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走着!”太子说罢便双腿稍稍发力,夹了一下马肚子,乌黑的骏马便飞驰起来。
张万尾也挥鞭打在马屁股上,马儿可不乐意了,先是狂奔起来,又剧烈地扭动着身体,过了一会儿又上下乱跳。这张万尾可吓破了胆,紧紧地抓住马缰,趴在马身上。
“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张万尾大吼大叫。
太子拽动缰绳,控制马掉头。
“啊?张大人,你这是怎么啦?哎呀呀!”太子远远地看着张万尾魂飞魄散的样子,装作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
“张大人小心。”
“抓紧绳子,不要放手,哎,对对对!”
“小心,小心,抱住马脖子!”
“哎呀!哎呀!”
马儿还在摇摆,近乎癫狂的乱蹦。张万尾叽里吗喳地乱叫,“啊!呀!救我。”
太子也知道不能让张万尾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于是就把其其格放在马上。小腿发力,踩在马屁股上,纵身飞了过去。
他一把拽过张万尾的领口,又用劲儿蹬了那匹狂马一下,飞起,然后安安稳稳地落在地上。手一松,张万尾掉在了地上。
张万尾已是精疲力竭,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其其格骑着马慢慢走过来了,伸出一只手,递给太子,“喏,上来。”
太子捉住跳了上前,“驾!”
两人扬长而去,只留下张万尾躺在地上惊魂未定。
两人同骑一马,往永州城里奔驰。
“殿下,我们这是去哪儿呀?”其其格扶着马脖子,在前面问道。
“我想去恩师旧府看看,这么多年了,本宫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太子在后边,两手拉着缰绳,两脚踩着马蹬。
“殿下的恩师,”其其格回头看了一样太子,“暮春大师也在永州住过吗?”
“暮春大师是我的老师,黄大将军也是,”太子低头看了一眼其其格,“镇守永州的黄大将军知道吗?”
“就是那个打败了大胡十万兵马的黄大将军吗?”其其格看着前方,“当然知道呀,黄大将军在大胡是一个传说,人人闻之而丧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吗?”
“当然,大将军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太子回忆道,“大将军深受父皇信任,乃我幼师,教我熟读古代兵书,教我排兵布阵,用人之术。对我恩重如山,更待我如至亲之人。”
“记得老师这样对我说,‘殿下,你是太子,未来是皇上,你将要面对各种敌人。纵有再高的武功,也挡不住满眼的明枪暗箭。这布阵之法与谋政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老臣愿将一生所学,毫无保留的教与殿下。’老师的话,至今仍是记忆犹新。”太子眼眶闪烁。
“黄大将军与太子情深义重,大将军一家遇害,实在是令人惋惜。”其其格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没有,没有一家遇害,大将军还有个女儿,和我青梅竹马,”太子微微一笑,“她很漂亮,很体贴。”
“那她现在怎么样?还好吗?”其其格急切地问道。
“嗯,”太子点了点头,一脸深情,“我们早已相爱,等完成了这次任务,回京我就准备娶了她。”
“哦,”太子应该没有看见其其格脸上滑过的一分失落,“那就祝殿下幸福。”
“驾,驾!”
一路上两人都在沉默,只听得到太子驾马的声音。
永州城内,大将军旧府。
可能是常年有人修缮的缘故,大将军府依旧是巍峨挺拔,大将军救了一城百姓,是永州城的恩人,也是大贞的恩人。
太子和其其格栓好马,向府内走去。一花一木,一石一草,可能还是像往日那样。物虽依旧,斯人已去,应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太子来到主厅前,双手合一,放于面前,深鞠一躬。其其格站在旁边也跟着做。
两人并肩坐在院子里屋檐下的一个石阶上,静静的,看着蔚蓝色稍有些灰暗的天空。
此时已是夏天,夏天的雨,说来就来,先是天空越来越暗,斗大的雨滴越来越猛烈,起风了。两人静静地坐着,谁也不说话。
太子站起身来,漫步大雨之中,张开双臂,轻吟道,
“苍天轻叹息,落泪滴,化作风雨。苍天何故痛?雾是泪眼朦胧,凄凉意。
只身伴风雨,眼迷离,是泪是雨?此道中,有多少失意,又多了些诗意。”
其其格鼓起掌来,“写得好!这诗是何人所作?”
“本宫有感而发,即兴所作——《寻芳草》。”
“殿下好文采,有感而发便是一篇佳作。殿下与大将军师生情深,令人动容。”其其格跑进雨中,把太子拉回屋檐下,“可是殿下也不能淋着雨了!”
太子点了点头,其其格用袖子擦了擦太子脸上的雨水,“淋着雨容易生病,殿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虽然我不知道张太守为什么要害你,但是他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要更注意一些。”太子看着其其格说道,“对了,今天你表现的还不错,很机灵,救了我一命,谢谢你了!”
“其其格愿永远追随殿下,以效犬马之劳”,其其格拱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