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进店面,带来温暖,带来希望。表弟在店周围走了很长时间,他似乎对这里的交通非常满意。老方这个修车行经受了动迁,南北交通发达,听说还要在这里建造客运站,人流量会进一步加大,这对于卖花可是不错的事。表弟走进店里,看着二手柜台,转过身对苏秀说:“姐,这柜台你们买的呀?太丑了吧。”
“是呀,表弟,家里没钱了,买不起好柜台了。”苏秀说,但苏秀并不觉得那里丑,只是无奈的应了他。
“好吧,好吧,反正是你们自己经营,我只抽提成。”表弟说。
老方和苏秀没说什么,表弟又说:“姐,下午你俩去把营业执照办了,那边我打好招呼了。”
“嗯嗯,我们知道了。下午就去。”老方笑着把手伸了过去。这次表弟什么也没说,一转身就小心翼翼地迈开腿向门口走去。突然他想起什么,转身说:“对了,明天正好是星期六,给你们送花。”还没等老方夫妻俩说话,表弟就上了车,消失在远方。
“太好了,苏秀,咱俩等会就去吧。”老方高兴的把刚才尴尬的握手都忘在脑后。
“嗯嗯,行,看把你急的。”苏秀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咱俩第一次做生意,我怎么还有些激动呢。”老方咧着嘴笑着说。
“我也是呀。”苏秀靠着柜台说。
“别靠呀,再靠坏了。”老方急忙把苏秀拉起。
“看把你紧张的,你娶我的时候也没这紧张呀。”苏秀脸有些微红。
“娶你的时候不是有过渡过程吗。这个太突然了。”老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就在夫妻俩的嬉皮打闹中一上午的时光就这么过去了。上午强烈的阳光惹来了云朵的光临,蓝色的围布上映衬着黑色的云彩,让人不免有些害怕。苏秀催促老方快点,她害怕天降大雨耽误正事。老方急忙吃过午饭,收拾收拾西装,整理整理发型,向工商局跑去。其实已经通了公交车,但老方不舍得花那一块钱,反正也不太远就走去吧。老方出来前,苏秀千叮咛万嘱咐,老方听不下去了,于是就径直跑远了。
跑到工商局,找到表弟向他们推荐的工作人员,下午的天气恶劣,随时有下雨的风险,老方没有排队,很快就得到营业执照。老方出门的时候,天色大变,一道道闪电从天空中降下,黄色的闪电犹如一把刀一样冲击老方的内心,雨点密密麻麻的,像鼓点一样有节奏,敲响了交响曲。老方无奈只好等雨停了之后再走。
在家的苏秀有些坐不住了,一是担心道路湿滑,老方出什么事情。二是怕营业执照被雨水打湿。天空中的雨是越来越大,一次次敲在苏秀的心,家里唯一的雨伞被冬生时刻放在书包里以备不时之需。雨水越下越大,道路大大小小的坑圈满了水,街道上没有行人,轰隆轰隆的雷声好像将天空都震出一道裂痕,水从裂痕中喷涌而出。
老方也有些慌神了,他知道不能长久在这里等,等会苏秀该着急了,老方脱下自己的西装,露出衬衫,他把营业执照用西装包起来,他还是不放心,找来一个塑料袋将包好的营业执照装起来,老方一咬牙一跺脚就向外面冲出去,雨点打在老方的身上,很快就把衬衫淋湿,老方还拼命的抱着营业执照,雨太大了,道路上腾起迷雾,雨打在老方的眼睛上遮住了老方的视线,他一不小心踩在水坑里滑倒了,老方的左手还捂着营业执照,右手因为身体下落碰到地上,经过摩擦,老方的手上划出血,血流在水里,老方咬牙,突然老方又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笑容,这么多年以来他又一次看到那张熟悉的笑容,老方心中有了力量,不他不顾那么多,拼命向家里跑,手上的血还在滴落在水里,老方的手上阵阵疼痛,他感觉这段距离非常的远,雨水进入他的鞋里,湿润润的。老方终于跑到家,刚进家门还被门槛拌倒,老方无暇跟它一般见识,向房间里跑去。
苏秀在家里等候多时,在家里不知道遛了多少圈,看见老方走到门口,苏秀赶紧上前迎。“怎么现在回来了?给那等一会啊?”苏秀有些担心,他害怕老方发烧。
“秀儿,我害怕你着急,你看。”老方把营业执照拿出来,老方的包裹好极了,营业执照没有一点湿润的地方。
“放那吧,我去给你找件衣服,再感冒了。”苏秀给老方找来毛巾,老方把湿衣服,湿裤子全都脱下来,用毛巾擦了擦换上了苏秀给准备的新衣服,老方拿出营业执照仔细端详着,他不自觉的笑出声来,苏秀也凑过来,看着营业执照也咧嘴笑了起来,说:“老方,没想到咱也能干这活呀?”
