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嚎？
李瑾抬手示意弓箭手停手，翻身上了马。
“是狼阵，”策马赶到他身侧的花烁勒住了他骑乘的马的缰绳，“你若此时过去，轻则皮开肉绽，重则尸骨无存。”
“来时已领教过了，”李瑾抽夺回缰绳，面色看似波澜不惊，“副官等人惨遭毒手，我得为他们报仇。”
“报仇也不急于一时，”花烁再次抢过了缰绳，不容置喙中夹着些许不耐烦，“烛龙莽布支不是个好对付的，若你落入敌手，置丫头于何地？”
李瑾不做声了，垂下的睫毛微微煽动着，似乎在权衡利弊。
“狼阵是突厥秘阵，驱使狼群需得驱使得了头狼。”花烁把之前听花炫说的传闻大概说了一下，“大多驱阵者会偷突厥灰狼的幼崽驯养，成年后当归野外并助其成为狼王。”
“同理可知，只要击杀头狼便能破阵。”他话锋一转，“虽然如此，但狼阵仍然是世间少有的、几乎无法可破阵法之一，若是能找到幕后的驱阵者，纳为己用也未尝不是好事。”
“头狼我应当是见过。”李瑾夹了一下马腹，“若上次在石堡城外的密林遭遇的狼阵与此次的是同一批，那这群狼的头狼眼睛上有一道斜疤。”
“你在石堡城外的密林遭遇了狼阵？”花烁眉尾微调，显然不信，“狼阵以速度和力量取胜，多在平缓的地形施展。”
“石堡城外的密林我已穿行过数次，从生的灌木与杂草几乎无处下脚，最窄的地方仅有四五尺宽，稍大些的辎重车都过不去，根本不具备布置狼阵的条件。”
李瑾没再开口，脸上却写满了“你在怀疑我？”
花烁看了他一眼，目光穿过他落在了身后的烟雾上；黑烟已渐渐散去，狼嚎声也小了许多。
他掏出了竹制的望远镜，仔细地观察起了战局。
隐藏在植被周边的联盟军已溃不成军，有的已经趁乱逃跑了，有的还在同狼群搏斗。
仅剩的这些人衣衫破烂，有的上面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火苗。
忽而一阵风吹过，火苗瞬间引燃了衣服，吓得那人连忙把衣服扯了下来。
丢盔弃甲，好不狼狈。
“……”李瑾无言地看着他将望远镜拿出来又仔细地收纳了起来，伸手毫不见外地拿了过来，“我也瞧一眼。”
“血肉横飞的，你初上战场还是别瞧了。”花烁虽然这么说着，却没夺回望远镜，“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场景，多半三五天睡不着觉。”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成不了大事？”李瑾面浮愠色，为什么所有人都觉得他不是个武将的料儿？
“我虽不曾上战场，但却拜读了无数的兵法，假以时日，我必会成为大唐赫赫有名的将领。”
“……”花烁嘴角抽了抽，这话若是别人的夸倒还好说，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那我就提前预祝你功成名就吧，”花烁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结，而是伸手索要回了望远镜，“但纸上得来终归浅，事非经过不知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