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上次林姝跟普尔的事情之后,亓十没有问林姝原因,两个人在工作上还是照常,但是林姝明显变得很少会接近亓十,除了中午吃饭的时候因为一直跟亓十,所以抬头不见低头见,但没以前这么聊的开了。
亓十敏感,她当然感觉的到林姝有意无意的疏远,但她没有立场说什么,作为朋友她还没有资格去过问,所以只能按平常心相处,反正以前也是林姝一直在讲话,她回应几句,而现在不过就是安静了些,也正好。
等林姝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块肉,亓十端起早就吃完的餐盘往餐具收纳处走去,林姝也赶紧跟上去,将餐盘放在了亓十的旁边,然后加快了几分步伐,跟上亓十。
亓十自然知道林姝在后面跟的有些吃力,索性放慢了一些脚步。
“亓十。”林姝喊了一声在按电梯的亓十。
“嗯。”亓十看着电梯数字的跳动,声线平稳。
林姝站在她身后,手指绞在一起,嘴唇也紧咬在一起,难以启齿的开口,“我跟普……”
“不用解释,如果开不了口,不需要勉强。”
亓十打断了她,如果好解释,她大可以事发第二天就告诉她,而不是关系僵了这么久后,才想去解释,那是情势所迫,而非她本愿。
“没有的没有,不勉强。”电梯门已经开了,里面的人看了一眼,亓十跟林姝,只以为是领导再骂小员工,然后电梯合上了,数字向上跳跃。
电梯走了,而她们还在门口,林姝眼眶湿润,手指缠绕的更紧的。
亓十转过身,看着林姝,心里多少有点不忍,但还是开口,语气冷冽,“林姝遇到事情不是眼泪可以解决,这是最没用的办法。”
至少她不认为哭能解决问题。
可林姝的眼泪还是掉下来了,而她的眼泪成功让亓十心软了,“我不问不是不关心你,相反我很担心,但是你宁可选择委曲求全,也不愿意在事发后向我求助,所以我没有理由再刨根问底,也没有资格。”
“我知道。”林姝擦着眼泪,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下来,引来附近来乘坐电梯的视线。
亓十将她拉过,去了隐蔽的隔道。
“所以别强求自己解释。”
亓十不愿意看到她将自己的不堪展露出来,那样她也不会开心,这样只会让她以为有人可以帮她承担,但事实上最大痛苦还是她自己在承受,没有人能够真正的将心比心。
林姝收了眼泪,红着眼望着亓十,抽噎摇头,“我只是害怕,我害怕跟他待在一起,但是我又没办法拒绝跟他待在一起,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她情绪又开始上来,蒙着眼睛哭泣,亓十看着她抽动的肩膀,伸手轻轻拍着,声音放轻,“因为你喜欢他。”
对于林姝这个状态,她曾经又何尝不是这样,到至今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为什么不过短短相处几天,她就能爱上苏衍,满脑子都是他,甚至狠下心要离开他的时候都不敢当面说再见。
但她不是林姝,即便内心再矛盾,她也不会用眼泪来倾诉,她用更残忍的方式去把自己关在赛场,关在酒吧,关在房间里去麻痹自己,这样才不会那么痛。
但是她也很羡慕林姝哭的方式,至少她可以全部发泄出来,而她只是堆积在心口上,压着自己,一层又一层。所以在苏衍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说想她的那一刻,会不受控制的掉出眼泪,只是因为那一层层被自己狠心压缩的痛苦,在他面前前功尽弃,乱的一发不可收拾,可她愿意拿最不堪的一面给他看。
静静安慰了半晌后,林姝平缓了情绪,看着亓十,声音像是录音机一样循环播放在耳边,“他有人格分裂。”
亓十还附在她肩膀上的手顿了顿,眼神惊愕,完全不敢相信林姝嘴里的,甚至脑袋一片空白,无法说话。
林姝看着亓十的反应,扬着嘴角轻笑了一下,“我当时的反应跟你一模一样,但你不知道我亲眼所见,我甚至在同一时刻见证了两个他。”
那是普尔送林姝回家的不知道第几次,因为第一次见面,普尔就对她有意思,所以就每天傍晚都会在公交车站堵着林姝,要送她回家,而林姝因为不想跟合作公司的设计师有什么不愉快,所以林姝没拒绝。但一次两次的没拒绝,普尔像是来了兴致,每天都要接送她,甚至还在周末的时候带林姝出去玩,林姝很开心,从来没有男生对她这么好过,所以情窦初开的喜欢上了普尔,当然也没有女生能够抗拒的了普尔的魅力,就连亓十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被他的眼睛吸引。
