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几人就被花姐“亲切”地叫醒,继续赶往明家村。
“能不能快点啊,找你们这个速度,天黑之前不可能到我家……”明丫头这次出门,快一个月了,眼看就要到家了,她非常想念家人。小时候,父亲被强征了壮丁,从此音信全无,剩下自己、母亲和哥哥靠一家医馆艰难度日。自己外出采药的这段时间,不知哥哥和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铁头、长生和青鸿,一路一边走一边到处收集龙纹,让明丫头有些不耐烦。就在这时,一块三米多高的巨石,吸引着铁头的目光,道:“这一路上,龙纹吸附在各种草木石块上,都是小小的,没想到还没这么一大块龙纹。”
说罢,铁头坚持停下来,吸收龙纹,在他心中最关心的还是尽快恢复自己的法力。众人无奈,也只能停了下来。
“哇塞,好多虚空浮游……哎,还有这么大的蜻蜓,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虚空浮游虽然看着和普通的浮游差不多,但却可以像萤火虫一般发光。传说人死之后,魂归于天魄归于地,这虚空浮游是亡故之人精魄幻化而来。
“快闪开,千万不要碰蜻蜓……”铁头立刻冲上前来,喷出一团鬼火,将虚空浮游烧成灰。他四下仔细巡查发现,在巨石顶端聚集十多只超大红蜻蜓,看着比起普通蜻蜓大了真正一倍。
看着这一幕,铁头大惊失色,这是——血蜻蜓,这次他们惹上大麻烦了。铁头心中有些懊恼,一向谨小慎微的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些怪物。
青鸿看着,铁头这一惊一乍的样子,心中有些不解,道:“铁头哥,这不就是普通虚空浮游和红蜻蜓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们懂什么,要只是几只虚空浮游确实没什么,但遇到虚空浮游异变而来的血蜻蜓,才是最大的麻烦。这血蜻蜓极其危险,不光吸人、兽灵气,甚至连妖、鬼都不放过。若是它们进一步变异成‘冥碟’乃至‘诡蜂’,所到之处一切生灵都会被它们吸干灵气,死状惨不忍睹,所过之处堪比炼狱。”
铁头明白,虚空浮游自然异变成为血蜻蜓极为困难,很有可能附近来了一位专门修炼此术的邪魔外道。不管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一位,必须想办法避开血蜻蜓视线,尽快离开这里。一旦被那邪魔外道盯上就惨了。
“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吗?不就几只大一些的蜻蜓吗?有什么好怕的……”明丫头自小跟着家人学医,什么样的毒虫她没接触过,但从听说过什么——血蜻蜓。在她看来,铁头有些紧张过头了。
“你们到底走不走,在磨磨蹭蹭的我就自己回家了。”明丫头,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不断地催促着众人。
“你们这几天,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招惹这些血蜻蜓,不要引起它们的注意,要是惊扰了这些怪物,我所有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日落之前到达了明家村。然而,刚到村口,眼前的一幕让明丫头心如刀绞。只见一位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躺在村口,遍体鳞伤,全身血流不止,手脚都严重变形,身边还忍着不少的烂菜叶,臭鸡蛋……
见此情形,明丫头泣不成声,飞奔上前,哭喊道:“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长生等人,没想到这人竟然是明丫头的哥哥——明龙。父亲被抓走后,母亲独自支撑起医馆,明丫头可以说是哥哥一手带大的。
明龙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明丫头挣扎着想要说些什么,但却没有声音。他的脸庞还算俊俏,不知是什么人如此狠心,原本白皙的脸上已经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好几道刀疤。
“哥,我们回家……”明丫头,刚想扶起明龙。不知是什么人,将一堆烂菜叶丢到明丫头身上。长生等人,转身一看,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婆婆,一脸不屑的看着明龙兄妹,道:“灾星,还有脸回来,这几年村里出来这么多事,都是你们害得……”
“王婆,你怎么可以这样……当初你病的死去活来,要不是我娘,你那能活到现在……”明丫头看着眼前这疯婆子,怒火中烧,恨不得立马冲上前,狠狠揍她一拳。自从半年前,村里来了一个神婆四处散布明丫头家里的谣言,村里的男女老幼全都不顾往日恩情,一个个都来针对他们家。
“灾星,就是灾星……那……那些都是你们的障眼法……”那老婆依旧不依不饶,嘴里骂骂咧咧。
“老婆婆,话不能这么说。福祸无门,惟人自召。你这张口灾星,闭口灾星,小心真把灾星召到你们家!”花姐一句话,就把这疯婆子说的哑口不言。她知道,对于这种不明事理之人讲道理是没用的,说得越多反而越麻烦。父母早亡,花姐也是这样在别人的唾沫星子下熬过来的。
这疯婆子见状,哼了一声,瞪了花姐一眼,转身离去。
众人搀扶起明龙,一步步走向明丫头家里。一路上,村里的人见他们经过,纷纷后退,唯恐避之不及。有些人冷眼旁观,有些人还议论纷纷:“两个野种还有脸回来!”
