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疯子。”
苏鹿冷冷的看着捂着脸，踉跄倒退数步的赫尔穆特，额角的青筋暴起，已经到了发作的边缘。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鹿变得逐渐在乎人类的生命，不再像是以前一样如割韭菜一般肆意屠杀，感觉叶赫的身份跟他换一下可能更适合。
“对啊，成功的人就是天才，失败的人就是疯子，所以我才牢牢把握每一个机会，绝不饶恕自己的任何失误。”
赫尔穆特伸手抹去口鼻上的血污，神色无喜无悲，“因为有些失误一旦造成了，就再也挽回不了了。”
“滋滋滋……”
雷光再度暴起，看来赫尔穆特并没有退缩之意，反而大有越挫越勇之势，但是阴雷的副作用很明显，就是会对自己有一定的损伤。
如果赫尔穆特这样大幅度的透支自己的话，那么他可能就是竭泽而渔而作无用之功，明知道自己几乎没有胜利的可能却不允许自己认输。
“迂腐。”苏鹿横眉。
“我本来就是一个迂腐的人啊。”赫尔穆特眼中隐隐约约有紫色雷光闪烁，“如果我不敌你而死，那么能否听我遗言。”
为了大义总要有人牺牲，这句话像是日本黑帮里那些被极道文化洗了脑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但是赫尔穆特却把这句话奉为真理。
为了保护女王陛下所有人都可以是牺牲品，连他自己也包括在内。
“不能。”苏鹿果断摇头。
赫尔穆特笑了笑，“为什么？”
“你割韭菜的时候会问韭菜的思想感情和心理活动么？那种无聊的事情只会出现在初中高中的阅读题里。”苏鹿瞥了一眼赫尔穆特身后的黑布，“所以你玩的是二刀流么？”
苏鹿的思维总是像一只风骚的老青蛙一样跳跃，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次会跳向哪一株荷叶，所以他总是能突然爆出来一两句你完全意料之外的话。
赫尔穆特愣了一下，一时间震惊的无以复加，眼神也逐渐复杂了起来：“你……怎么知道？”
自己身后的黑布有炼金符文的加持，可以完美的掩盖住那两柄小太刀的气息，一般人绝无可能知道这里面包裹的是什么，更别说知道是两把刀，而且是太刀了。
“感知啊，感知力，你懂吗？”
苏鹿用力的嗅了嗅，随后有些赞叹的点点头：“很厚重的杀气，像是陈年红酒，是杀气而不是戾气，说明这两把刀已经成熟了，可以看出有多少血祭了你的刀。”
一个曾经杀戮了不知道多少生灵甚至神灵的人，对杀气自然再敏感不过了，更何况是如此浓重的杀气。
赫尔穆特的脸色阴晴不定，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抽出那两柄小太刀，明明心里无比清楚，如果抽出那两把小太刀，自己生还的几率就会大大翻倍。
但是，为什么伸向后背的手迟迟没了动作，僵硬在了半空中。
“在生死关头都不愿意抽出自己的吃饭家伙么，说你迂腐还真是太看得起你了。”苏鹿突然有些看不起赫尔穆特了。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我死磕到底，换做是其他人你会这样么？”
“不会”赫尔穆特目光摇移了片刻，“因为局面不在我的掌控中，随时可能会出现意外，所以……”
“那就给我拿出百分百的实力啊懦夫！”苏鹿突然暴怒，打断了赫尔穆特的话。“クソッタレ！”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赫尔穆特的脸上，这次又是快的赫尔穆特都没有看见，他再度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暴起的男人。
“如果你连过往的那些羁绊都不能斩断，那你就不配拿起刀！”苏鹿怒斥道，“武士永不徒手而亡！”
静默。
白金汉宫内，看着这幅场面，伊莎贝拉三世陷入了沉思。
这是……怎么回事？
情况好像越来越奇怪了。
苏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体内的中二之魂熊熊燃烧。
