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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二

已经在网吧呆了一个星期,老实说,已经不怎么记得这几天是如何过来的。我刚来这里时,就选择了十三号包间,这里原本有两台电脑,一张长沙发,不过幸运的是靠窗户的那台电脑坏了。我从在这里坐下后,除吃饭那会外,其他时间我都将包间拉门锁上,就连扫地阿姨也进不来。记得有好几次都是网管敲了半天门我才知道原来要搞卫生呢。

楼下快餐店的老板是我同乡,这是第三天在他店里吃饭时知道的,当时有一个好事的家伙与他聊起了这类的话题——他好像很喜欢打听别人是哪里的——我便插上一嘴(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这样子)。老板显得很高兴,他说公明这里他们那地方的人不多,还说我是他在这里认识的第一个正宗的老乡。不过打住,他真认识我吗?我可不这么认为,因为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些很快就不再是问题。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问了我许多只有在工厂面试才会涉及到的问题,诸如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结婚没有,家里的成员,你家是乡下的还是城里的,家里有没有建房子等等等。说真的,我当时差点连饭都不想吃就打算溜走的。可细想一下,这样做实在太伤人面子,毕竟他在做这些的时候表现得太过热情。也许换作平时,我会愿意跟他聊上一聊,但现在不行;我没有工作,完全就是一个游手好闲的流浪汉,用这样的面目去面对他,我觉得很不自信。我不想在他听完这些之后,失望地唉叹着扭过脑袋。尽管他于我没有任何瓜葛,我还是会觉得自己受到了打击,面子上的难堪。不过显然,老板猜出了我现时的处境,所以他并没有问我在哪里工作,因此我也大胆的问了他的名字,他告诉我他姓耿,名小敬。

在知道我的名字之后,他告诉我以后不用下来吃饭了,他叫自己九岁的女儿送给我。我觉得这样挺麻烦的,就谢绝了他,他说只送晚上一顿,中午女儿是在学校吃饭的。他的样子很诚恳,我也只好答应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呆在网吧,我只想说,这段日子是我诸多糟糕时刻的一个。跟其他时刻一样,它也有自己独特的一面,而这一面就是深重的罪恶感。我那时候深深的发现,我可以拥有的似乎只剩下这间网吧,在这里我可以无限量的消耗自己的时间,以及**。而一旦离开,我整个人生存在的意义也将失去。这可真是个可怕的开始,当我完全深陷其中时,我的脑子里有的不仅仅只是这两者,我会产生各种幻想,这些污浊的幻想令我感到痛苦,使我突然回望自己时,像是在看见一头从泥淖里爬上来的水牛。也许他连水牛都不如,只能算一条蚯蚓。我害怕起来了,幻想带给我的错觉使我痛苦不已,它在一步步将我往罪恶的深渊拉去。在那里,你会看见自己处在一种临近死亡的境地,至少是在它的边缘。我不记得我有过多少次这样的念头,当我惊惧到想要自尽之时,我会昂着头看一眼天花板,但那里距我太高,我也没有上吊的绳子。这个时候我就会滑稽的叹一口气,拉开门,走出网吧,到大街上走走。

这个时候的街道昏暗料峭,地上总是湿的,不是刚刚下过大雨,就是洒水车洒的。耿老板见我下来了,就会喊我一句“老乡要去哪里?”我朝他微笑一下,告诉他我只是打算在路上走走,不用担心我会跟路上的车辆过不去。他就拉高嗓门着说“想哪里去了,要是晚上没事,就来我家里吃宵夜。”我还是微笑一下,这次没再说话,扭过头走了。

直到今天我也不清楚这条路叫什么名字,后来我也来过这里,但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它的路标。而现在,我对它的印象也模糊到它的两边种满了香樟树,其它的再也不能想起。

我那天在这条路上走了很久,走了很远,最后我走到一条小河边,河水是黑色的,也许是因为那时天已经黑了。但从河里散发出来的恶臭味我依旧记忆犹新,那气味像似尸体腐烂散发出来的,又夹杂着许多的工业用剂,诸如甲苯、甲醛什么的。这些东西我时常在装修的新屋内闻到。我没在这里停留,而是很快沿原路回去了。而这时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我走出大约三百米左右时,一座小公园出现在我眼前,我发现它的存在是因为我看见它门前的那座小凉亭。而就在十多分钟前我从它面前走过时,却没有看见它。我觉得这一切有些意外,我认为它们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因为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甬道旁的路灯也没有打开,像似那东西已经坏了很多年。尽管这里给我的感觉多少有些阴森,我却没有放弃往凉亭里走去。

