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路家的马车!”一个瘦弱口吃的混混手指远来的道路,略带结巴地说道。。
“咦?!怎么只有一辆马车?”另一个年纪稍长的疑惑地挠了挠头。
“干你娘的!”长相粗犷的混混看起来脾气也暴躁,他骂骂咧咧地冲那个小混混后脑勺呼了一巴掌,“还不快去报告刀爷?!”
“、是、”口吃混混瞄了他两眼,又被后者瞪了两眼后,才极不情愿地走向坡下一棵大树上午睡的中年胖子……
“击筑饮美酒,剑歌易水湄。经过燕太子,结托并州儿。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因击鲁勾践,争博勿相欺……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
驾车走了一上午后,米迹终于摆脱了无边的荒野,重回那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的怀抱。可算是还阳了!他远远看到一片苍翠时就松了口气,此时一路吟诵一路高歌好不畅快,神奇气爽仿佛一身的伤痛都痊愈了似的。
“这是诗吗?”她静静地倚在车内一角,怔怔出神地问道。
“当然。”米迹笑得很阳光,一个人在那荒野兜兜转转了十多天,如今终于走出来了,不过按照他和老头子的约定,历练才刚刚开始。
“虽然不太理解,但那种自信、洒脱、旷远的情趣我还是听得出些许的。”就好像在遥想那种意境似的,一个阳光自信的男儿的蓬勃人生路,她怔怔入神,“这是你写的吗?”
“当然不是。”自从出了荒野,米迹脸上的笑容就没减退过,他笑的很自然、很开朗,说的很干脆。
“是李白写的。”
“李白?”她搜遍了所有的记忆也没找到和这个名字挂钩的字眼,“他是个诗人?也是你的朋友?”
呵,米迹轻笑着摇头,“他是百年前,冠绝东胜大地的一代神话,诗酒剑仙!”
“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肤浅……”她落寞地垂下了头。
“并没有。”米迹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呵,郁郁不乐的女孩可不讨人喜欢哦,自信点。”
“可我很、无知……”她低着头,鼻子有些酸酸的,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你并不无知。”米迹轻轻地摇头,淡淡地说道,“你本是邻家女孩一类的姑娘,有些东西不需要去了解,只要平安喜乐就好。”
“是吗?。”
邻家女孩,米迹不知道自己随口说的这四个字,从此就深入到了她心底,她以后
念及这四个字,就会想到一个人的身影,一个风尘仆仆的流浪儿,却透露着一股令人着迷的魔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桐花万里丹山路,雏凤清于老凤声……
须知少时凌云志,当许人间第一流……”
“这也是哪位李白写的吗?”她又问。
“不是。”……
“刀、刀爷。”口吃混混提心吊胆地,他叫着靠在树上午睡的胖汉,就像老鼠在叫猫起床一样。
“刀爷。”口吃混混把心一横,憋足了一口气,将音调提高了五分。
“嗯?!”在一个粗壮的枝干上,体型肥大的中年男人缓缓转过头,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另一边侧脸爬出,他就是蛮刀,掌管川城城北李家的四座青楼。
“刀、刀爷,那…路家的、马车,朝、朝我们这来了。”这混混本就口吃,又被蛮刀的神情给吓了一跳,更加结巴了。
“艹他娘的,可等死老子了。”蛮刀从树上跳了下来,挺着肥胖的身子,大步流星地走向被拴在一旁的大红马。
“吕不清都来了,还不招呼着走人!你还要老子等吕不清过来?”蛮刀看着伫在一旁一愣一愣的小混混说道,“愣这儿干啥呢,叫上那两个废物,回去滚床单了!他娘的,什么破差事,憋死老子了……”
“刀、刀刀……”蛮刀也不知道混混要说些什么,反正刀了半天也没叨出个屁来。
“爷爷爷!”原本在坡上观望的两个混混,此时大叫着行色匆匆地跑了下来。
“你们两个老光棍还能媳妇让人干了呢?!”油头粉脑面目狰狞的蛮刀顿时就骂骂咧咧了起来,“去你娘的!慌什么慌慌慌!”
“刀爷。”两个混混一起跑到了蛮刀面前,相互瞅了一眼后一个接一个说道,“来的只有一辆马车,刀爷和他的人都没看到。”“驾车的我们也没见过,不知道是哪来的一个年轻小鬼。”
“什么?!”蛮刀肥大的身子已爬过了马背,此时就像从马背上滑下来的沙袋一样,他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随后一手摘下挂在马背上的长刀,“拿家伙跟老子看看去。”……
“都说开荒镇除了善类什么都有,想不到会你是例外。”路小屿犹豫了一会儿,咬咬牙接着说道,“你、是开荒镇上的人吗?”