“如果不是认真战斗的人那就连韭菜都不如！充其量只能算是一根大葱！”
赫尔穆特两只手捂着脸，一边是被扇了一巴掌的脸，一边是被苏鹿一个飞膝踢中的脸，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
什么样的对手他都见过，但是像是苏鹿这样战斗的时候对他说教的，还是第一次遇到。
但是，为什么感觉莫名亲切。
赫尔穆特犹豫了片刻。
半晌，他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赫尔穆特向后背的黑布伸出手去，“受教。”
“这才对嘛！”
苏鹿顿时感觉神清气爽，又开导了一个迷途羔羊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他觉得自己适合做个传教士。
才怪嘞？！你家传教士是扇脸和飞膝传教么？传的是什么教？空手道的教派空手教么？
赫尔穆特拿过那个黑布裹着的东西，缓缓的拆开，浓重的杀气泄露出来，两把小太刀逐渐暴露在苏鹿的视野里。
“二刀流，一把名曰云切，一把名曰松涛。”赫尔穆特手里拿着那两把太刀，神色有些复杂，“公平起见，我们一人一把。”
说着，他把云切抛了出去。
苏鹿伸手接住，不免感叹赫尔穆特还是迂腐，如果是自己有这两把刀早就抽出来了，不跟你多bb，拿起就砍就是。
赫尔穆特把黑布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手臂上，“我知道，你应该也会用太刀，所以我们扯平。”
“哦？你怎么知道我会用太刀，猜到挺准。”
苏鹿笑了笑，随手把云切拿在手里舞了舞，刀光清亮，“话说你不是二刀流么，少了一把刀你还怎么玩儿？”
“没事，在刀法上，我有信心不输给任何人。”赫尔穆特一只手拿着松涛，“那么，来吧。”
“有趣。”苏鹿笑了，伸手在口袋里摸索起来。
看着苏鹿的动作，赫尔穆特不免极度戒备起来，他永远猜不到对面这个男人下一步会做什么。
事实证明，赫尔穆特的想法是相当正确的，他永远猜不到。
苏鹿拿出了一包香烟，然后倒出了一根，看了一眼赫尔穆特，再次倒出来一根，一根放在耳朵上，一根叼在嘴里，因为另一只手拿着刀。
再次翻出一个Zippo章鱼哥，点燃了嘴上的香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拿起耳朵上的香烟递给赫尔穆特。
“要么？华夏烟，你肯定没有抽过吧，劲大！”苏鹿一脸平淡，好像战斗的时候抽烟是理所应当，“我个人还是抽不惯鹰国烟，没内味。”
赫尔穆特不知道说什么好。
“谢谢。”他脑子一短路，伸手接了过来，然后苏鹿把手里的火机伸过来给他点上。
观众懵逼了。
伊莎贝拉三世也懵逼了。
但是伊莎贝拉三世旁边的女仆却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女王陛下真是找到了一个有趣的人。”
“有趣过头了。”女王无奈。
苏鹿吸了一口，然后看着一脸懵逼的赫尔穆特，“我再抽两根，如果在这两根之内，你要是能让我移动脚步，我就任你处置。”
“或者我的烟掉了也行。”
赫尔穆特这才反应过来，吸了一口以后掐灭了手中的香烟，然后丢进了垃圾桶。
“不用了，我对自己的刀法有信心。”赫尔穆特摇摇头。
“先别急着拒绝嘛，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什么叫作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苏鹿吐出一个烟圈，手中的刀随意用力一挥。
“吼！”
云切瞬间杀意沸腾，像是一只苏醒过来的洪荒巨龙，刀上的火云纹路猛的燃起，像是活过来了一样，发出兴奋的咆哮与轰鸣。
现在的云切哪里还是一把刀，简直就是一只渴血的暴龙，尘封已久的凶灵刹那间暴动，发出愉悦高亢的战吼，这是赫尔穆特本人都从来没有见过的景象。
如同邪神下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