那天我在这个小凉亭里坐了很久,什么也没干,想了很久,但什么也没想通,我那时脑子里仿佛挤满了浆糊。回去的时候,倒有几对情侣坐在两旁的石椅上聊天,我没太注意他们。离开他们后,我放快了步子,我突然发现自己对网吧的依赖性达到了极点,那里俨然我的家一样。我在走出五十米后,就奔跑起来,奇怪的是那种跑动是苍白无力的!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力量,它们流向了何处?这再次让我感到恐怖,我担心自己真的很快就要死呢。

在靠近快餐店时,我打算不让老板看见我,所以先躲在一棵树后瞧瞧那边的动静。我大概在这里躲了四五分钟,发现老板一直没出来,就一溜烟地往网吧门口冲过去,而这一刻,我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存在,我心跳如擂鼓,全身的神经都绷得很紧。在我步完最后一级台阶时,我仿佛卸下压在心头已久的一块巨石。

收银台前的小刘见我回来了,向我微笑着点了下头,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但他看上去好像有话想对我说,我也瞧出来了,问了他一句,他略作思考后说没有。我还是跟往常一样,让他给我拿两瓶可乐,一瓶我的,一瓶给他。他从不会拒绝我的,因为我从他那里得到了回报:那是来到这里的第四天,他突然对我说他有内部员工的网时可以给我用,我当时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三分钟后,他就把帐号、密码写在一张纸上放在我桌前时,我就瞪大着眼睛猜想这个家伙为何对我这样的殷勤。他告诉我他根本就用不到这个,他不太喜欢上网,而且每天坐在收银台前,那里有四台电脑可以用,他想怎么上都行。我并没有对他客气,但网时只有一百二十个小时,为了尽最大限度发挥它的价值,我一般只会用它来上通宵,因为通宵的这个十个小时里,只消耗一半的网时。出于感谢他,我每天至少会请他喝一瓶可乐,多的时候会请到三瓶。

拧开可乐之后,边喝边往包间走来,离它还有三米左右时,便看见门是开着的,我纳闷地朝它快步走过去,快靠近它时,才看见耿老板躬着的后背。

“耿大哥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一股屁坐在沙发的扶手上。

“来上个网不行啊?”他的眸子认真的盯着显示屏。

“行——”我朝他微俯着身姿,“在玩什么呢,哦,你也玩这个?”

“玩了好几年了。”

“不早说,早说我带你攻城去。”

“不去,”他略噘着嘴摇了摇头。

“不攻城有啥意思,就去打怪升级,还一个人。”

“哪还能怎么玩?这样其实也有挺有劲的。”

“你要是不想往深处玩,这样是挺可以的,我以前也这样玩,一个人带个宝宝,买足药去打怪,但后来越玩越没劲。”

“我能跟你比,你可是专业玩家,我顶多就是个打杂的。”

“让我看看你多少级了,”我俯到显示屏前,手握过鼠标,“也挺高的了,都七十多级了,你都是老玩家啦,怎么还能说是打杂的!你看我,也才比你多了十级。”我放开鼠标,背往后靠。

他突然退出了游戏。

“怎么不玩了?”我双手握着放在肚子上,身体几乎已经平躺着。

“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他扭过头看我一眼。

“什么事,说。”

“我老婆的一个表姑死了,”他半侧着身,看着我,“她回去之后,我这里人手非常不够,我看你现在也无事可干,要不到我店里帮几天忙,我付你五十块钱一天。你考虑一下。”

我思索地转动着眼珠子,“那好吧,你估计能干几天?”

“一个礼拜至少没问题,她可能还要回一趟娘家。”

“那好,不过,我可从来没干过,也不会炒菜呀!”

“很简单的,到时我会教你,再者说你也不用炒什么,就是忙时过后我去休息那会,你帮我顶一下,然后就是洗洗菜、洗洗碗,最后就是搞一下店里的卫生,其他也没什么事。”

“这还没什么事!我都差不多可以扛一个店了。”

“没事的,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你可别这么早下定论,等干了之后再说。”

……

事实证明我辜负了他的期望,一天下来,我累得疲软不说,店里很多事情都没有处理好,因为几个菜炒得难吃,还遭客人辱骂,最后只得为他们重炒一份。老实说,那时在面对这种处境时,我是非常气愤的,我恨不能拽起菜刀朝那几个家伙的脑袋上劈去,他们一个个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准保就是社会上的混混,砍死一个少一个。但耿大哥对处理这种事情很在行,他并没有如我猜想的那样卑躬屈膝:他首先向他们道了歉,说了一些赔罪的话,然后将我炒的菜全部收走;再次回来时,他就像对待认识多年的老友那样拉着他们回到桌前坐下。我当时脑袋懵懵的,只得傻站着,他也没有喊我,就连去冰箱拿啤酒也是他去的。于是我就那样看着他干完所有的一切,也许你们很难想象,我甚至在那里站到那帮浑蛋离开。

