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看向了窗外,那种被窥视的恐惧感依旧存留在我心中。我慢慢悠悠洗漱完换好了衣服,磨蹭的感觉能间接的消灭我心中的不安,仿佛昨天发生的事跟我没有关系,更像是书里写的。我甚至怀疑是否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穿上衣服打算出去吃个早饭,因为大学放假比父母要早,所以老家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我也挺乐意是这种情况,毕竟我更愿意一个人生活,不是讨厌父母,只是觉得和他们之间有一层很深的代沟。
雪下了一夜,巷子里白皑皑厚厚的雪铺满了大地,没有一丝印记,仿佛就像个白地毯。我都有点不忍心踩它。这时我的心灵都要被这光亮的雪洗白了一样。
但那只是暂时的,我依旧回到了心烦的感受。
这次出门我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前往自己熟悉的早餐店,而是绕了一圈选择了家后面的街道上的早餐店。我告诉自己只是想换个口味,但我心底深处告诉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吧。
我依旧慢悠悠的走着,当我走到我家窗外的位置时,我不禁停了下来。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站在窗外与屋内的主人对视是一种什么感觉?我似乎代入到了他的角色,似乎也能看到窗内昨天的我,窗内的‘我’很慌张,呼吸急促,没有任何动作,瞪大眼睛看着我,甚至像做错事的孩子,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我停止了想象,我不想再继续深入想象他当时的内心,我怕自己吓自己。看了看窗台边沿上的积雪,有很明显的两个地方的积雪没有了,或者说是被压缩了。看这形状,应该是昨天把两个胳膊搭在了窗户边沿的台子上,然后紧紧地把脸贴在了窗户上。
果然不是做梦。
一想象到胳膊随意搭在窗台上的男子,却想把头紧紧伸进来观察我,我就阵阵冒冷汗。
“变态”
骂一句能让我觉得我是大义凌然是无所畏惧的。但本身我就是没有错的,但我却想着自我暗示,我知道我是真怕了。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种紧促感不是用话语解释的通的。
安抚了心情继续往前出发,在警车停的地方现场已经被封锁了,但是离哪家早餐店却不远。
以往的早餐店店里坐满了人,没有人会愿意在店外的桌子上一边挨冻一边吃热腾腾的早饭。但是今天除去店里的客人,店外也坐满了许多,店外是指指点点的客人,一边夹着小笼包一边和周围的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店内的客人也是纷纷把目光看向外面。
真是....生意兴隆啊。
我不愿意蹭那个热闹,我走进店内剩下的唯一一张桌子前坐下。
“一笼牛肉包子,一碗豆腐脑。”
老板说了句好就进去准备早点。我抬起头向外张望起来,店外的客人把我挡的严严实实,我什么都看不见。
“老板,我坐外面了。”
我还是蹭了这个热闹,想装成清新脱俗的雅人是很难得。我一边吃着老板刚端上来的包子,一边观察警察封锁的地方。
其实就是一小块雪地,在街道旁边的深胡同里,但是警察出动的人手却不少,吃饭过程中听旁边人说是发生抢劫案了,并且还有人死了。听说现场钱包扔在了地上,钱包里什么都没了,而且也没有能证明这个人身份信息的东西。警察还在调查呢。
那个胡同出来走不到50米就到了我卧室的窗户,我怀疑他就是那个凶手,不,应该就是他了!抢劫杀人这种变态的事只有变态才能做出来。
我突然又觉得浑身不舒服了。一个杀人犯出来和我对视那么长时间并且还试图更深次的观察我,他不害怕我看到他?不害怕他暴露?他难不成盯上我了?我从出门的时候开始看到的行人就都是口罩加高鼻梁,虽然我知道孕妇效应这种说法,但我真的很慌张,我怕我被他盯上,就像小时候躺在床上,感受到来自任何地方的威胁一样恐惧。
我想去找警察说明,又怕这是在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真正的主角不应该是我,我不想当这种主角。我付完钱就赶紧回家,这次不再慢吞吞的,我给不了自己那种宽心的暗示了,我真的怕了。
因为老家盖得房子所以并不像小区的栋楼一样,而是一个胡同有好几家人盖得房子。我就在胡同的最中心,我拿出钥匙开门前左顾右看,确认没人了才迅速打开了院子大门,冲过院子进入房子里。
我没有任何主意,我更不想给家人打电话,他们给出的答案无非就是两种:你的错觉或者报警。我知道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两种选择,但是我都不想选。我更愿担心受怕的防着这种不知名未存在的猫,因为我怕我的随意举动会给我带来危险。
我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我开始胡思乱想,我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我开始打开手机关上手机,直到我看到我关着门的卧室门缝下有一双黑色的运动鞋。
我的所有鞋子都是白色的,就算是家人的鞋子也不可能出现在我的房间门后
那么?
我战战兢兢的打开手机,放在了耳边,高声的说道:
喂,妈,啊?我的快递吗?到了吗?好我现在出去拿?
我强装镇定,嘴巴下唇已经被我咬破,我不慌不忙的慢步走出了房子,哪怕是在院子我都是一步一步的走着,当我跨出院子大门的一瞬间,我疯了,我加速冲出了胡同,在拐弯处地积雪我也没注意,就像奔跑在瓷砖上的猫。我滑倒的瞬间手脚并用的继续向前冲。
可以说在我的卧室隔着一个窗户不到50米就是警察,他根本不怕。
那双深邃且平淡的眼神继续浮现在了我的脑海中,我眼角含着泪水,继续跑着:
操!
我边跑边在心底里大声喊骂。这句喊骂我知道是带着哭腔的。
我不知道在那副口罩下藏着的是一副怎样的嘴脸。
但我知道,当我看到那副嘴脸的时候,不是他结束了,就是我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