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幺药微微一笑,带着师弟葛元,反手握刀瞬间冲了出去。一边飞刀,一边还指点葛元,“你攻咽喉、鼻子。我掩后!”
葛元越过孙幺药一头冲进狼群,连续几刀,并不是很准,要不是有孙幺药给他补刀,这会就被受伤的狼群给包围了。
孙幺药不住的摇头,嘴里还喊着,“眼要准,手要稳!”
说完,又反冲上去,给葛元做了几个示范,又退回来,示意葛元再上。
来回冲击几次,前方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狼尸,十二只。
身后树下的李建白和战友,看得面面相觑。
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
一声悠长的狼嚎,狼群集体后退几步不再攻击,正在进食的几只也停下动作退后几步,阴狠的目光全部对准了站在前面的葛元和孙幺药。
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人,还活着!
孙幺药沉默片刻,说:“我帮你救人,有条件。”
李建白握了握手中匕首,借着疼痛让自己清醒几分:“说!”
孙幺药说:“我保他不死,小白送我。”
李建白:狗战友换人战友?
大兵甲:小白是谁?“李建白”和“小白”……莫名觉得关系很复杂。
麦克白不单是军犬,也是李建白他们背靠背、可以信任的战友,虽然知道麦克白此时退役,老孙家也不会亏待它。但是,李建白就是心里这么不得劲。
李建白没敢忽悠孙幺药,打着商量道,“麦克白是编制的,我只能打报告,不能一定批准退役!”
孙幺药扭头深深的看着一身狼狈的李建白。
半响,在狼群准备反攻之前,单手摸出一把柳叶刀,甩出,头狼瞬间毙命,叫都没叫一声。
狼群退走了,走前看向孙幺药的目光尤其阴森。
孙幺药扯开外套,腰间一摸,一套银针在手,眨眼间就把地上那人扎成了刺猬。血稍止,一粒血红色药丸塞到伤员口中,伤员脸色也缓了几分。
葛元自觉的把丢在不远处的小药篓拿了过来,乖乖做着助手。秘法止血,药丸吊命,做完急救,孙幺药松了一口气:“命暂时吊住了,得赶紧下山做进一步治疗。”李建白两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伤员不可轻动,孙幺药砍了两棵胳膊粗的小树,从急救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袋子,两指捏出一小团布料,抖开,往两根木棍上一套,担架有了。
转头,对上李建白黑黝黝的双眼,再看看旁边,嘴巴似乎一直没合上、眼珠子快要瞪出来的大兵甲,孙幺药小心翼翼的把伤员大兵乙弄到担架上,说:“能走不?我殿后。”
伤员大兵乙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狼群可还没走远呢,他得提防狡猾狼群的偷袭报复和跟踪,万一把狼群给勾搭进村子了,那可惹了大祸了。
李建白和大兵甲也都伤得不轻,只简单止血包扎了一下,这会儿也都打点起精神,竭力稳住身形,以免颠到战友。葛元虽然功夫好,十几岁的少年,杀狼靠的都是巧劲和身形,让他抬伤员,那估计能要他半条命。李建白两人,也怕葛元把自家好不容捡回条命的战友,给摔死。
李建白认路,当先朝前走去。葛元背着三人的枪械杂物,在担架边虚扶着。
孙幺药转身看向浓密的林子,挽个刀花,狠狠一笑。为了救人,他只能以杀止杀。狼群转移了仇恨,为了不给村子招祸,这群吃过人肉的狼必须除根。
到了和周宝刚分开的地方,看到那丢了一地的东西,孙幺药叹了口气。这次,老实人周宝刚可被他吓坏了。
顺着路,又走了没多久,远远的看见周宝刚和孙妙应领着一群人找过来了。
周宝刚看到孙幺药和葛元,完完整整的没缺胳膊没少腿,放心了,嗷一嗓子蹲在地上,差点没爬起来。
孙妙应上前,上、下、前、后的把所有人,打量了一番,皱眉回头对村里人说:“好了。都回吧,没事了!”
