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决定:军工厂生产一千套专业铠甲,如果以后需要可以装备。未来半年内交付一批不下于3000支左轮手枪。下一个问题,我们需不需要装备专业的营寨防御战车、攻城战车、冲阵战车?”
六营营长周启恩恍然大悟激动地站起来道:“需要!军长,太需要了!如果有营寨防御战车,今天六营伤亡就不会这么大了!”
一团团参谋长卢幺宝道:“军长,是不是坦克?”
一听到坦克,所有军官眼睛一亮,充满期待的看着胡勇。他们可是在资料上看过“未来武器发展方向”一书的,里边描绘的武器装备多种多样。
地上跑的、地下钻的、海上河上航行的、水下航行的、树梢上飞的、空中漂浮的、空中飞过的、甚至飞到地球之外的,都有!
胡勇小哥哥被一帮大老爷们瞪的脸红,“咳咳……别激动,诸位别激动,不是坦克,而是装甲车。
一种拖拉机机头做动力,6个轮子的钢铁车辆,车底、车厢、车顶都有钢板防弹防箭,4面车厢开有射击孔。车里可以坐几个士兵,车外士兵可以用车当掩护,有可能的话再装备一门小炮。”
重炮团团长张大顺率先站起来高喊:“要!要!要!车要!小炮也要!”
其他人纷纷激动的站起来大喊:“要!军长,必须要!一定要!”
这帮家伙都疯了,胡勇无奈压手道:“淡定,淡定,都淡定,坐下来。既然都要,那就设计生产装备。现在拖拉机技术还可以,钢材剪切加工和焊接技术也没问题,橡胶轮胎还有一些,这次回去本军长就为你们设计。好了,问题完了,送烈士遗体上船,散会。”
傍晚六点,六营216名烈士遗体收敛好,哀乐奏起,4400名士兵和海兵,在鹤丸城大火的背景下,低吟《送战友》,第一师所有尉级以上军官抬着担架上村西号。
仪式庄严而隆重,村西号炮艇在这样的氛围中启航,运送烈士遗体回希望镇安葬。
胡勇需要军魂,军魂不是靠一场场胜利得来的,而是靠鲜血得来的!
这样的仪式要么激发士兵斗志,要么消沉士兵意志,胡勇肯定是前者。只有失败后没有放弃的军队,才有机会产生军魂!
而让军官来抬担架,是告诉军官们:若你想每一场战斗都有抬不完的棺材或担架的话,那就不要在乎士兵生命!若你还有良知,那就负起责任来,尽全力保住每一个士兵的生命!
一将功成万骨枯,那是古时。
现在,以后,谁抬棺最少,谁才是真正的将军!
晚饭后,士兵们建立营寨防御工事,军官布置好明哨暗哨,明哨暗哨装备夜视仪和夜视望远镜。没有开探照灯,舰队和营地灯火不管制,大部分士兵全副武装休息。
躺着等喜欢偷袭的倭寇来夜袭。
前一阵,岛津光久损失惨重,几乎所有的战船全部沉没,随同沉没的还有一万多藩主兵。
本来今天手里多多少少还有3000兵力的,可剩余的几十艘船损失一些,码头防御损失一些,城防损失一些,赤备骑兵损失900余。
得,就剩700多武士了,还士气低落没有战意!
鹤丸城百姓伤亡大概统计出来了,原有6600余户近3万人,现在仅逃出来1.2万余,城内原梁町还有5000人没有逃走,伤亡1.1万!民居损毁超过九成!
岛津光久呆呆地看着北乡武义,仿佛在问:这是真的吗?
北乡武义满脸悲伤狠厉地道:“藩主,为今之计,只有两条路走,一条投降,第二条死战!家老武士传来消息,明国人警惕并不高,扎的营寨也不是很结实,我们可以夜袭!只要明国人发生营啸,我们甚至可以夺取明国战船,为己所用,甚至以后用明国战船攻打松江府希望镇!”
岛津光久轻叹一声,问道:“平章君,我们还有多少可战武士?”
“回藩主,只有700多了。”
“不!”
桦山埁正的儿子桦山西彦大喊一声,接着道:“我们还有一万多民众,还能招募到2000武士!”
川上富江道:“他们不是武士,他们是农民!让农民打仗,只会添乱!”
一心为父报仇的桦山西彦焦急的想办法,突然想到什么,大声肯定道:“不!他们虽然是农民,可却都是武士家族!只要我们重创明国人,坚持到其他武士来援,甚至幕府来援,我们一定可以打败明国人!”
援军!
一听到援军,岛津家所有庶家臣激动起来,议论纷纷地讨论着援军的可能性。
是啊,我们还有援军啊,萨摩藩藩地还有很多武士啊,幕府不会不管我们的!
