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谢秋儿和眼前这个男人同居的第三天。
三天前这个男人突然在社交网站上找到她,说要给她一个家。
谢秋儿没理他,这可能又是那个猥琐男在那里说一些自以为很感人的话。
想了想,直接一键拉黑。
没想到没过多久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考虑的怎么样了?”猥琐男的声音还挺好听。
谢秋儿一开始没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她愣了愣:“什么?”
“和我生活在一起吧,我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十一楼,两室一厅……”
”……“对面没了声音。
是谢秋儿想也不想挂了电话,神经病儿吧。
第三次男人直接等在了宿舍楼底下,男人身材修长,穿着一件灰色羊绒大衣,头发略长带些自然卷,金丝眼镜架在那高耸的鼻梁上,整个人看上去像极了日剧里的温柔男二。
这么一个绝色手插进大衣口袋,就那么静静的站在树下,任谁从宿舍楼下来都会忍不住看傻了眼。
谢秋儿背着相机风风火火冲下楼梯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春天的阳光暖暖的透过粉红花瓣的缝隙落在地上,男人的肩上刚好落了几片花瓣。
那天阳光正好,刚好相机在手,谢秋儿站在楼门口,没忍住抬起相机,咔嚓一声定格住了这岁月静好。
谢秋儿对着相机欣赏了一会,突然想起自己的行为属于偷拍,一时有些心虚,再抬头时,却发现男人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她忍不住心里发慌,拿着相机有些结巴的解释:”对不起、我刚刚是看构图色彩都很美一时没忍住,如果您介意我可以给您些钱……啊不是那个意思!“谢秋儿看着一步步走进的男人内心十分懊恼:”不好意思,我、我现在就删了。“
男人停在她面前:”谢秋儿。“男子温润的声音自上方传来,没什么感情却骚动人心脾。
谢秋儿愣怔地抬起头:”你认识我?“
”不认识,但现在认识了。“男子修长的手指伸进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何叙。“
谢秋儿看着那张名片,却没打算伸手接。
男子见她没接,叹了口气:”我需要一个结婚对象。“
谢秋儿刚要开口,男子一句话生生地把她的火气压了下去:”我可以送你去国外留学。“
谢秋儿动摇了,自己何曾又没梦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土豪说要包养她,那样她就不愁学费,又可以去梦想的学校学习,看到好看的衣服也不必犹豫,相机也要买最好的……
但是这一幕真的出现的时候,她又畏惧了。
她看着那张名片,突然道:”我不要这个,我要你的身份证。“
男子愣了愣,镜片下的眼睛定定地看向她,一时摸不清她的想法。
谢秋儿赶到教室的时候已经迟到了,还好老师还没有点名,直到她从后门溜进教室在最后一排落座,老师熟悉的催眠一样的声线响在耳边的时候,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她的手还尚握在衣兜里,手心里是那个白色的硬质卡片。
她万万没料到对方竟真的把身份证给她。
信息时代把身份证这种关乎身家性命的东西交给一个陌生人,要不然是这个人脑子有问题,要不然就是他不在乎自己信息泄露。
谢秋儿人为忽略了另一个可能因素,那就是他觉得自己是可信任的。
但是凭什么呢?
谢秋儿看着手里的卡片,男人摘掉眼镜一脸严肃的模样看的她莫名心动。
她其实只是想推脱掉,她要他的身份证只是料定一般人不会轻易交出自己的身份证。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宿舍里成天喊着求包养的她,等优质富豪终于送到嘴边的时候,她却退却了。
午休的时候她特地去了律师事务所一趟,花了几千块去请律师到民政局去查这个人的婚姻状况。
第二天结果出来了——未婚。
男人临走的时候还一并把名片塞进了她手里,看着那张小卡片,谢小秋第一次动了恻隐之心。
电话没响几声就被接起,对面是男人如润玉一般的声音:”喂?“
男子的声音流进她的耳朵里,隔着电话却仿佛能闻到一股咖啡的香气,鬼使神差地,她问了一句:”有空喝咖啡吗?“
男子沉默片刻:”什么地方?“
男子穿着一件白色高领羊毛衫,端着一杯咖啡等在靠窗的位置。
谢秋儿深吸一口气,拉紧包链在他对面坐下,今天她特地换了一件白色毛线裙,男人转过头,礼貌性地说了句:”来了。“
谢秋儿郑重地把身份证推到他面前。
男子接过随意放进裤子口袋里:”我不太会恋爱,如果你需要过程,我可以尝试追求你。”
“不用了。”谢秋儿摇摇头浅浅一笑,“这样就好了。”
男子低头喝了一口咖啡:“对了,你想喝什么,我买单。”
“我们直奔主题就好,我叫谢秋儿,20岁,林泉传媒艺术学院摄影系大二学生。
我是孤儿,没有户口,我查了如果要领证需要在当地福利院挂户口,所以这方面可能需要些时间。”
男子一只腿摞到另一只腿上,两手交叉放在桌前,倚着椅背成一个略微慵懒地姿势:“没关系,我不急。我叫何叙,28岁,职业作家。”
谢秋儿诧异地笑了:“作家?很出名?”
