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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课,沈七木如坐针毡地坚持了下来。 (2)

司徒镜却微笑着抬眸,看着天空中慢慢漂浮过的白云出神,直到许久以后才慢慢开口:“已经喜欢他那么多年了……”

几乎不用她再说下去,她脸上的神情,欲言又止的语气,眼底的光彩,唇边偶尔的微笑,几乎都让许临安明白她的爱情之路的轨迹。

为什么别人终究可以在一起?

为什么她等了那么久,都没有得到过温书翌的注意?

他到底……他的记忆里,到底是否有过她的影子?

分别了这么久,他会不会偶尔想到,他曾经有一个叫做许临安的同学?

他还记不记得她的样子?

……

无数个问题纠缠着、潮水一般涌现在她的脑海中,她几乎失声哽咽,为什么要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上?

他究竟是哪里好?

为什么付出感情的是她,但是他却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当日色偏移,阳光滑落在她的颊侧,她终于慢慢敛起眼中的潮意,看着对面的女孩子,“我喜欢学长,不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再放手!”

沈七木是上帝赐给她的奇迹,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盲目地等待,然后失望地放弃。

天空云卷云舒,地上风起风息,再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放弃。

所以她微笑着,露出了尖尖的虎牙,“我喜欢他,我不要放弃,也不要退出。”

司徒镜啼笑皆非地看着她远去,仿佛在突然间,发觉自己真的是跟不上现代年轻孩子的脚步了。

那样的坚持,那样的坚定,如果她曾经有这样的勇气的话,会不会早一点与沈七木牵手,而不用一直等到现在?

校园广播里隐隐约约地唱着一首歌,委婉的曲子,沧桑感性的男声,“有人问我你究竟是那里好,这么多年我还忘不了,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她站在那里听了很久,直到沈七木匆匆找了过来,这才对着他笑了一笑,朝广播站所在的大楼随手一指,“这首歌真好听。”

“嗯?”沈七木却没有在意,微微愣了一下。

她却又笑了。

许临安说到做到,切实履行“她是不会放弃的”这一决心。

于是司徒镜开始发现,只要有沈七木所在的地方,果然时时都能见到许临安的踪影,即便她很信得过沈七木,但是还是觉得有些闷闷不乐了。

好友给她出过很多主意,当面挑明、背后教训、威胁、表明所有权等等等等,但是司徒镜思来想去,却发现居然没一个适用的办法。

这样一个女孩子,究竟要怎么对待?

她为之苦恼不已,但是沈七木却全然不顾,他只知道她回来了,所以经常性要找她,脾气好得几乎让她怀疑以前那个常常将她忽略不记的人到底还是不是他。

但是许临安,当真那么喜欢沈七木吗?

她忍不住皱眉,这个女孩子的眼神太过清明,她不觉得她有爱昏头的表现。

所以……苦恼啊。

不过,她好不容易才跟沈七木牵手,自然是融洽至极,晚上便去约会,沈七木曾笑言:“我要补偿你。”

只是,何必说补偿呢?

她那样喜欢他,并不曾想过,有一天会得到他的“补偿”。

看一眼身侧的沈七木,她微微一笑,只觉得手心中暖暖的,是属于他的温度。

“我要回宿舍了。”她终于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

“嗯。”沈七木沉默地点了点头。

夜色弥漫开去,空气中回荡着蜜也似的感觉。

她看不清楚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感觉得到他掌心的温度。

她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挣了一下,“到时间了,我要回宿舍了。”

沈七木微微顿了一下,才低低开口:“我知道了。”

说是那样说,但是抓着她的手,却怎么也不想放开。

身侧没有了许临安的注视,他心境平和无比。

与司徒镜在一起,他总是这样,一颗心总是稳稳的。

身旁有情人间的私语模糊不清地传来,司徒镜微微红了脸,低声开口:“我进去了。”

随即便要转身,但是沈七木却只一带,她就身不由己地扑入了他的怀中,随即一个温热的吻便落在了她的额上,慢慢滑下去,一直吻入她的心中。

“砰”的一声,书本散乱落地声音让他们同时吃了一惊,抬头看过去,就见许临安面色惊慌至极地正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这是许临安真实地、第一次亲眼目睹接吻。

