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有顾在牢中并不快意,她期盼的并没有发生。被羁押在刑部半年时间确实很长,不过能出来就不错了。
有顾终究被贬为左将军撵去漠北抗击西夏。可笑的是有顾的红缨军领兵权并未被收倒是有点意思。
风是这里常客吗?不,这金陵的一年里当是水为首。自然是绵绵之雨难了故人情。一匹白马,红缨带束发除了她这大梁无一人如此。
碧伞下不是金缕衣但却是凤子龙孙。萧庭远的皇族气质无需衣装衬托,一件素袍也显他储君风骨。
“有顾”萧庭远用伞遮住有顾,有顾已被打湿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刚伸手,有顾便撇开头。萧庭远尴尬收手“你若气也要照顾好自己,这一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有顾回头,那双眼睛好似带露的桃花“子庭哥哥的意思是我没那个破夏的本事吗?”她推开萧庭远。
有顾翻身上马回首又说“萧子庭,你有储君风范但我也有一军统帅的气魄,结果如何等着吧。”
此刻,雨色朦胧。
行军百里正是淮阴山,山口涌出一层薄雾携卷丝丝血腥。马前人墨袍墨发,眸里一点星辉似无穷天宇难以捉摸。
“空名”有顾下马站在他身后。
“将军”他俯首一拜,他是有顾唯一的副将许郴,子空名。此处血迹一路向前,有顾先派三百人前往却无一人回来。许郴握紧手中的澜石枪有些紧张,有顾拍拍他的肩膀示意无事。
“走吧”有顾说,许郴点点头在前带路,总觉得有些奇怪有顾却一言不发跟着他。
雾气渐浓竟然有杀意,有顾的剑刚出一半然而人已经死了。有顾回首一剑“刺空了”。眼边蓝光蹭过血溅三尺,有顾收剑紧握双拳。
“将军”许郴还来不及说更多一个清脆的耳光惊破这寂静。“你这人有病吧。明明要杀我为什么又先杀你的同伙”有顾的眼里只有恨与悔。
“不,并非如此”他说“我从未有过伤你念头,更不会杀你。只是我自十年前便注定有一日要杀你”
“空名,我知道。这大梁要杀我的人向来不会少习惯了,只是当你说出来的时候,我依旧会痛而已”有顾又说“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杨雅的死因”
“那对你已经不重要了”许郴将澜石枪插在地中,一股内力驱散一圈雾气。血迹斑斑,三步之外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尽是红彤彤的一片令人头晕眼花。莫有顾还是在一片猩红中找到了不属于血的颜色那是新娘的婚服,有顾走上前蹲下来探查果然是杨雅的尸体。
“杨雅值得耗费这么多,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有顾的剑终究架在许郴颈上,“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的目的很简单,只是杀你而已”他说,素日平静的脸上是一种冷漠让有顾难以直视。
“她的死是意外”许郴解释。
“你说十年前你的目的就是杀我,那你为什么又等了四年”有顾的问题并非许郴不回答而是他自己也没有弄清楚。“那时我根本没有办法接近你,你信吗?”他的目光有一丝期盼不过很快就是一种无所谓的坦然。“许郴,六年了我待你如何,你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到头来一场空,不是吗”有顾低下头撤了剑。
“此后,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选择,这东西给你”那是一只绣袋很精美,淡淡的药香与有顾身上的一模一样。许郴接过后只是沉默的走了,他最了解的不过是莫有顾而已。
这个比他小十岁的毛丫头,三千人对淮阴山的局势不过杯水车薪,可是许郴犹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