晚上临近打洋之时,我们坐在一起吃宵夜。虽然肚子很饿,却没怎么有味口。

“耿大哥,你还是请个临时工回来吧,你也看见了,我做不好。”

“这么快就放弃了?来,先干一杯。”他拿起杯子,微笑的看着我。

我犹豫片刻之后,内心略显沉重的拿起杯子,与他碰了一下,便一口喝下。

“慢慢来,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能着急。”

“可我真觉得自己不行,我不是干这个的料。”我猜我那时的表情看上去一定很沮丧,很叫人讨厌。

“那你是干什么的料?说来我听听。”他打趣似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我觉得自己什么也干不了。”

“这不就对了,慢慢来,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适合干的事情,现在就当是一个过渡。”

“一个过渡?”我狐疑地望着他,目光微弱。

“是的,小苏,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太清楚自己该做些什么,也曾迷茫过,但我比你幸运。”

“哦,说来听听?”我也许对此起了一丝的兴趣,但多少有点勉强。

“那就是我找了一个好妻子。”他扔掉一个没吸出来的喝螺,“我跟我老婆是在一家电子厂认识的,那时我才满十九岁,她比我小一岁。我认识她那会,有不少人在追她,我当时都没抱什么希望,也就有事没事给她写几封短信。也都没想过她会回,而她确也没回过几次,尤其是刚开始那会,她几乎一封都不回,后来回了,但也只是略写几句。”

“你们那时都聊什么?”

“忘记了,哪还记得那些事情,反正不会聊上床的事情嘛。”他打趣的笑着。

“那是自然,你们那会人们的思想还挺保守的吧。”

“保守嘛,也不能说有多保守,只是没现在这么开放。”

“嗯,不知道,没认真考虑过这种事情。那后来呢?”

“后来嘛,”他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好像是我跟她写短信的三个月后,那天是国庆节吧,上午的时候我托她窒友问她打算去哪玩,她没有给我回复,那样我也只好在宿舍里跟室友下象棋,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

“记得还是很清楚的嘛?”

“当然,这天对我来说太重要了。就是这天下午,我刚从楼上下来,就看见她坐在楼下草坪边上的石椅上,见到我下来后就迎了过来。我当时有点糊涂也很紧张,在我还未对她开口之前,她就先问我一个上午都呆在哪,有没有出去玩,我告诉他我没有,呆在宿舍里睡大觉。然后她就说让我陪她散散步。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兴奋,差点没矜持住,要在她面前活蹦乱跳一番。”

“如果那样,我想她一定会认为你疯了。”

“很有可能,那样的话就太丢人呢!”

我们都笑了,笑得非常灿烂。

“那后来呢,你跟你妻子就走到一起了?”

“是的,也许说来你都不信,我们就那样走到了一起,很平淡,有时连我自己都不信,为此我还怀疑过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这段感情,说不定哪天她回家了,就把我给甩了。但时间为我打消了所有的担忧,我们就那样平淡也不失甜蜜的走过了三年,然后她带我去她家里,我也带她去了我家里。”

“她是哪里人?”

“山东河泽的。”

“好远呀,我都想不明白她是怎么会同意的,而她家里人也是怎么会同意的!”

“她家里人先时是不同意的,都说太远,怕她在我们那里受到欺负,可后来我的诚心感动了他们,也就只好同意喽。”

“你都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哦。”

“不信,什么也没做怎么感动他们。”

“其实小伙子,这个世界最真实的东西就是不必太过表露,你做得太明显,反而说明你太虚假,什么也不刻意的做,其实什么都做了,这个是有很深的哲学意味的,你就不懂了吧。”

“不懂,”我配合着他摇摇头。

“以后你会懂的,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最先要学会做人,而做人的根本就是真实。”

“哦。”

“好呢,不聊这个了,来喝一个,吃完了早点回去休息。”

他在店里的隔楼上为我开了一个铺,说这里曾是他小舅子睡的地方。

隔楼上很宽,但除了一张床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家具。他只在这上面呆了不到十分钟,铺好床铺,略聊上几句,他就下去了。

虽然很困,我却依旧没什么睡意。隔楼东面的墙壁上挂着一把旧吉它,我一上来那会就瞧见了,但我并没有指出来,这倒不是怕他知道我之前学过吉它,而是实在没什么心思。我走到墙前,取下吉它,是一把上了年经的民谣吉它,但质量非常好,以我的估计,价格至少得在三千以上。若是放在十年前,这已经很贵了。