“藩主,请允许我领兵再战一次吧,拜托了!”桦山西彦见人人都被自己说动,为父报仇有希望,跪下请命道。
岛津光久思考了一会儿,狠辣的本色慢慢回归,“好!招募2000武士,由你领兵,是成是败,就看你了!”
“多谢藩主!”
凌晨两点,是警戒哨最困乏的时候,桦山西彦用单筒望远镜看着靠栏沉睡的哨塔哨兵,嘴角微微勾起。
悄悄吩咐几个明军劲装服饰的武士几句,几个武士点头,偷偷摸摸地潜入明军营地。
不久后,明军营寨里四处起火,传来“倭寇偷营啦!倭寇攻破大营啦!快快迎敌!”之类的声音,接着枪声大作,惨叫声四起,到处都是闪着火光的枪口,映照出到处乱奔跑的明军!
桦山西彦没有着急,明军营寨还在混乱中,甚至越来越乱,超过三成的帐篷着火,明军像看不见的苍蝇般四处乱转,然后被自己人的火枪打死!
直到半小时后,明军军官维持秩序开始有成果时,桦山西彦一声令下,两千多武士咬着木棍沉默奔跑,分三路推倒寨墙攻进营寨内!
突然,明军营寨响起一种高亢尖利刺耳的声音,几乎同时几十束堪比太阳的灯光亮起,照射到武士们身上,顿时刚才还乱糟糟的明军开枪开炮了!
“砰砰砰……”
“轰轰轰……”
桦山西彦明明没有看见火炮舰炮开火,可脚底下却突然爆出一团猛烈炙热的火光,桦山西彦甚至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半空中碎成好几块,接着失去意识……
“杀倭寇啊!”
到处都有明军在怒吼,到处都在开枪,火炮舰炮开始炮击,火力太强了!
倭寇失去指挥,骤然遇到如此迅猛的攻击,很多人转身就跑,很多人被吓傻了,呆呆站在原地,很多人把头埋进土里装鸵鸟,逐渐被打死。
更多人被火枪大炮打死打伤,发出频死的惨嚎哀求。
1600年关原之战后,四十年来倭寇承平日久,哪里见过这么惨烈的景象?一个伤兵影响两个,两个影响四个,一分钟都没坚持下来,就崩溃了!
战壕坑里,一溜工兵将手中的地雷绳全部拉完,寨墙内外响起一连串剧烈的爆炸。
炮击停止,国防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旅第一团第二团三千多士兵倾巢而出,在几十盏探照灯的指示下追击敌军,一个跑的比一个快,生怕吃不着肉般快速凶狠!
“砰砰砰……”
漆黑的战场上枪声不绝,倭寇跑的遍地都是,没有一丁点组织。20辆拖拉机开着大灯追出来,雪白的光柱照亮一个又一个倭寇身影,随即中好几枪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追杀搜索一直持续了三个小时,直到胡勇按响汽笛,部队才逐渐返回营地。
倭寇真是死性不改,咋就那么喜欢夜袭偷袭呢?咋就那么喜欢赌博呢?
“军长,您还真是神了,您咋知道倭寇一定会夜袭呢?”郑济远掐媚地笑着问道。
胡勇臭屁道:“本军长神机妙算,掐指一算就知道岛津光久心里想着什么,哼哼!”
“嘿嘿!真是神了!”
“废话,倭寇这么点尿性本军长能不知道?让你们没日没夜的折腾新兵有用吧?”
“有用!太有用了!练兵之前我就读过戚大帅的《纪效新书》,说起来戚大帅跟您相比,还是有点差距的。戚大帅怕营寨被偷袭,晚上连士兵放屁磨牙说梦话都不允许,抓到砍头,就怕营啸。
您倒好,直接让我们训练营啸,天天练夜夜练,练着练着谁还怕营啸?对营啸的各种应对方案别说我们军官,就连士兵都把这套路熟悉的滚瓜烂熟了!倭寇也是傻,还以为咱们是旧式军队呢!哈哈哈……”
“哈哈哈……”
指挥部内所有军官皆笑得前仰后合。
倭寇实在太蠢了,连敌人都不了解,就敢夜袭,这不送人头呢嘛!
营啸,每一个古代将领都讳莫如深的字眼,每一个古代将领都怕发生营啸,制订了很多军规来防止营啸,可却忘了军队的本质是什么。
营啸是什么?
可能只是一个士兵作噩梦的尖叫,于是大家都被感染上这种歇斯底里的疯狂气氛,彻底摆脱军纪的束缚疯狂发泄一通。
这时候那些平时欺压士兵的军官都成了头号目标,混乱中每个人都在算自己的帐,该还债的跑不了。古代军队就曾多次发生夜惊,也就是营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