孙幺药走了上来,跟父亲孙妙应说道,“山上还有狼,没清完。”扭头又冲着地上蹲着的周宝刚说道,“宝刚哥带几个人,把你扔掉的东西捡回来,我那份不要了,给过来的人分一分。”
孙妙应点头同意,让葛元带他们去捡东西,又点了两个力气大的,接过担架,道:“伤员等着救命,我们先走一步。”
李建白环视一眼周围的村民,不管有没有用,敢冒着狼群的危险上山找他,这份情,他记下了。
“还有,这几天都小心些,不要落单,晚上尽量不要出门,关紧门户。”孙幺药一边叮嘱一边朝家中跑去。伤员可以慢一步到,他得先回去做准备。
当晚,山上的狼群嚎了一夜。全村都听见了。
孙家西厢小病房的灯亮了一夜。
孙家父子一夜没睡,没出过小病房。
葛元也忙着当护士,进进出出的收拾东西,运急救的药水。顺手还要招呼师弟龚宇烈如何带队。
周奇婶子和全根婶子,也来忙了半晚,一屋子人的伙食,还有热水。
等到孙家父子出病房的时候,看见房间外守候的李建白两人,造型相当之奇特。宽松的道士底衫,被两人穿成了紧身装,真怕这两一激动就来个现场撕裂爆身款。
对于这个最近出现频繁的李长官,孙妙应心里有点打鼓,之前都不出彩,而且一早就挂了的人物,难道是自己任务的终极目标?
嘴里却是很淡然的说道:“死不了。”回头又问葛元,“他们俩的伤。”
没等葛元少年回答,李建白连忙说:“不要紧,都是皮肉伤,看过医生了。”
那医生是县医院跟120救护车来的,也不知道谁叫的,包扎个外伤还行,就是老想把他们往医院里领,还老给他推销什么新药特效药。什么药能比老孙大夫的药好啊,唐郜眼瞅着就不行了,一粒药下去脸上血色就上来了。
孙妙应没接话,示意孙幺药接待,自己晃悠悠的溜达去厨房,打算犒赏一下自己年老体弱的老胃。
接班人孙幺药说:“你家战友失血过多,食补药补都太慢,建议输血。现在你三个选择。一,把人转到医院。二,按血型去医院购买血袋。”
李建白二话不说,立刻选择:“我选三。”虽说,小孙大夫没说三是什么,但直觉告诉他,三是最好最省时省力的。
孙幺药诧异的打量了一下李建白,说:“在村子里找人献血!”
李建白点头:“那就三。”
孙幺药点点头,转身出门。
没多久,村支部大喇叭响起来了:“孙大夫找人献血,两百毫升五千啊,要二十岁以上三十岁以下,一个月内没生过病、没摸过媳妇的老爷们!啥?……感冒!……不行。不要!……说了没生过病的。两百五千啊两百五千,想去的赶紧,就要四个!”
大兵甲坐他们家队长旁边捂着嘴吭哧吭哧的笑。艾玛,这一天一宿跟做梦似的,可激动死人了。
客厅的才结束上午课程的小道童们,正在收拾自己的坐垫,一个一个码起来,十几个垫子,才到大人的大腿,可是对于小道童的身高,最上面几个也是需要技巧的。
龚宇烈见两个大兵都非常没有眼力劲,心道,果然师兄说得对,这些个人就是眼里没活的二傻子。龚宇烈没跟他们俩客气,伤得又不重,摞个垫子而已。于是,他弹弹自己的外袍,走了过去,说,
“长官,帮忙把垫子摞下吧。”用词是疑问句,说出来的肯定语气,像是在申讨这两个大人的懒惰行为。
李建白举起缠着纱布的双手,斜眼瞪着旁边的蠢战友,明晃晃的示意,干活去,没点眼力劲,就知道吃白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