“是呀,原先我修车,你缝纫,如今咱也卖货了。”老方笑着说。
“明天表弟给咱拿货咱就开业了。”苏秀也笑了,失业之后还是第一次这么开心的笑。
老方把营业执照用纸包好放在柜子里,夫妻俩期待已久的事情终于完成了,过了一会儿,从天空架起一道彩虹连在地上,雨后初晴足以给人一些安慰,何况是大雨之后,新鲜的空气蔓延在街道上,阳光透过水坑显出温暖的色彩。老方并没有因为回来的不是时候而懊悔,而是也被这美丽的景色所吸引,心想着:“这种景色,明天开业肯定是好兆头。”
冬生下学回家,没等进入房间就从兜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兴致跟高的说:“妈,今天又上台背课文,刘老师又奖励一块巧克力。”
“儿子真棒呀。对了,去找你爸,有好事。”苏秀笑着说。她在院子里的水槽里洗菜。
冬生把自行车停好,心里还纳闷着是什么事情让妈妈这么开心。苏秀走进房间,老方搂住冬生的脖子说:“臭小子,今天有好事,咱家的营业执照下来了。”老方本来就是藏不住事的,再加上自己非常高兴,就直接说了出来。
“真的呀,太好了,啥时候开业呀?”冬生也有些开心,他知道自己的爸妈这几天都不开心,他知道害怕自己心情受影响就没有说出来,如今听到这个消息不免有些开心。
老方把营业执照小心翼翼拿下来给冬生看,冬生摸了摸,看看上面的内容,心里乐开了花。“明天是星期六,你在家,咱开业。”老方高兴的说。
“太好了。”冬生笑着说。“爸,我去写作业了。”
“去吧。哈哈哈。”老方又一次仔细端详着营业执照。
吃过晚饭,老方躺在炕上,想着明天出的情节,苏秀告诉老方早些睡觉明天还开业呢。
夜深人静的时候,天空刚刚经过雨水的冲刷显出一派新色,繁星犹如坠地一样闪亮。冬生早早就收拾东西睡下了,苏秀也睡觉了,只有老方依然保持精力,他眯着眼睛,仿佛进入梦乡,在梦境里他看见了那个笑容,他自己也乐出声来。
第一缕阳光伴着电话铃声一起开始了新的一天,电话是表弟打来的,电话那端的表弟态度十分谦和,让苏秀还有些不适应。
“表弟让咱们现在就去,等会花就该到了。”苏秀对老方说。
“好的,带儿子一起去吧。”老方早已经收拾好了。西装经过一夜已经干了。老方骑着冬生的自行车先到达花店,他怕表弟现在来送花,苏秀和冬生在后面走。老方到达花店的时候,表弟还没来,等苏秀和冬生到了,表弟坐着大货车送花了,老方把花都卸下来,还给司机递上一支烟,表弟并没有下车,等老方卸完货,表弟就坐着车离开了。苏秀和冬生把花都搬进店里,老方抽完烟也加入其中。原先空荡荡的店面因为有花的点缀而变得异常清香。老方的心里乐开了花,他高兴的把营业执照挂在墙上,王大娘和小刘早就听说这件事,纷纷来道喜并帮苏秀整理房间,冬生用鼻子闻着花香,他感觉自己的身心都放松了。
在店里简单吃口饭,冬生跟随王大娘等人离开了花店,老方和苏秀等待着他们的第一个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