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便问一下，现在你和朱武雄的升高差是？”
“至少有五十厘米。当他以那个高度差俯视我时露出的微笑表情，我至今还记得很清楚。在那之后战斗就重新开始，再用武器对拼了几次之后，我就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注定要失败了。”
“然、然后......怎样了？”
李贤英很清楚，既然能和自己在这里说话，就代表着他肯定是想办法脱离了，但还是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朱武雄的优势已经建立起来，但是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如果他在禁止使用系统命令之前将房间的出口封起来的话，我肯定会毫无办法地被他杀死了。没有人类感情的我......”
虽然卞凯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其实显得相当悔恨，但李贤英没有插嘴。
“我做出了必须马上撤退的判断，因此迅速地向门口跑去。忍受着朱武雄的剑不断从我背后划过，将我的生命削减......”
“你将来可能也要处于同样的状况中呢。这三年又两个月里，你可是招惹了不少人。”
“才......才没有招惹呢。”
意料不到的攻击让李贤英的嘴角有些抽搐，然后又皱起眉头。
“不、不对吧，等等。三年又两个月......你不会一直盯着我吧？”
“当然了。虽然只是在这里度过的两百年里的三年零两个月，却出乎意料的显得颇为漫长。”
“什么......”
李贤英只能对此表示震惊了。
也就是说，自己的各种行为，全都处于眼前这个小贤者的监视之下吗。
虽然自己没打算要做什么无法见人的事情，但也无法保证完全没有干过。
等等，既然他能监视我，也就是说，真正的墨允也有可能在某个角落里监视着自己？
李贤英想到这，不由得吓出一阵冷汗。
不过，现在也没有时间检查过去三年多来的记忆了，再说即使知道自己被墨允监视又有什么办法呢？
李贤英只能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强行将思考拉回到原来的话题。
“算、算了，这件事就暂且不提......那到底是怎么从朱武雄那里逃走的？”
“哼。我好不容易从大教堂最顶层的房间里逃了出来，恢复了术式行使权限，但是状况却没有什么改变。如果想以法术反击，他这次只要将走廊也指定为禁止空间就可以了。”
“因此我把逃脱手段从跑改为了飞。既是为了重整旗鼓，也是因为我觉得有必要想尽办法逃到他无法攻击到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他可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啊？有他进不去的地方吗？”
“他确实是名为管理者的神，但却也不是真正的万能。这个世界上只有两处地方，是他无法随心所欲的。”
“两个地方？”
“一个是尽头山脉的对面，江南省之民口中的江东省。另外一个则是我们现在身处的大图书馆。这个图书馆原本是朱武雄在知道自己的记忆力有极限之后，创造出来当作外部记忆装置的空间。”
“这里收藏了所有的系统命令以及与江南省相关的庞大资料。因此他认为必须要防止出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进入。”
“所以这个地方尽管是在大教堂内部，但是在空间上是不相连的。能进入这里的门只有一道，而调出这道门的命令只有他......不，只有我和他知道。”
“哦......”
李贤英再次环视了一下这个通道、楼梯以及书架层层叠叠的大图书馆。
从这里来看，那圆筒状的墙壁就只有一面普普通通的砖墙。
“那么，那面墙的对面是......”
“什么都没有。墙壁本身是不可破坏的。哪怕你真的将它破坏了，对面也只有一片虚无。”
李贤英不由得思考起跳入虚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但还是迅速摇了摇头，切换了思考。
“唯一的门，就是我们刚才从广玉兰园里进到这里时通过的那道？”
“非也，那道门是我在很久以后创造出来的。在两百年前，只有一道位于最底层中央的双扇门。我一边拼命逃离朱武雄的追踪，一边咏唱着召唤它的术式。”
“在那种情况下，以我的能力也不小心念错了两次。然后好不容易完成了命令，冲进了通道尽头出现的门，然后迅速将门锁上。”
“锁上......话是这么说，但你和最高祭司的权限等级是一样的，他应该能在外面打开的吧？”
“是的。但幸运的是，在图书馆内部只要把钥匙向右转九十度就能上锁，但是要从外部开锁的话，需要一段非常冗长的术式。”
“当时朱武雄就在门外咏唱着开锁命令，我一边听着他那充满杀意的声音一边咏唱起了新的术式。就在眼前的钥匙向左转动的时候，我的术式才堪堪完成。”
似乎是回想起了当时的事，卞凯谦的双手轻轻地抱着自己的身体。
虽然是两百年前的故事了，但一想象当时的情景就让李贤英的脊背感到发凉。
他喝光了还剩少许的排骨玉米浓汤，歇了一口气之后问道：
“你当时咏唱的，是破坏门的术式......对吧？”
“然也。连接大教堂和图书馆那扇大门，被我彻底地粉碎了。那个瞬间，这里和外界完全隔离开来，而我也从朱武雄的追击中逃脱了......就是这样。”
“最高祭司为什么不重新在做一道门呢？”
“我刚才说过的吧。朱武雄是先创造了包括门在内的大图书馆，然后在将它从大教堂中分离。”
“这个空间的系统坐标，是在未使用的区域中不断切换的。如果不能正确预测那个数据，那么从外界几乎是不可能干涉这里的。”
“原来如此......因为中心大教堂的坐标是固定的，所以能从这里创建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吗？”
“正是。不过话虽如此，创造出来的门只要打开过一次就会迅速被朱武雄的使魔探测到，所以无法使用第二次。就像刚才你和姚正风在广玉兰园进入的那扇门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