但是在两个人确认关系的第二天,林姝下了班之后,普尔带她出去吃饭,在地下车库的时候,普尔突然僵在位置上,那是他在林姝面前第一次转换人格,也是在四年来第一次变。林姝没有发觉他的变化,她还伸手拉了一下他,示意他下车,但是却被突然拉住手腕,扯过去狂烈的吻着她,手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撕扯她的衣服,林姝从来没有跟任何异性做过这么亲密的事,更何况第一次普尔就这么疯狂,林姝一直死死挣扎想要推开他,可普尔就像是头失控的猛兽完全不受控制,林姝趁着他离开她嘴的瞬间,哭着喊他的名字,而普尔在那一刹那恢复神智,脑袋从她的脖颈处抬起来,猩红的眼睛看着满脸都是泪痕的林姝。
林姝抗拒普尔的触碰,手忙假乱的将衣服穿好,想要逃出车,但却被普尔拉住手,牢牢的抓住,然后听到嘶哑着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有人格分裂。
林姝颤抖着身体转回去看着渴求着她不要走的普尔,但是她还是跑了,她害怕。那之后普尔没在找过她,在她以为这段感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却在亓十请客的那个晚上,他给她狂打电话,狂发信息,以及在散场后,他的出现,她才知道,他又发作了,亓十没看出来,但她看出来了,普尔从来不会这么强迫她,但是另一个普尔会,他们拥有对方所有的记忆,但是性格完全不同,这个他相对来说更加具有强制性,所以林姝才会在最后用那种眼神看着亓十,不是不需要帮助,而是因为她不想把这件事扩大,她怕普尔失控的情况下,伤害到除了她以外的人。
“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跟我说。”亓十提了几分分贝,不是她想窥探林姝的隐私,而是如果她早告诉她,或许也不至于事情发展成这样。
林姝已经彻底稳定了情绪,摇摇头说道,“他的病是复发,四年从未在出现过,那一次是四年后第一次,他连自己都没有想到,更何况我们。苏总就算跟你讲了关于的他很多事情,也不会把他的病告诉你,因为他曾经有多痛苦,现在就有多不愿意提起。”
亓十一时失言,确实!
苏衍隐瞒这件事,也是因为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再次复发,而更深层次的是不愿再次伤害他。
“他有没有再伤害你?”亓十抬手擦了一下她脸上的泪痕,她现在能做的也只能安慰。
“没有,他现在来找我的时候都是另一个他,他不愿意再亲自来见我。”林姝摇摇头,苦笑。
亓十没在说些什么,只是陪着她回了五楼,然后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很快投入工作的林姝,好像刚刚的对话不复存在。
下班后,林姝还是照常去了公交车站坐公交回家,而亓十自己打了车回陆苑,不想再麻烦陆初了。
回到陆苑后,于芮倾又在厨房帮着佣人们打下手,而餐桌上总是少不了亓十以前最爱的那几道菜,是于芮倾亲自给她做的。
亓十去厨房跟于芮倾打了个招呼,就上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是苏氏发到她邮箱的,普尔设计的戒指以及首饰。
看着那枚简单却足以让人爱不释手的戒指,她无法想象这样一个世界顶级的设计师,竟然是个精神病,他的设计堪称完美,与他桀骜不驯的性格截然不同,还有那双具有独特魅力的双瞳,但是为什么上天的安排永远是不公平的。
一个在所有人面前发光发亮的人,背地里却深受病魔的纠缠,在黑暗的世界里永无天地。
上天在捏造人的时候是不执正持平的,总是拿不同的事情去碾压人类,只是为了站在最高处,看着他的那些玩偶如何把这场叫做人生的游戏玩的生不如死,甚至在最后的时候残忍的将那些无论失败还是成功的人一并回收,给他们新的身份,又随手投入到自己一手打造的游戏盘中,看着他们锤死挣扎。
世间还真就是这么可笑,她一个神经病竟然在心疼另一个精神病,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刺耳的手机铃声唤回到现实,亓十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接起。
“喂。”
“在干嘛?”
是苏衍。
亓十放下腿上的电脑,起身走到窗户前,坐上窗前的台面,盯在昏暗的外面,“看风景。”
“我可能还要一周才能回来。”苏衍说。
“好,我等你。”亓十握着手机,看着一只鸟疯了一样地撞玻璃。
苏衍对亓十的爽快答应,有点担心,“生气了?”
鸟儿还在继续,亓十咧嘴笑着,很美,声线平稳的说,“没有,是工作,所以不会生气。”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亓十手附在窗户上,描绘着,又开口,“普尔的病你知道吗?”
