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傅言手里的铅笔断了,她冷冷地盯着他瞧,意思很明显,再搞事情后果就跟这支铅笔一样。
“不闹,认真的。”他顿了顿,收了笑,声音低了下来,“如果哪天你不喜欢那个人了,考虑一下我。”
“……”
他的背后是窗,是透进来的阳光,是走廊上的嬉闹。他的五官被笼在一片阴影下,垂着长长的睫毛瞧她。
突然之间,心跳慢了半拍,傅言失语了。
这种感觉很微妙。
向她表过白的不只眼前这么一个,明明以前都能处理好,但现在,不知是这人太欠脸了,还是她没以前狠心了,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鬼使神差地,她说:“好。”
……
放学后,顾亦留下来做值日。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似是想到什么,把扫帚靠着课桌,从兜里掏出个小玩意儿,展开。
东南西北,每一面上都写着“fy会喜欢gy的”。
他对着南面上的字盯了半晌,不受控制地勾了勾唇角。
……
天黑了,夜深了,灯光交相辉映,台上温柔的男声轻哼着旋律,台下的人群喝酒喧闹。
顾亦抱着吉他下了台,穿着黑旗袍的女人递了根烟过去。
“不抽。”顾亦笑笑,没接,“今天刚跟未来女朋友吹过,不喝酒不抽烟。”
女人挑挑眉,把烟往手心一拢:“成。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第一个,恭喜你,涨工资了。”
“呦,大方啊,江冉安老板。”顾亦把吉他搁桌上,“先是减工作时间,又是涨工资。”
“干了几年,应得的。”江冉安轻笑一声,哼哼着,“高三了,您可多花点时间在学习上,我这酒吧要是出了个大学生,也光荣。”
顾亦道:“我尽量。”顿顿,又问:“还有一个好消息呢?”
江冉安沉默片刻,点燃了手心里那根烟,轻轻吐了口烟雾,才道:“和你弟匹配的肾型,找到了。”
……
周南旸这病拖不了,手术越早进行越好。找到匹配的肾型后,便赶紧定了手术时间。
那天正好是十月五号,放假。顾亦估摸着手术应该结束了,便戴了个黑色鸭舌帽,进了医院,十分熟练地左拐右拐,摸到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敲了敲门,里头人说了句“请进”。
顾亦推门而入,医生抬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周南旸的哥哥?”
他点点头:“我想问问,周南旸的手术怎么样?”
医生道:“很成功。”
“行,麻烦医生了。”顾亦笑了笑,转身要朝门外走,还没出门,似是想到什么,扭过头来低声道了句,“我来这件事,没必要告诉她。”
医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
下了楼,他走到医院大厅时,猛的听见有人喊了他一声:“秀哥!”
他下意识回头,瞧见吴越阅惊喜地一颠一颠跑过来:“好巧啊,你怎么也在医院?”
顾亦随口胡诌了句:“低烧,过来配点药。”
吴越阅低头瞧了瞧他空空如也的手,顾亦也低了下头,盯了两秒,又一本正经道:“后来想想,是药三分毒,真男人,低烧,扛扛就过去了,要是没抗过去,那也成,国庆后要考试,正好请假。”
吴越阅评价:“操作牛批。”
顾亦义正言辞:“这叫作灵活运用生病带给自己的利益。俗话说的好,上帝让你发烧,就不会让你考试。”
“那你量了体温几度?”
顾亦眼不带眨地报了个数:“37.1。”
“……”吴越阅,“做个人,O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