吉它的弦都是松的,琴箱侧面积满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没人弹过了。也不知道这是谁的,放在这里怪可惜的?我自忖着。随之将它抱在怀里,试着调一下音,琴钮虽然有些锈斑,但并不妨碍。四五分钟后,音基本上调准了。这时,我却不知道该弹些什么,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他的样子,那个仓管,老实说我都不记得他叫什么喽。总之他那独特的八字小胡略挟滑稽的在我眼前晃动,像似在告诉我,别忘了小子,你的吉它可是我教你的。当然,这个我不会忘记的,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何时才能有足够的信心敢自学成才。

我试着在吉它上拨了一下,是E弦,声音很清脆,没想到这么大把年纪了,音质还这么好。这让我起了兴致,脑子里浮现出一丝丝光芒,是零点乐队的《每一天每一夜》。以前经常听那家伙弹这个,它中间那段华彩也都是他教我的,现在想来,觉得自己那时真笨,他教了我好多次,我就是有几个和弦操作不过来。不过还好,在一个多星期的努力下,我终于将这首曲子全部拿下。那天晚上我坐在他对面的床上边弹边唱时,我看见他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这是非常难得的,要知道他平时不苟言笑,对于与吉它有关的事情,他就更加严肃了。因此有时我也想过,他那天晚上对我说出那番有失骨气的话,是否暗含其他更深刻的意思,只是我一直想不透。也许是我真不了解他,他说的那些话我可能只听懂了表面意思,它内里的意思大概是想告诉我一事诸成万般难。我也只能猜测了。我用手将琴箱侧面的灰尘拭去,然后先弹上两个音,接着重复着那天在他面前的表演。

Oh my baby

你走得太快

别让距离将你我分开

遥远的祝福让心无奈

我的未来失去了色彩

……

弹完这首之后,我又想到了许巍的《蓝莲花》。这首曲子完全是我自学的,那时距离开那家工厂只有不到一个星期,当然,在此之前我并没有想过会那么快离开。

这首曲子弹到三分之二时,耿大哥突然出现在隔楼的梯口上,身姿站得笔直,这让我相信他是从那里跳上来的——像电影里的僵尸那样——而非从梯子上爬上来的。

“接着弹,不要停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

“都被你打乱了,不弹了。”我将右手收回到琴箱上,抬起头望着他。

他朝我徐步走来,眼睛一直盯着我怀里的吉它,靠近后坐在左侧。

“没想到你弹得这么好!”

“有段时间没弹了,生熟了。”

“没有,弹得很不错,我在里屋听着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弹的。”

“取笑我不是。”

“没有没有,认真的。”

“对了,这吉它是你的?”

“不是。”他双手撑在大腿上。

“是你小舅子的?”

“也不是。”

“那就奇怪了,这么好的吉它,不是你的也不是你小舅子的,那是谁会挂在这里的。”我扭过头望着他。

他站起身走到唯一的一扇小木窗前,“这里白天没有光线照进来,不会觉得不习惯吧?”

“没事,能通气就行,再说白天也没时间呆在这里。”

“哦,热不热?”

“还好吧,这天气也不热了。”

“嗯,那就好,”他转过身朝我走来,这次他在我的右侧坐下,“你刚才问我这吉它是谁的,想知道吗?”

“你告诉我我就想知道。”

“是我一个朋友的,一个到死也不能忘的朋友。”

“对你很重要吧?”

“你不会懂的,这不是重要与不重要可以说清楚的,唉,这个说来话长,就不聊他了吧,我看你也很喜欢弹这东西,以后可以经常给我弹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会弹的曲子非常有限,怕满足不了你的要求。”

“没事,重复弹也行,我刚才听了你弹的,每天重复也没关系。”说着他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说认真的,”他将手搭我肩膀上,“要不你教我女儿学弹吉它吧,我看她也挺喜欢这个的。”

“我倒没意见,但我怕会误人子弟,要知道我也只是学得个皮毛。”

“没事的,又没指望她以后朝这条路上发展,只是学个爱好,达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

“你这样说,我倒没什么问题,但说心里话,她若真心喜欢,还是找一个专门的老师去教,好的未来就得从娃娃抓起。”

“你放心吧,我懂的。”他将手放下,俯着身姿,歪着头打量着吉它,“给我弹一个吧,听完好回去睡觉。”

“那行,不过点歌就免了,你是知道的,我就弹一首我比较拿手的吧。”

“很好,要不要付演出费的?”

“先记着,等我出了名再一起付。”

“很有心机,到时出了名就不知道翻了多少倍。”

“不会,对你不翻倍。”

我那晚最后给他弹的是朴树的《那些花儿》,当然我不懂法语,只是鹦鹉学舌罢了。在弹到一半时,我看见他也唱了起来,声音很小,我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不过说心里话,我多想告诉他让他唱大声点,那样在这个隔楼里,我们就会营造出一种只属于我们的音乐世界——一种多么纯粹而欢快的氛围——这可能正是我内心期待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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