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酒会上,狐妖们一如往常地纵情欢乐,在宫殿中载歌载舞,不过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月曦并没有躲到一旁,而是在酒会之中。
酒会上没有狐君明渊的身影,众人虽多日不见他,但各种宴会却还是要照常举办的。
“月曦,你输了!”
娇俏的粉衣女子将桌上的一张牌翻过来,这一局,是月曦输了。
“我又输了啊?”月曦拿过那张牌,有些心不在焉。
“什么叫又,你难得输一次,必须要好好罚你!”
女子将月曦的酒杯倒满,月曦已经有些微醺,但还是接受了输的惩罚。
现在的月曦甚至觉得,就这样没心没肺地生活似乎也不错,想那么多,实在太让人抑郁了。
人很容易被环境同化,也不可避免地被环境同化。
见月曦将酒喝光,女子满心欢喜:“不愧是月曦!我们再来一局!”
月曦摆摆手:“不了不了,我喝不下了,你找别人玩吧,我出去透透气。”
月曦离开座位,很快另一名男狐妖就坐了过去,牌局又如火如荼地展开。
这次喝的属实多了一点,月曦拿起桌子上醒酒的清泉一饮而尽,这才稍稍清醒了许多,她跑到外面,轻柔的微风吹拂着她微微发红的脸颊,还带来阵阵花香。
深吸一口气,月曦便顺着走廊,漫无目的地走着。吃喝太多,也该散步消食了。
宫里的侍卫和侍女非常多,因为宴会多的原因,他们也非常忙碌,美酒美食源源不断地向宴会输送,月曦只好远离他们到别处去透气。
行至主大殿时,原本空旷寂静的大殿竟站了不少人,月曦好奇地走近一点,就听到明渊讲话的声音。以为他有重要事务的月曦本不想打扰他,却无意中听到了熟悉的交谈声。
月曦有些不敢相信,她连忙转身快步走过去,眼前所见,竟是那日思夜想的身影。
略微焦急的脚步声哒哒传来,回荡在大殿中,也同时吸引了交谈两人的目光,他们同时看向月曦。
“月曦?”
对于意外出现的月曦,莫孤影先是一阵惊讶,接着就变成了惊喜。
“莫孤影......”
在见到他那一刻,月曦心中升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茫然无措之时,双脚已朝着他快速奔去。
张开怀抱,紧紧相拥,月曦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闭上眼睛。
“对不起,月曦。”
耳边响起莫孤影略带歉疚的声音,抱着她的怀抱更紧了些,月曦也同样紧紧地抱着莫孤影,两人生怕一松手,对方就不见了。
“咳咳!这种时候我是不是多余了?”
明渊作势咳嗽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
松开月曦后,莫孤影朝着明渊真诚说道:“这次多谢你的帮忙,也多谢你照顾月曦。”
“我也没有做什么。感谢的话你已经说了很多了,若真想感谢我,以后就不要总是拒绝我的宴会邀请。”
明渊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接着又恢复了以往的热情,朝着莫孤影眨着一只眼睛。
“这......我尽量。”
莫孤影紧握着月曦的手,表情有些为难。他也是不喜欢太过吵闹的地方,所以以往明渊邀请他,他大多数都拒绝了。
明渊又看向月曦,然后自怀中拿出那枚玉佩给她:“现在是时候了,这枚玉佩还给你。”
月曦十分疑惑:“这是什么意思?”
明渊温和地解释道:“这玉佩是孤影的重要之物,他将玉佩送给你是希望他不在你身边时也有东西能保护你。但是此物蕴藏妖力,你当时逃过边境,带着它很容易被人发现,路上我虽暗中以自己的妖力帮你隐藏,但还是不行,所以我才借口作为报酬将玉佩拿走,让你平安回家。”
听到明渊的解释,月曦顿时有些愧疚。原来明渊为她考虑的这么仔细,想到当时自己还怪他是个狡猾贪财的狐狸,月曦就更惭愧了。
莫孤影也一脸抱歉地对月曦说道:“将你打晕带走的事是我太过鲁莽,我本以为那样会保你不受伤害,却没想到害你被罗刹他们注意,给你引来这么大的灾难,若不是明渊发现的早,只怕现在......”
莫孤影没有再说下去。
月曦也同样握紧他的手,但同时也非常疑惑:“但是他们为什么要针对我呢?我想我根本没有能威胁到他们的地方吧?”
莫孤影苦笑:“因为妖帝的手下不需要太多的感情,况且你是人族,而我是深受他器重的鬼将,他怕我会为此放弃替他出力,毕竟以前也有人发生过这种事。”
一旁的明渊说道:“我曾和你说过,若实在觉得压抑,那就不必在为他办事了,皇宇那个家伙我可是清楚的很,除非你跟他一样冷血无情,否则跟他待不到一起的。”
这时,莫孤影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我做不到。我的一切都是他给的,他救下了我的命,抚养我长大,让我拥有如今这一切,而且他也是父亲生前誓死效忠的帝王,我.....真的很难下决心。”
明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我已没办法劝你了,或许只能寄望于月曦,你自己好好思考吧。”
说完,明渊就带着手下一起离开了,大殿内只剩下月曦与莫孤影两人。
月曦将另一只手覆上莫孤影的手,轻声道:“之前也是我太过草率,说出那样的话,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可不可以一起解决?”
莫孤影抬起头:“你是该恨我的,毕竟我杀了你们家族的很多人,但是我不后悔。”
说出这话的莫孤影并没有愧疚,反而带着一种恨意,月曦问:“是因为玄灵师也杀了不少你的同伴吗?”
莫孤影并没有回答月曦的问题,而是缓缓讲出一段过去的故事:
“百年前,是白枫家族联合其他玄灵师消灭了我的家族,修罗鬼族。那个时候父亲与母亲本以打算隐退,所以带着族人们迁居到妖界边境的隐蔽之所。可万万没想到被玄灵师们发现,族人无意进犯,却被尽数屠戮,我的父母也死于那场战争。”
莫孤影说的很平静,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那时的他还只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对于这些是没有记忆的,但是族人惨死的仇恨却是一直根植于他心中,所以他恨玄灵师。
月曦惊讶地松开手,接着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察觉月曦松开手,原本温热的掌心变得空落落的,莫孤影以为月曦伤心或生气了,他自己的情绪也低落下来:“但是月曦,我不恨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我也不明白这为什么,或许是命中注定吧,但你若是恨我杀了你的族人,我绝无怨言。”
月曦连忙摆摆手:“不,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吃惊。”
“吃惊?”
“是啊,这场百年前的战争白枫家族也有记载,书上是写着百年前妖界修罗鬼族遭遇致命打击,但并不是白枫家族和其他玄灵师做的啊!”
“什么?”莫孤影也有些惊讶,妖界与人界记载,竟会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