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便收拾好行李的父亲没有更多的时间用来做离去的告别。清晨;我与母亲看着马背上的父亲心中有着不同滋味。
母亲仅说了句:“要回来!”话音落下就转身回了屋内。
“父亲大人!我们等您凯旋!”
“照顾好自己与你的母亲和九儿”父亲不舍的笑意我仍记忆犹新;简洁的道别,父亲驾马离去。
回到屋内,我瞥见了暗自落泪的母亲,对我来说这只是支持父亲的梦想而已,对母亲来说则是将她心爱之人推向了死亡的边缘,这一眼极可能是最今生最后的缘分,深处太平盛世的我完全无法想象战争的残酷。
父亲沿着山间一路向前,路的尽头最后一个能看到家的机会,即使走的那样坚决,他也不舍错过,回过头已看不见庭院中家人身影,只能用温柔的目光向门前的两棵银杏树做这段安逸生活最后的告别。
远处宁丰骑着马慢慢的走来“将军不需更多的时间与家人告别吗?前方战事还没有将军想的那样吃紧。”
“算了;既然决定离开,便没有必要犹豫,我久疏战场,需要时间去适应那原有的一切,走吧!三弟!”
宁丰楞在当时,宁生可从未承认过他这个外来者,大哥死后,宁生一直都无法接受宁丰,虽没有故意排挤,但心中总有隔阂。但此刻宁生好像理解了父亲当时的选择,为了国家与梦想放弃了家人的选择与今天的自己并无区别。
事件发生在20年前载入史册的夫子关战役,此战之所以著名既不是以少胜多也不是瓮中捉鳖,相反是一场付出了惨痛代价获得的胜利,但却因为宁老将军的一个决定名垂千古,盘活全局。当时宁丰与宁滕各带2万精兵分守关口,因宁丰做事更为沉稳,守在了命门夫子关,宁腾则守在次要的五丘城,敌方将领头脑清晰,知道与宁老将军迂回而战,掩护大军偷袭夫子关与五丘城,宁老发现中计便快速退守,因五丘城距离较远,夫子关又尤为重要,当机立断决定全力支援夫子关,待夫子关平定后已传来了五丘城失守与宁滕战亡的消息。
就是这件事让父亲一直耿耿于怀,既不理解祖父,也将情绪波及到了宁丰,今天在这一刻都可以释怀,岁月的磨炼与经历的沉淀让宁生理解了父亲当时的选择,懂得了父亲抉择时的勇气。有些选择不能按照自己的情感,有些决定明知会让你用一生偿还可还是要那样去做。
“那我们走吧,二哥。二嫂和小文那边我已安排妥当,二哥无需担心···他们不会发现的···”一声二哥唤醒了许多尘封的记忆。
再见白帝的那夜那个男人与父亲谈了许久,父亲又怎会不知当时白帝为何将自己“赶出”军营,父亲又怎会不理解白帝身居高位的无奈,现今父亲的心平静似水,想的是怎样让涣散的军队团结一心同仇敌忾,白帝这一夜是真正的安心,只要有宁家的人回来就总感觉江山的守护神还在,山神在则山不移,不知何时白国对宁家的依赖已经如此之深。
白帝这夜睡了一个好觉,父亲却彻夜未眠,心中盘算如何团结各路将军,思来想去也没有好法子,这一仗要怎么打?也毫无头绪,略显烦躁的父亲在这时想到了纸上谈兵甚是厉害的我,嘴角不觉的露出了笑容,不经意间喃喃道:“小家伙在身边就好了。”
现在的军队被分解的七零八落,几乎是每个将军管着自己的军队,表面上还是宁丰掌管着大权,但实际上却无法调动宁家军外的士兵,现父亲回来,宁丰自然把军兵权交还与父亲,接任后的父亲马上下令军队严格训练,准备几日后的征战。
不难看出父亲的威信要比宁丰强上一些,毕竟谁都知道父亲是宁老之子,但他强硬的态度仍旧惹得很多将士不满,刚回来就打破多年来的安逸,但谁也不敢明着作对,即使百般不愿也只好照做。
宁家军所有将士对那位传奇的老爷子内心充满了敬佩,短短半月时间父亲就跑过能去的所有营地,而各路将军也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着将至的战争。
···半个月后耶琉国进贡的使者带着不足往年一半的贡品觐见,白帝大怒,命使者转告耶琉国王这个天下因他硝烟再起,消息刚传至耶琉国王的耳中白国军队就攻占了风城,风城本就是个小城,驻守的将士也少,轻而易举的被拿下,父亲一方面希望打他个措手不及,一方面希望用一场胜利鼓舞下常年未经大战的士兵士气,父亲有他的考虑,他希望耶琉国王在这场战争中意识到我白国都是勇猛的将士,不怕应战,希望耶琉国国王为国家百姓着想不要开启这场战争,风城仅是白国对耶琉的警告,但父亲也知道让耶琉国做出退步并不现实,它多年的隐忍等的就是今天。
消息传来,我与母亲都为这小小的胜利而高兴与激动,白帝也放松了紧绷的神经,耶琉国的国王也是满脸笑意,并不会被这小小的挫败影响。
“谷煞将军,看来白国已经早有准备,那边的情况打听的怎么样?”
“现任将军为宁老将军的二子,极少带兵出征,但善于战场布局,能合理的把握战机,我未曾与其交过手,不知其带兵作战风格如何,但想来此人应是不简单,风城的百姓一切安好,据说被俘的将士也无性命之忧。”
“永远不可小看宁家,我耶琉国近几十年的俯首称臣皆是因为当时不敌宁家军队,你的兄长一生尽败在宁老将军之手,临终前他一直希望有机会这再遇宁老,现在你正可以借此机会完成兄长遗愿,但记住,先王曾以使者身份出使白国,与宁老将军一见如故,临走之时嘱托于我,两军交战若是可以,必留其二子一命,我知道你手下军队勇猛善战,但切记不可做出残暴之事,战争是为了我们庇护的百姓过上更好的生活,每一次战争我们都是不得不战,而宁家军之所以被人钦佩就是因为铁的纪律,不杀俘虏;善待百姓;这八个字我希望你也能记得。”
“国王放心,臣一定谨遵教诲!”
“这是你与宁生的一场公平对决,希望你能为耶琉国赢回一份属于我们的荣誉。”
一场公平的决斗就此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