没过多久,几人就来到了明丫头家里,是村里十字路口一件宽敞的茅草屋。只是没想到,她家已经一片狼藉,屋子里坐着几个流氓打扮的人,他们一旁还放着几把明晃晃的大刀,在喝酒吃肉,好不“热闹”。
那几个流氓见到有人进来,纷纷拎大刀,走出屋外,带头的是一个袒胸露腹的中年男子,满脸胡子拉碴,看着明丫头,狂笑道:“明丫头,你可回来了。正好陪哥几个我喝酒……哟,还找带了一个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可真贴心。来来来,一起陪小爷……”
见此情景,明丫头已经怒不可遏,吼道:“你们这群畜生,赶紧给我滚出去!”
“小丫头,性子还挺烈的!小爷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小的们,去把这两美人给俺抬进来。”随即,几个二三十岁的流氓,大步上前,一脸猥琐的看着众人,那样子实在让人恶心。
“咣当……”花姐拿起地上一根手臂粗的木棒,三两下就将眼前这几个小流氓打到在地。
“就凭你们几个毛都没长齐的东西,还敢老娘面前放肆。自己滚出去兴许还能留你们性命,否则老娘把你们的脑袋拧下来。”面对地痞流氓,花姐从不示弱。指望着这些无恶不作之人,能自己良心发现,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臭婆娘,竟敢动手打人,今天老子就让你知道,这明家村到底谁说了算。小的们抄起家伙事儿,给我上。”说罢,那几个流氓就像饿狼一般,扑了上来。
长生等人虽然在人数上,比不过这些流氓,但这些日子学到的法术对付这几个凡夫俗子,也绰绰有余。不到一刻钟,几个小流氓就被长生等人打的落荒而逃。
众人一天下来都在赶路,还没怎么吃过东西,这几个流氓留下来的酒肉,正好当做众人的晚餐。但此时明丫头却没心思吃饭,她哥哥现在依旧生命垂危,她检查了明龙的身体,全身多处重伤,下巴、右手脱臼,左手更是严重骨折。
“哥,我真没用。早知道这个样子,以前我就该好好学习医术。你一定要好起来,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在也不和你对着干了!千万不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世上。”
看着最重要的亲人,在自己面前奄奄一息,明丫头却无能为力,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的无助。虽然她懂一些医术,但眼下明龙的伤势她也无可奈何。
此时此刻,铁头心中也有些纠结。他可以救活明龙,但……犹豫在三,铁头做了一个决定,一个让他后悔一生的决定。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救明龙,只是要付出一点代价……”
“铁头哥,只要能救我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也愿意!”铁头的话,让原本陷入绝望的明丫头,再一次看到了希望。犹如漫漫寒夜里,一缕温暖的阳光。
“我本是鬼道众,在鬼道有一种法术叫——借尸转生,我可以用法术让你哥的身体恢复如初,毫发无伤。但若以后他要是死了,那他的身体就归我所有。这个样子,你哥愿意吗?”
铁头严肃的看着明龙,虽然他很希望明龙点头同意,但这个法术成功与否的关键在于——被借尸之人必须心甘情愿,否则强行施法,日后就算铁头拿到了身体,也会遭遇反噬。为保万无一失,那怕明龙有一丁点犹豫,铁头也绝不使用这个法术。
此时的明龙,生死就在一线间,活下去还有希望,若是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明龙示意铁头,他可以施法。
随即,铁头在地上画出一个神秘的法阵,然后将明龙放入其中。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后,法阵消散,铁头施法完毕,明龙也恢复如初,众人都替明丫头和明龙高兴。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明龙的后背有一个黑色符纹,像令牌一样,随着铁头施法结束,一并消失……
“哥,你有见到娘亲吗?”
“两天前,我回家的时候娘亲就不在家。那几个流氓勾结破庙里的那个神婆和王地主家的恶少,将我打成重伤,扔在村口。不知道娘亲现在在怎么样了?”明龙看似冷酷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似水般的心。
“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相信明夫人一定会平安无事的,今天已经不早了,吃点的东西,明早我们一起去帮你们找明夫人。”看着花姐此时温柔贤淑的样子,任谁也猜不出就在一个时辰前,花姐那大杀四方的样子。
长生、青鸿还有明丫头都是生平第一次喝酒,没喝上几口就醉了,红扑扑的小脸蛋惹人怜爱。在屋子里你追我赶,一会儿玩起来过家家,一会儿扮起了神仙,玩得好不热闹。倒是花姐让人有些意外,没想到她的酒量这么好,两坛烈酒下肚,依然稳如泰山。
就在这时,长生和青鸿,突然蹿到花姐面前,道:“花姐,以前……你总说自……己老烟嗓,唱不了曲儿,今天……我们来给你唱……一首……”
只见他俩手挽着手,掐着嗓子唱起京戏……傻乎乎的模样,就连明龙那冰山脸也乐开了花。
“你……们唱的这……是什么呀?看我的”明丫头在一旁冲着一根柱子,一边打嗝,一边唱:“……起……起……来,不……不……愿做奴隶……”扑通一声,明丫头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