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顿了顿,平静地打断:“顾亦不在。”
对面的女人似是愣了下,随后抽泣着低声道:“他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想接了是吗……”
傅言眼望着教室门口,刚好,某个人大摇大摆、一蹦一跳地进来了。
她递了手机,顾亦挑了下眉,笑嘻嘻的:“呀,现在就还我手机了呀。”
他伸手便要去接,猛的,目光落在了来电备注上,手僵了一下,抬眼迅速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接过来。
傅言在身旁听着他在嘈杂的教室环境下,一手握着手机,垂着眼看桌面,语气沉沉地“嗯”、“不可能”、“与我无关”。似是怕人听见,嗓音刻意压低了,在喧闹之下,声音是那么不真切。
教室里充斥着嘻嘻哈哈的嬉闹声、大笑声,没有人注意到最后一排的角落里,谁的指尖泛了白……
……
挂了电话之后,他沉默地坐了许久,突然开了口:“是我妈。”
没头没脑的三个字,傅言听懂了。
顾亦嗓音淡淡的:“她几年前出轨,得了个孩子,就和我爸离婚了。”
一时间,傅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望着前面的讲台。
讲台上,吴越阅拿着粉笔在黑板上乱涂乱画,突然之间手臂被于敞撞了下,两个人闹起来了,你推我撞,边闹边笑。
“关于我的抚养权,我爸妈打了场官司。”顾亦脸上没什么表情,情绪掩盖在浓密的睫毛之下,“一个说没钱养不起,一个说教育无方,说白了就是都不想养我。”
傅言面无表情地听着,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指却被抠得生疼。
台上,这两个人又开始玩起了斗鸡,周围有同学围了上前,嘴里嚷着“加油”。
顾亦突然捂着肚子,“噗嗤”一声笑了:“哈哈哈我简直就是天才,居然能编出这么狗血的剧情!看来我是编剧界的明日之星哈哈哈!”
“……”
傅言目光一顿,手指一松,深吸一口气,最后抄起笔记本,狠狠往他胸口一砸。
顾亦下意识往旁边一躲……
“啊!”
台上正斗鸡的、看斗鸡的突然停了,全都回了头,表情惊恐。
……
傅言面无表情地领着顾亦去了趟医务室,又面无表情地去保修椅子。
待回到教室时,徐乃顶着掉脑袋的压力勇敢地小声问:“傅爷,你怎么打坏秀哥椅子的啊?好神奇。”
傅言继续面无表情:“他自己摔的。”
“啊?”徐乃表情丰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这样啊?”
傅言漠然地瞟了他一眼:“不信?”
被漠然地瞟了一眼的徐乃身子一抖,立马拼命点头:“信!信!一定是秀哥自己摔的呵呵呵!”
“……”
托那一摔的福,顾亦成功逃了几节课。
傅言课后去医务室给某人带卷子,半路上遇见两个同学,二人一手握着酸奶瓶,一手拿着三明治,说说笑笑地从她身旁经过。
傅言顿了顿步子,垂着眼思考一秒,拐弯朝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
医务室是在二号楼的一楼,左手边第二扇门,紧关着。
她腾出一只手去转门把手,往里推了推,没推动。
里头有个沙雕扯着嗓子大喊:“暗号!天王盖地虎!”
傅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