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真有必要这么做吗？我可是担了好大干系啊。”
特务局苦盐城站秘书长办公室里，综合室室长苦笑问道。
卡洛斯安慰部下道：“放心，我交代你办事，自然会罩着你，卡尼普给你的钱你也可以都收着。”
综合室室长诧异了。他从卡洛斯是西南分局探员时就跟着他了，对这位老长官的担待至少相信一半，但对老长官的慷慨可是一丁点儿都不信。
“卡尼普给的钱可是这个数。”综合室室长比出一个手势。
难道是长官把数量级搞错了？
综合室室长又比了一个手势，“这是后面零的数目。”
卡洛斯吸了吸鼻子，还是道：“都归你了。”
综合室室长纳闷了：“那您为什么要让我答应帮助朗利卡尼普？”
卡洛斯自己没有出面，他让老部下装作被朗利卡尼普收买，为这位在竞争中尽显颓势的豪商提供便利。
特务局地位超然，除非有特殊政治目的，否则极少在地方势力的纷争中站队，反正无论争的是什么，无论谁胜谁负，特务局什么都不用做也总是能在当中分一份。
因此朗利卡尼普对“成功收买”综合室室长喜出望外，出手相当大方，成功牵线的居埃佛明也获得了一大笔奖金，更别说正主综合室室长。
卡洛斯知道必须向部下解释清楚，否则人家肯定要以为自己有什么拿他垫刀的谋划了。
“我在红崖区那个神棍身上嗅到了奇怪的味道，我还没弄明白是什么味道，但让他进一步发展肯定不是好事。”
综合室室长仍然不解：“您上次不是确认过他并非纳垢污染过的混沌邪徒吗？而且就算您怀疑之前的判断，再带人把他抓起来不就好了？我们特务局对付一个贫民窟里没背景的人难不成还需要讲什么证据？有怀疑就行了嘛。”
卡洛斯摇摇头：“我仍不认为他是混沌邪徒，但最近一系列事件的发展，确实有点类似混沌邪徒在幕后酝酿阴谋的感觉。肯定不同，却又类似，你懂我的意思吗？”
神探先生侦办的涉混沌案件太多了，经验带来的直觉确实击中了一点事实。
综合室室长也是跟着卡洛斯一路与混沌邪徒、堕落灵能者战斗过来的，可惜他的智力和感知都不如卡洛斯，不懂卡洛斯的意思。
“跟混沌类似那还得了？还是把他抓起来吧，究竟有什么问题审一审就清楚了，何必绕来绕去。”综合室室长再次提议。
卡洛斯觉得和部下讲清楚不是有要拿他垫刀就可以了，懒得再解释，挥手道：“你的建议我听到了，不接受，照我命令行事。”
“是！长官！”
卡洛斯知道那个神棍在红崖区的根基已深，现在要逮捕他的话，一定会有大批红崖区无辜贫民舍命阻拦。可能要调用大批警力甚至军队，才能强攻红崖区把神棍抓回来，过程对红崖区贫民将是一场屠杀。
如果红崖区贫民真是尽数被堕落灵能者蛊惑、污染也就罢了。然而神棍明明极大可能不是堕落灵能者，仅仅因为卡洛斯的一个直觉就杀死那么多人，别说事后的巨大政治包袱，就是卡洛斯那点小良心也受不了。
卡洛斯选择的策略是一方面帮助神棍的对手，阻碍神棍的不管什么计划。另一方面暗中进一步调查神棍，他相信神棍一定有很多秘密可挖。
在阻碍47方面，卡洛斯除了通过综合室室长发出去一张特别证人保护公函，为朗利提供在红崖区的新抓手外，还给了朗利一个更大的帮助。
当初的践约战争中，各地豪商出钱出人，数月内拉出了蜂起的自由军。那些表面上忠于帝国的豪商，也多少对一支或若干支自由军有暗中的经济支持。因为这种支持太普遍，所以战后也根本无从清算了。
双方和谈中，解散豪商的自由军，限制他们此后的私兵、护卫、保镖数量当然是和谈的重要条件之一。如今特务局对豪商监控的重中之重，就在于防范他们的私人武力过于膨胀。
卡尔、朗利和安萨里，每个人都有足够的财力招募三四个营的兵力，给他们和帝国军队一样的装备、训练、营养剂、施法材料，并维持这支军队至少三年。但在特务局的管制下，他们不能这么做，因为做了这件事就等于公然举起叛旗。
豪商争取到的和平条件其实也不错，他们仍可以有成百上千名护卫私兵，只是必须分散在各个产业上，不能集中训练，不能统一购买制式军队装备而已。通常这样的武力应付一些日常的安全保卫、巧取豪夺工作也够用了。
但朗利和安萨里在对红崖的反复进攻中，就暴露出这种私兵制的弊端。他们无法一次集中全部力量，只能搞添油式进攻，且战斗人员的组织度也不够——肯定比当初的红崖暴民团、黑帮联军组织度要高，与警察差相彷佛，比正规军队低得多。个人武力在战斗中还是起到了过于重要的作用，因此祖鲁死后，朗利的战斗人员士气涣散，攻坚能力更是基本丧失，一度只能被动防守。
卡洛斯授意综合室室长，答应暂时稍微放松对朗利私兵的管制。这才是综合室室长真正担干系的地方，一张特别证人保护公函，只要钱到位，卖了也就卖了。
当卡尔吉拉德发现朗利正在打造一支明显过线的新武装力量时，立刻向特务局举报。
特务局立刻出动，冲到卡尼普宅邸，将他监视居住起来。
但朗利的那支武装力量仍在继续发展。
卡尔吉拉德于是也开始采取对应的行动，一边找渠道牵线，给此前没有深交的特务局苦盐城站长塞钱，一边升级自己的武力。
苦盐城站长看在新朋友的慷慨份上，没有派手下冲到吉拉德家将卡尔监视居住，但调军队驱散了卡尔刚开始训练的新卫队，收缴了卡尔刚购买的军队制式装备。
卡尔吉拉德惊疑不定，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被特务局给针对了。
连带着安萨里沃果切克都不能平静，以为自己低估了前盟友朗利深不可测的人脉关系。他甚至觉得奇怪，朗利连特务局都能拉下场帮忙，当初何必还和自己合作，明着干一场自己多半是要输的。
“我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苦盐城站长对卡洛斯道。
卡洛斯平常业务能力出众，做人也挺到位，更重要的是苦盐城站长知道这个部下在西南分局高层里有靠山。因此当卡尔吉拉德找到站长时，站长选择了支持卡洛斯的行动。
“卡尔吉拉德毕竟是一名豪商，他一定能找到其它通路把事情往上捅。到时候总会有一只锅要扔下来给人背。”站长盯着卡洛斯，卡洛斯躲在后面让综合室室长出头瞒不过站长。
是要为了豪商的钱出卖亲信部下吗？平常不像这样的人啊。
我们的神探轻松答道：“背锅的人就是朗利咯。他现在病急乱投医，还以为我们的监视居住是保护偏袒他，其实我们派驻他家的特工可以‘收集好多证据’，证明朗利一直图谋不轨，我们只是引蛇出洞而已。”
苦盐城站长错愕。
“等卡尔吉拉德被朗利击败或者投降，朗利再被我们抓，万康宁工厂就是新药的唯一供货厂家，同时也是匪产。到时候如何处置这匪产，我有一点小小的想法，当然最后拍板还得是您来。”
神探卡洛斯确实从来和慷慨沾不上边，他做正经事也不耽误赚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