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当傅妈妈叶轻婉女士拿着锅铲，踩着拖鞋，打开家门时，便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以一个极其风/骚的姿势倚在门框上，一手拎着书包，一手背在身后。
男孩子听见开门声，把身后的手往前一递，头一抬:“送给你……”
他的手突然僵住了。
等等，眼前这张脸好像不太对。
叶轻婉女士拿着锅铲，低头望着他手里的香水百合:“……”
餐桌前的傅言往门口瞟了一眼，淡淡解释了句:“妈，我同学找我帮忙补课。”
妈？
顾亦反应敏捷:“这位貌美如花的姐姐，早听傅同学说您美若天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为了表达我对您美貌的赞叹，请允许我为您献上一朵鲜花，这也是我对傅言同学乐于助人帮忙补课的谢意。”
整段胡诌下来行云流水，表情真挚严肃，脸不红，心不跳，气都不带喘。
叶轻婉女士举着锅铲，看看花，再看看顾亦，再看看花，秀眉一扬……
“哎呦，真是的，这孩子怎么嘴那么甜，快进来。”叶轻婉女士接过香水百合，笑颜似风吹过时枝上的花，颤啊颤，颤啊颤。
顾亦换了鞋:“谢谢姐姐的夸赞。”
傅爸爸傅祁同志坐在沙发上，把遥控器往茶几上“砰”地一扔，目不斜视，对着电视剧里拉小手的主人公从鼻腔里哼出个字:“呵。”
傅言把碗里最后一口饭咽下，将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放，冷眼瞧着，从嘴里溢出一个含义复杂的单音节:“呵。”
她拿纸巾擦了下嘴，抬眸望了眼钟:“既然你提前了半小时来，那就提前上课。”
语毕，她起身，便要往楼上走，顾亦赶紧在后面跟着。
叶女士挥了下锅铲，在身后喊:“哎，我鱼汤还没端上桌呢！”
进了屋，傅言翻着昨天理好的卷子，顺口问了句:“香水百合在哪买的？”
“那花啊？”顾亦如实答，“来的路上碰见有店摆花篮庆祝开张，我在花篮里抽的。”
傅言:“……”
她沉默了一下，最后把卷子扔桌上:“做。”
“哦。”他从笔袋里捞了支黑笔，眼一瞟，蓦地注意到——桌旁搁了四瓶老酸奶。
昨天在冰箱掏吃的的时候便留意到了，她家冰箱里摆着十几瓶酸奶。
看来除了巧克力蛋糕之外，她还很喜欢喝酸奶啊……
笔在手里打了个转，他偷偷瞄了眼身侧的傅言，后者垂着眼，挺翘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修长的指尖握着红笔，认认真真地批着他昨晚的回家作业。
啊，那他偷偷拿一瓶酸奶喝，应该不要紧吧……
反正她家里酸奶那么多。
顾亦悄悄伸出手……
冷不丁，“顾亦。”
他一惊，立刻缩回了手，假装自己正在安分守己地看题目。
傅言薄唇微抿，把刚才批完的卷子甩过来，咬牙切齿:“你这是要气死我。”
顾亦:“不敢不敢。”
傅言把酸奶一瓶一瓶用力地挪远了，然后凶巴巴地拿红笔重重地戳戳卷子:“一共三十题，就对了两题。”
顾亦眼睁睁地看着酸奶被移到桌角，安慰她:“往好处想，昨天我一题没对，我进步了！”
“……”傅言硬生生被气笑了，一支笔砸他脑门上，“讲解完重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