苏衍愣了几秒,“知道。”
“他发作了,差点强暴了林姝。”
亓十云淡风轻的说着,眼睛还在看着窗外,那只鸟已经不见了。
“什么?”苏衍显然也很意外,没有预料到。
“听林姝说,这是复发,他早就病了。”亓十跳下窗台,走到阳台,趴在栏杆上感受着初夏的凉风。
“对,看来林姝对他的影响很大。”苏衍发言,四年前他看着他接受治疗,并且四年来从未复发,而这一次却因为林姝再一次复发。
“是啊,普尔爱林姝。”亓十被风吹得眼睛有点睁不太开。头发也乱糟糟的在她脸上扎。
苏衍说,“他四年来阅女无数,但从未动真情。”
苏衍的话无非是再说,普尔的病因情而起。
“为什么偏偏是林姝?”亓十眯着眼,盯着花园的某处。
苏衍解释,“因为她像他的母亲。”
从第一次见林殊,苏衍就觉得像,而普尔的各种行为正好验证了他的猜想。
普尔的母亲是俄罗斯人,他的父亲是中国人,两人同为一个公司的摄影师。父亲很受欢迎,但他却心意母亲,但母亲很怕害羞,对父亲好不含蓄的追求欲拒还迎,最后还是在一起然后结婚了。
在结婚之后,母亲为了孩子放弃了工作,可母亲有严重的疑心病,但她不说,她总是怀疑父亲出轨,将精神状态一再击垮。有一天因为工作应酬父亲身上有香水味,母亲的情绪再也无法控制,在父亲坐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母亲拿着菜刀举起手砍向父亲,献血在地上流淌着,而他的母亲满脸都是血,嘴里不停的说着,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
那个时候的普尔坐在餐桌上吃饭,目睹了母亲屠杀父亲的整个过程,但是他最后还是乖乖的把碗里的饭菜全部吃赶紧了。事发一周后,杀人的事情才被知晓,母亲被警察带走,而父亲碎烂的尸体从地下冰窖里一袋一袋的搬了出来,普尔也最终被送去了孤儿院,长期接受心理教育。
但实际上,他一直在掩盖自己的一切病情,在所有人看来几乎正常的一个人,白天又格外正常,最后成了孤儿院最出色的孩子,考上了艺术学院,成为了著名的设计师。
苏衍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举成名,但是他的病再也瞒不住,甚至再也设计不出完美的作品,所以他恳求苏衍带他看病,他不想再被过去的回忆困扰折磨,他想忘记一切,他想开心的活着而不是每天逢场作戏,掩盖自己。所以他接受了催眠,把那些痛苦的记忆统统忘记,治疗很成功,普尔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对待设计更加上心,但是他却变得极其花心,一天到晚花天酒地,女人就跟纸张一样,数不胜数,但至少不再病发了。
亓十听着苏衍讲,发表了她的感受,“也许他根本没有忘记,只是更加得心应手的掩盖自己的黑暗罢了。”
苏衍也意识到,不然普尔不会玩女人。普尔觉得女人都是可怕的,他给不了她们想要的那种私有的爱情,所以每次一夜情后他都会给她们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设计成品和钱,价值连城,而他接近林姝不过是把她当成下一个猎物,可他没有料到自己会被她的柔弱可爱吸引到,甚至把她当成自己母亲,又一次暴露自己的真实内心,但事实也证明了,像母亲一样的林姝对他来说是禁果,是一个随时能让他失控的存在。
“是啊,他骗过了所有人,包括我。”苏衍说话的时候有点自责,怪自己没有发现。
亓十被风吹得有点冷,进屋拿了一件外套,下了楼,电话还在继续,“这不怪你,他骗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不过说到底他是真爱他母亲,无论是杀害父亲,还是把他逼疯,他的潜意识还是爱母亲。”因为连另一个他都是为了母亲而存在。
亓十下了楼,与于芮倾对了个眼,走到外面,听筒里回荡着苏衍的声音,“他爱,他甚至从没恨过,但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以至于他的另一个人格偏执成狂。”
普尔的偏执人格不是对事的偏执,而是对情感,因为父亲总是外出,而母亲为了家庭为了孩子,放弃自己的梦想在家里相夫教子,所以他想做一个好的丈夫,花更多的时间陪着自己的妻儿,这个人格更多的是因为他想要这样一个理想父亲而诞生的,可以陪伴母亲,不让她生病。
在遇到林姝之前,普尔没爱过,他把这些情绪寄托到那些丈夫出轨的人身上,他会去打那些出轨的男人,无声的为自己的母亲复仇,而事实上他的父亲是否出轨,无人知晓。
亓十走到花园,站在她刚刚望着的地方,冷冷的站着发生,“所以啊,爱会让人疯的,普尔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未等苏衍说下一句话,亓十率先结束了话题,因为于芮倾喊她吃饭了,“好,我去吃饭了,早安。”
加拿大现在才凌晨五点,他从来都是挑着她下班的时间给她电话,早上不打,白天不打,只会晚上打,因为他不想吵到她,而她也每天傍晚等他打电话给她,因为她也不想吵到他。
亓十收起手机,放进外套口袋,手也跟着放在口袋里,蹲下身,看在地上小小的一坨,勾起一边嘴角,“自不量力。”
“小十,怎么还不进来,在干吗?”于芮倾见亓十迟迟未出现,来了花园找她,看她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于芮倾凑前看了一眼,惊呼一声,“怎么有只鸟死在这里?”
