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身体靠在书桌上,双臂无力下垂,浑身瘫软,他的手攥着信纸。泪水不断地涌出,淌下,满脸都是。
萍儿,你要我保重,如今我回来了,你却要离我而去。萍儿我爱你,萍儿我真的爱你。萍儿你能不能别走,你能不能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在这里。
那天你还在那棵桃树下和我说,到了秋天要摘桃子给我吃。萍儿你骗我,骗我,你回来!回来呀!
太子浑身瘫软,自言自语,不知不觉地躺在地上睡着了。在门外等待已久的长休和其其格走进来,长休将太子背上马车其其格在里面照顾。
太子醒来,是在东宫的床上,太子猛然坐起,看着周围。“这是哪儿?萍儿,萍儿,你在吗?”太子喊了起来。
“殿下,是老奴,这里是东宫呀!”刘津扬弯着腰走了过来。
“我怎么会在这里?”太子从床上跳下来问道。
“殿下睡着了,长休大人将殿下送了回来,对了,还跟了一个姑娘。”刘公公说道。
太子坐在地上,背靠床沿,静静地坐着,眼泪也默默地躺着。刘公公在旁侍立,不敢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太子轻轻说道,“刘公公,给我拿点儿酒去。”
“不可呀,殿下。”刘公公弯下腰来说道,“晚上陛下还要召见您呀!”
“本宫让你拿酒来!”仰起头,瞪着刘津扬,狂吼道,“拿酒来!”
刘津扬吓破了胆,“是,是。”连忙倒退着走了出去。
刘津扬再回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壶酒,还拿了一个小酒杯,“殿下不要喝多了,晚上陛下要召见您。”
太子夺过他手中的酒壶,打开壶封便仰面往嘴里灌。刘津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太子猛灌了几口,大声咳嗽起来,刘公公连忙上前拍着太子的背。
太子摆了摆手,站了起来,又灌了一口酒。
“一瞥惊鸿竟遇卿,一笑嫣然乱我心。人海茫茫,众生芸芸,遇卿乃我幸。万贯家财与卿,万贯家财不若卿。锦绣江山与卿,锦绣江山不若卿。愿余生,路同归!”
太子将酒壶举过头顶,大笑起来,又猛灌几口,“刘公公,酒没了,再去拿,多拿点儿。”
刘津扬很为难,“殿下,你喝醉了。”
“去,快去!”太子指着刘公公,脚下摇摇晃晃。
“哎!”刘津扬没有办法,又去拿酒了。
“只因转瞬那一眼,日日思念,情深岂忘怀?嫣然一笑似春风,暖暖微醺沐我心。再见卿可念我否,坐卧难安,梦里尽是卿。上苍以我十年寿,换与佳人此生情。”
太子又仰面将一壶酒全部灌下,泪流满面,却又放声大笑,“刘公公,拿酒,拿来,拿来呀!”。太子夺过刘津扬抱着的一坛酒,往嘴里灌,他的脸已经滚烫滚烫的红。
“殿下,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刘津扬上前阻止。
“滚,滚,我没醉,滚呀!”太子摇摇晃晃,在宫殿里晃着。
太子走向一个柜台,上面摆着一把剑,他猛地抽出,宝剑寒光四射,尖锐无比。
“殿下,放下去!”刘津扬吓了一身冷汗,向太子跑去,太子猛然转身,将剑尖指向刘津扬。
刘津扬吓得双腿一软,一下跪在地上,痛声大哭,“太子把剑放下,别伤着自己了!”
“少年心事愁几许?万丈深渊里。古今多少伤心泪,尽付滚滚长江东流水。写遍天下忧伤语,愁意未能已。哪管纵酒醉伤身,只顾今夜飞去遮星辰。”
太子已经晃出了殿门,左手端酒壶,右手拿宝剑,两边的宫女和侍卫都吓得瑟瑟发抖,太子举起宝剑指着半空中刚刚升起的月亮,“只顾今夜飞去摘星辰。”
只听那噼啪一声,酒壶落地;哐当一声,宝剑落地。太子晕晕乎乎地倒在了地上,昏醉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御书房。
“你们在北胡的事情朕大概都知道了,”皇上看着长休和其其格说道,“朕今天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好好陪陪太子,太子重情义,仪萍突然走了,他一时半会儿缓不过劲儿来。”
“还有,”皇上指了指周新,“传旨,赏太子黄金五百两;其其格绸缎五十匹;赏长休黄金三百两,晋封京城守备将军;所行禁军皆有赏赐,阵亡者家属好生抚恤。”
长休和其其格叩头谢恩。
这时,一个公公进来通报,“陛下,东宫传来消息,太子饮了两壶酒后醉倒,现在已经传太医了。”
“朕知道了,下去吧。”皇上摆摆手,他又对长休和其其格说道,“朕这儿子,有点像当年的朕。”
周公公说道,“陛下,要不然您就把黄姑娘召回来吧,太子殿下真是情深义重呀!”
“胡闹,”皇上说道,“他将来要做的是帝王,如果连一个儿女情长都放不下,朕如何放心把江山交给他。”
“奴才该死!”周公公连忙闭上嘴。
皇上对周新说道,“在东宫给其其格姑娘谋个职位,让她在宫里住着,”又对其其格说道,“你要多和他讲讲话,谈谈心。”
其其格回答,“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