些饭菜回来,妈的,我找了一天的人,从早到现在都没吃饭,饿死了。对了,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没有,你随意买就行,颜颜,你再不走就赶不上飞机了。”周子雯对着许颜眨眨眼睛:“赶紧让你老公接你回去。”
说来也巧,这时候杠子也过来看望周子雯,“呦,这么多客人啊。”
“你总算来了,赶紧把你家颜颜接走,”周子雯赶紧将许颜推到杠子身边,“你们小两口真不让人省心,这个是西瓜的爸爸,他过来看我们,你们赶紧回家吧。”
“不急,我想跟你这位朋友聊聊,”刘鸿天将杠子拉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二人满面红光,哥俩好的回来了。杠子趁人不注意,给周子雯使了个颜色,拉着不情愿的许颜走了。
屋子里就剩下刘鸿天,周子雯,还有刘焱一家三口。“你快过生日了吧,收拾收拾心情,生日当天,我接你回家,”刘鸿天自顾自的说:“刚才你朋友的老公,跟我说了他媳妇不少坏话,说什么贪慕虚荣,喜欢买包,他也想跟她离婚呐,说一分钱都不会给她,让她净身出户。”
周子雯知道他这是含沙射影,不愧是杠子,他们胡同里最贫的孩子,真是个大忽悠,把刘鸿天这个二忽悠给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