并不是不知道,男女发展到一定关系之后,就会有更亲密的接触,比如牵手,比如拥抱,比如接吻。

但是……这一次,却如此真实地闯入了她的眼中,让她忍不住想到,温书翌,是不是也曾这样,拥抱着别的人,与别的人接吻。

她突然觉得害怕。

她从不曾想过,温书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这一切,却是一定会确切发生的。

正如她没有办法阻止温书翌与别的女孩子在一起那样,她更没有办法阻止温书翌与别的女孩子分享这样亲密的举动。

她喜欢的人,从来都只是感情上的牵扯,接近于柏拉图之恋,但是……

现在看到沈七木,却直觉地让她想到了温书翌。

只不过这样的沈七木,让她想下意识地躲避,而温书翌,却反而成为了她此刻最渴望的避风港。

温书翌。

他在哪里?

沈七木看她脸色不对,略微皱了下眉,随即问她,“你没事吧?”

许临安面色惶恐,突然猛地扭头而去,连书也顾不得捡起来就跑掉了。

司徒镜迟疑地看着她跑开的方向,“要不要追上去看看?”

沈七木只犹豫了一下,“你帮她把书送回去,我去看看。”

他走了两步,身后却传来司徒镜的声音:“七木……”

沈七木回头,对她略笑了一笑,回给她三个字:“你放心。”

他说完就大步朝着许临安跑掉的方向追了过去。

她去了哪里?

许临安开始自己也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但是她跑着跑着,就出了学校。

街灯寥落,行人稀少,暗淡星光下,夜色再不复从前的美好。

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去,也想不到要去哪里,她只是满心地念着“温书翌”这三个字,仿佛那是她唯一光明的出口。

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念他,再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想要见他。

可是,他在哪里?

她几乎想抱着膝盖蹲在无人的阴影里大哭,但是心痛得那么厉害,仿佛一流泪,就无法再继续这样生活下去似的,于是她便一直忍着,忍到她终于冲进了路边的酒吧里,一杯一杯地灌着她最讨厌、但此刻却最想念的啤酒。

那一个晚上,他伸手接过那瓶啤酒的笑容,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但是那个晚上的他,去了哪里?

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回忆追寻,都没有办法再找到那个晚上的他?

如果人生是由无数场穿越构成的多好,那么她就可以任意穿越到她想要去的时间里,在无涯的时间里,肆意演练着她与他旧日相遇的那一刻,将时间定格在最初最美的那一瞬间里。

她喝得大醉,开始胡言乱语。

她模糊地感觉到温书翌找到了她,抓着她往回走,一边走一边骂她发疯了才要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指责她即便他不喜欢她,也没必要这么糟蹋自己。

她痛得眼泪终于流出来了,抱着他大声地哭,一边哭一边叫他的名字:“温书翌,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明明我们曾经离得那么近,为什么你还是喜欢上了别的人?”

但是温书翌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不再骂她。

她依旧哀哀地跟他不停地说着话:“温书翌,温书翌,你再不喜欢我的话,我就要去喜欢别的人了,那个人长得跟你好像,他叫做沈七木,他有一个很好的女朋友,可是,我要去喜欢他,你不知道,他跟你好像好像,都有很好看的侧面,笑起来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好看……温书翌,你喜欢我好不好?不要再去喜欢别人……”

但是温书翌却突然扶正了她,认真地跟她说:“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叫做温书翌的、让你那么喜欢的人存在的话,请你一定要坚持下去,等待着,那个人一定会喜欢你的!”

可是,他不就是温书翌吗?

为什么他把关系撇得一干二净仿佛与他无关似的?

所以她哭得更伤心了,“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你不喜欢我跟别的男生说话是不是,那我还变回以前的样子,你会不会喜欢我?会不会认出我?”

仿佛满天星子都落了下来,她哭得风云变色,心里的雨下了一遍又一遍,但是那个温书翌却再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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