“你觉得呢?”米迹反问道。
“我觉得,开荒镇没有你这样的人。”
“那就不”米迹话还没说完,接着一把长刀迎面飞来,似是想要破开他的头颅,他不能闪开,因为老杨头、路小屿都在他身后,他也无须闪开!
他经脉中的炼气随心念而动,经每一个毛孔溢出到体表,炼气缠绕在他右手之上,右手成爪抓向长刀的刀尖。
呼……长刀的突进之势被米迹强行摁住,罡气和米迹爪上的炼气相碰产生了一股强劲的气流,玉犀独角兽也是'吁'的几声慌不择路地乱窜了起来。
“呵、小子,好俊的功夫。”蛮刀一马当先拍手称赞,他后面的三个混混肩扛砍刀紧跟其后。
“这是山大王的待客之道吗?”米迹握住刀尖,再一转握住了刀背,将刀仔细地观摩了一番。
“呵,黄口小儿。”蛮刀油光满面地笑了起来,满脸肥肉挤在一起当真不比哭起来好看,“你以为爷是这的剪径蟊贼呢。”
“那您是哪来的大爷嘞。”这刀或许曾是一把杀人过百的凶器,可如今已没有半分威势了,米迹看着寒光凛冽的刀身摇摇头,也就是看起来吓人而已,其实早就被胭脂香水和岁月侵蚀了。
“呦!爷给你脸了是不是?”蛮刀手中炼气迸发,隔着三丈的距离想把长刀一手抓回来,“还不把刀给爷送回来!”
“得!”米迹含笑,他手中炼气一卷震断了蛮刀抓来的炼气。
“您接好嘞。”米迹只手抓着刀身,凝视着蛮刀,炼气缠绕一刀投掷了过去。
“找死!”蛮刀不敢接着一刀,直接侧身闪开,长刀连带刀柄一起刺入路面里,他冲身边的三个混混一招手,“谁杀了他,楼里的花魁任挑任舔。”
呵,两个老成的混混眼中精光一闪,盯着米迹猩猩地舔了舔嘴唇,浑身肌肉紧绷就像拉满弦的弓,手中的砍刀握得死死的。
这!口吃混混也是倒吸一口气,呼吸加速,他想起楼里那一个个妩媚可口的骚货,说起话来那是勾人心魄,搔首弄姿让人不想招架,他再看看米迹那个貌似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杀!他沉了一口气,跟着那两个混混冲了出去。
“你刚才说我是善类,”米迹转身微笑地看着路小屿,“现在我帮你收回这句话。”
“毕竟,人善被人欺嘛,”米迹带着微笑,手握长鞭站了起来,就像原本背靠背坐在树荫下的童男童女,男孩忽然起身对女孩微笑说,'其实,我是喜欢迷惑天使的魔鬼哦'。
“我家的老头子除了没教我善良,别的可都教了呢。”米迹的身影在她呆呆的视线中无限放大,仿佛一个从尘埃里站起来的巨人,给你一种可以用尽一生去依靠的错觉。
“小子,死吧!”粗犷地壮汉先一步奔到米迹身前,武者八境的实力毕露无疑,那一刀破开了风切向米迹的咽喉。
米迹眼神一凝,手中长鞭一甩如灵蛇一样瞬间缠住了砍刀,再一拉就将粗犷壮汉的攻势强行卸掉了。
“就拿你小子的命,来换老子一夜快活!”另一个长相显老的混混也冲了过来,趁米迹无暇分身之际,砍刀呼向米迹的腰,然而他突然感觉眼前一花,仿佛眼前这小子的身形在涣散,又仿佛在以一个不可思议的形式晃动,就像波浪下的倒影。
恍惚!米迹腰贴着砍刀侧滑出去一丈远,口吃混混下一秒就转向及时一刀跟了过来。
米迹伤势犹在,他不想拖下去了,气海坍缩的炼气疯狂涌入筋脉,镇压住右肺、后背刺骨的伤,他右手炼气缠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轰向口吃混混持刀的手腕。
“额、额、啊!”咔的骨骼断裂声在口吃混混脑海中响起,他一刀还未落下,手腕就当空骨折,砍刀握不住脱手而出被米迹一把握住,米迹再贴身而进,一拳正中他的胸口,口吃混混两眼惊骇的瞪大,一脸难以置信地倒飞出一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武者九境?!蛮刀众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这他娘才十六七就武者九境了?你从娘胎里就开始修炼的呢?玩儿呢!
“他娘的!”蛮刀见本也摸不准眼前那小子是个什么境界,估摸着能有个七八境就不得了了,没想到竟然是九境!他意识到了些不妙,就亲自提刀走向米迹,“跟老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