亓十站起身,风吹的她实在有些冷,“刚刚撞玻璃,撞死了。”
她又笑着,喊还在看躺在地上的鸟尸,轻唤着,“去吃饭了,妈。”
于芮倾收回视线,看着亓十的笑,风将她吹得汗毛竖起,走过去揽住亓十的肩膀,“嗯,走吧。”眼睛又不受控制控制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东西。
进了里屋,亓十才觉得身体变得暖和起来,坐入餐桌,喊了一声陆润城,然后低头吃饭,今天陆初不在,因为他跟罂粟去约会了。
吃完碗里的饭菜,亓十就离开了餐桌,回了自己的房间,而于芮倾的视线一直跟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楼梯转角。
亓十回到房间,继续看着明天工作需要的文件,将刚刚的事情抛之脑后,好像与自己无关。
而楼下,于芮倾看到亓十消失在自己视线范围后,转回头,心不在焉的夹了一筷子的菜,放进自己的碗里,随后又放下碗筷,紧张的问旁边的陆润城。
“你有没有觉得亓十不对劲。”
陆润城疑惑的看着妻子紧缩的眉头,“怎么了,不是好好的。”
于芮倾咽了一口口水,摇头,“你知道她刚刚在外面干什么?”
“干什么。”陆润城问。
于芮倾对上陆润城的视线,呼吸微微喘的说,“她在看一只死掉的鸟,撞玻璃死的。”
陆润城没有觉得什么奇怪,反而觉得于芮倾太敏感了,“这怎么了?”
“她在笑,看着一直死鸟,她竟然笑了。”于芮倾迟迟没有散去刚刚亓十带给她的阴冷感,不是因为风吹的,而是因为她笑了。
听到这,陆润城停下手里的动作,同样的惊讶看着于芮倾,“她是不是生病了。”
于芮倾摇头,“我不知道,但是这不像她啊。”
小时候哪怕是蚂蚁,她都要绕道走,还要拿米饭给它们吃,她最喜欢小动物了,怎么会在看到惨死的小鸟时,露出那样的笑容。
陆润城讲于芮倾搂进怀里,安慰道,“可能是不习惯住在这里吧,今天陆初也不再,她可能不习惯跟我们相处,不要多想了。”
于芮倾皱着眉,希望是这样吧。
第二天,亓十照常早起,只是早了一些,吃早饭的时候也很正常,于芮倾才放下心来,是自己多虑了。
亓十画了妆。自从上班以来她习惯了化妆,但没涂口红,吃完早饭后,才涂上,鲜红的纯色,是亓十最爱的口红颜色。
“小十,住在这里还好吗?”于芮倾坐在亓十身边,问。
亓十点头,“挺好的。”
于芮倾没在继续问,因为亓十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要去上班了。她最近习惯早到。
走出陆苑,她坐了陆润城给她安排的车子,去了公司。
一路上她看着窗外的树影向后倒着,梧桐树还是一如既往的高大,立在道路两侧,将她坐着的小车子笼罩,昨夜风很大,夜晚的时候下了小雨,路上很湿漉,车轮还滋起了水花,撒到车身上。
到了公司后,亓十下了车,瞥了一眼被雨水染脏的车门,然后关上,踏步走进了大门。
没多久,林姝也来了,人员陆陆续续的到达,一下子占据了整个楼层,变的富有生气起来。
林姝照常进亓十办公室,抱着收来的文件,因为大家已经习惯让林姝收稿。
“亓十,给,大家的劳动成果。”林姝自从跟亓十说了自己藏着的心事,就不像以前一样躲躲闪闪了,还是一个柔弱的小话痨。
亓十伸手接过,朝她微微一下,“好,辛苦了。”
林姝天真烂漫的笑着,摇摇小脑袋,清脆的嗓音说,“没事,不辛苦。”
然后退出了办公室,亓十看她娇小的身体出去后,无奈的摇头笑了一下,即使是碰上普尔这样的魔头,她还是保持着自己的那份纯真,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