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辑司,监牢。
虽是白昼,但在这里,却永无阳光。
京辑司中的至阴之处,整日充斥着哭泣、尖叫、哀嚎、乞求,皮鞭抽打的噼啪声、烧红铁块儿触及皮肤的嗞嗞声、铁钳拔下指甲的咔嚓声。
这里没有秘密,就算有,也掩不住的。有可以进去的,但是几乎没有可以出来的,就算是出来了,那也是面目全非,精神失常。
常便走向一个牢房,牢房里是一个白衣女人,脸色苍白,面目憔悴。她看见有人向她走来,惊恐万状,蜷缩在墙角。
“把她带到审讯室。”常便指了指她,对牢房里的看守说道。
“不,不要,我不要。”女人试图着挣扎,然而却无济于事。
两个看守将她拖了出来,很是粗暴。
“哎,轻点儿,轻点儿。”常便微轻轻撩开女人挡在面孔上的碎发,笑着说道,“要懂得怜花惜玉呀!”
常便转身向审讯室走去,两个看守在其身后架着女人跟着。
“小絮,芦小絮,名字很好听。”常便双手背后,在前面走着,“小絮去永州有五年了吧?”
没有声音,没有回答。
这时已经到了牢房,两个看守正准备把女人往血迹斑斑的木十字架上绑。
“哎,哎,哎,”常便伸手阻止道,“不是说了吗?让你们怜花惜玉,你把一个大美人往那儿一绑,这成何体统?”
两个看守云里雾里,还说什么成何体统,这种事情又没少干过,但没有人敢说一个不字。
“今天我叫小絮来,主要是谈谈心,说说话的。”常便指了指一把木凳,“小絮,请坐。”
常便双臂交叉放在胸前,在审讯室里来回踱步。
“小絮想家了吗?”常便看了一眼女人,问道。
“你想要问什么,”女人也看了他一眼,“我都不知道。”
常便点了点头,笑了笑,“小絮,一个弱女子,为了自己的弟弟,连死都不怕。你想想你弟弟,你要回去见他。”常便靠近女人,盯着她眼睛。
女人听了后,刚刚的坚毅一扫而空,眼里泛起点点泪珠,低下了头,小声抽泣起来。
“所以你不能死,你还要回去见你弟弟。”常便直起身体,说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胡国的使臣快要来了,你想回去吗?”
女人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可是我什么也不能告诉你,否则我弟弟也活不了了。”
“都下去吧!”常便示意所有人退出去。
“我不需要你告诉我什么,”常便在女人耳畔小声说了一阵,然后直起腰来说道,“我只要你记住这些话。”
女人犹豫着,想了很久。
常便盯着女人说道,“你别无选择,只有和我合作,你才有机会活下来。”
“嗯,我答应你,”女人泪光闪烁,“那你真的可以放我和使团一起离开吗?”
常便点了点头,说道,“只要你这样做了,我保你安全离开。”
常便又拿出一张纸,拿来一盒红泥,递给女人,“这是你的口供,没问题的话在上边按个指印。”
女人在口供上按下指印,常便将红指印吹干,看了看后将其小心翼翼地折好,收了起来。
常便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是对看守说道,“把她带回去。”
两个看守非常惊讶,竟然有人可以完好无损地从审讯室里走出来,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呀!
常便在衙门主厅坐着,将着一个令牌递给一个将官,“你带些人马去守备将军府把东元元抓过来,说是我的命令。”
那将官说道,“常监,那长休是甲等高手啊,我怕……”
常便抬起头,摆了摆手说道,“不要紧,我查过了,他现在在军营里。”
“是。”将官拱手领命。
将军府。
“不行,你们不能进去!”
将官带着银盔卫就要往将军府里进,几个丫鬟在府门处阻拦。
“怎么了?”东元元听见声音就从里屋里出来了。
“夫人,来了一帮当兵的,二话不说就往里面走。”一个丫鬟说道。
“夫人,我们是京辑司武部的,”将官说道,“奉司监之命,请夫人过去坐坐。”
“我不认识什么常便,”东元元转身要走,“来人,送客!”
“夫人,那就对不住了!”将官使劲把门一掀,几个丫鬟摔倒在地上。
几个银盔卫士兵上前架起东元元便走了。
此时此刻,有这些人在行动。
丫鬟去军营通知长休,地下贞都暗探传消息给太子,常便派人向太后求旨。
可谓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运作。
东元元已经被带到京辑司,与此同时。
长休骑马带了二十个护卫向京辑司奔去。
太子出宫起驾京辑司。
太后懿旨,令常便以芦小絮的口供为线索,彻查到底,任何人不得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