何叙笑笑不置可否。
“不好意思,”谢秋儿解释道,“因为您出手阔绰,所以我想问您的资金来源是哪里。”
“来自我爸。“
谢秋儿被他的直白呛了一下。
有富二代在办事效率呈指数提高,结婚证当天下午就拿到手了,看着结婚照上两个穿白毛衣靠在一起勉强假笑的人,谢秋儿自始至终都觉得头晕乎乎的。
自己一个月前刚过的20岁生日,今天就领证了。
还是一个优质多金男。
上辈子怕不是拯救了世界吧。
当天她就搬进了何叙口中的两市一厅的家里,装修倒是很平常,土豪惯有的夸张和精英惯有的极简风他两样都不占。
看着散发着暖光的小壁灯,心里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何叙绅士地为她拉开房门:”你的房间。“
一张双人床,两个长枕头,一个用来睡觉,一个睡觉时抱着,床边是飘窗,飘窗上摆着毛毯小桌子,床对面是一个毛玻璃的拉门,谢秋儿丢下行李跑进去,拉开拉门里面竟然是一个衣帽间……
这个房间完全符合自己计划了十几年的家的模样,谢秋儿捂着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谢秋儿拥有了自己的代步车,不算土豪标配但也是他们普通学生买不起的。
谢秋儿把这辆车开进学校的时候,足足赚了一大波回头率。
相处三天,谢秋儿发现这个男人身上完全没有富二代的恶臭气息,反而从里到外透着岁月静好。
但是谢秋儿是个闲不住的,呆了三天发现便宜老公除了每天穿着居家服在客厅厕所和卧室之间来回徘徊,可能饿的不行才会去厨房觅食后。
谢秋儿确定自己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晚上出去happy,甚至有了便宜老公的钱之后只会更happy。
跟便宜老公打了个招呼,自己就开着自己的小车约上同学就往学校附近的迪厅去了。
车开到一半手机响了一声,谢秋儿没在意。直到下车,谢秋儿打开手机一看,差点没惊掉下巴。
——何叙账号1833像您尾号739汇入金额100000元……
她咽了口口水又数了一遍,自己给人拍一套写真几千块钱,她花钱又快,她的账户上从来没有出现过超过四位数的钱。
她打开车门,把自己头叩在方向盘上,突然她大叫一声而后止不住的狂笑。
事实证明不能给一个穷鬼太多钱,她会原形毕露的。
谢秋儿把包往桌上一摔,同学们正玩着传冰游戏,见她来了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含着冰块好似无骨一样向她靠来,冰块滑进她嘴里,她拿起一杯酒,就着快要融化的冰块一饮而尽,酒的凉意顺着喉管滑进体内,更激起了她内心的狂喜,她把酒杯往桌上一撂:”随便喝!今天爷请客!“
窝在卡座里的男男女女听到这话都沸腾起来,几个人簇拥着她落座下来,酒精的刺激更让她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
借着微醺的感觉一群人去舞池中央群魔乱舞,期间保不齐被揩了几下油,谢秋儿腰柔软的扭动几下滑进人群深处,在那人伸手够不到的时候再回头留给他一个充满魅惑的笑容。
一行人回到卡座上的时候,谢秋儿傻了——她手机丢了。
刚才舞池人那么多,想找也不知道上哪找去。
这下难搞,钱都在手机里,谢秋儿身上一分现金都没有。几个小屁孩刚才开了几瓶贼贵的酒,这几个小孩身上的钱加起来都不一定够,况且说好了自己买单……
想了想她手滑进一个人裤兜里,点开屏幕在他脸上扫了一下,在对方疑惑的表情中她娇笑着跳开:”借你手机给我老公打个电话。“
这话一出周围的目光都朝她来了,好像周围炸耳的音乐都物理消音了,几个人把她围起来:”咋的你结婚了?“
室友捏着她的下巴:”好你个小贱人我说怎么突然这么阔绰,是不是被包养了,从实招来!“
谢秋儿电话还在耳边,她推开室友:”什么包养啊,我可是领了证的。“
”喂?“男人带有磁性的嗓音从那头传来。
借着酒意还有身边人探寻的目光,谢秋儿蹦了蹦:”便宜老公!“
电话那头炸耳的音乐和女人尖锐的声音迫使他把手机移开让它和自己的耳朵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他揉了揉眉心:“您好哪位。”
“是我,谢秋儿。”
“谢秋儿?”
“对呀,人家手机丢了,现在用同学的手机给你打电话,你能来接我吗?”
何叙手重重地按在眉心上,叹了口气,看着面前地笔记本电脑:“你在玩一个小时吧,地址发来,我一个小时后去接你。”
“好的老公爱你木啊~”
何叙到的时候谢秋儿已经瘫在座位上了,同学们目视着这个拿着电话地大帅哥走进都呆住了。
因为谢秋儿现在瘫在地上,所以拿着电话指引何叙找到他们的人是借手机给谢秋儿的男生,男生手机还贴在耳朵上,他傻乎乎地盯着何叙的脸,探寻地问道:“你……秋儿老公。”
男人挂了电话:“是我。”
在场的男人女人都兴奋了,女人们尖叫着挂在他身上:“秋儿太小气了什么时候榜上这么好看的老公,还这么有钱!”
何叙冷着一张脸推开她们,一手拎起谢秋儿胳膊把她靠在自己肩上:“不许碰我,不然一会你们自己买单。”
“哦~”一群人用暧昧地眼光注视他们离去。
难闻的酒气喷在他的脖子上,何叙的脸此刻冷的都能抠下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