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家,一个强大的家族,几万年前就位列一流家族,几千年前不知什么缘由,举族南迁,从北方一路屠杀,凡是南下途中的家族宗派,要么臣服,要么毁灭,霸道至极。
直到与祁家相遇,那一次是金家第一次碰了钉子,不仅碰了钉子,还流了血,整个家族南迁被迫中断,然后就在祁家不远处建立了金家,和祁家杠上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区区二流家族,居然能让金家遭受重创,那片坚不可摧的光幕,居然笼罩了祁家方圆几百里。
那片光幕范围广阔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当金家不顾一切冲破光幕杀进祁家主城的时候,那座圣山居然再次爆发出一道光幕护住了整个祁家主城,虽说这片光幕只覆盖了方圆十几里,但是其能量不知比外面的那一层厚了多少。
那一任金家家主试图攻破,结果居然被一道灰光吞噬,拖进了山巅,堂堂幻月强者,就此陨落。
那一战金家损失惨重,族众损失过半,族长陨落,尽管如此,也没能使得金家放弃,金家始终相信,祁家那座圣山上有不得了的东西,而金家,必须要得到它!
只要拿到它,所有付出都值得,哪怕金家只剩一个人,也一定能复兴家族,成就霸业。
祁家虽说只是个二流家族,但仗着历史悠久,底蕴深厚,愣是和金家打了个旗鼓相当,主要还是当年的第一战金家损失惨重,而祁家又仗着圣山屏障先天立于不败之地。
尽管如此,祁家也是节节败退,金家毕竟是个一流家族,哪怕损失了一个幻月境的族长,可依旧还有一个幻月境的太上长老和一个星海巅峰的副族长。
而祁家则是完全靠着屏障和底蕴和金家分庭抗礼,幸运的是祁家圣山的屏障千年来从未变弱,不论金家如何消耗,都未曾见光幕暗淡分毫。
这使得金家几乎绝望,只能全力打压祁家的势力范围,到如今,祁家的势力范围几乎已经被压榨了一半,不过余下的势力范围几乎都被光幕包括在内。
金家的挤压速度也急剧的减缓下来,祁家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不过压抑的气氛也使得祁家的修炼氛围格外的好,每个人都知道外面的金家正在虎视眈眈。
所以每个人几乎都是拼命的修炼着,期待着哪一天自己能强大起来,彻底赶走打压祁家几千年的侵略者。
祁闽作为族内天才,自当奋勇当先,带头刻苦修炼,然而当所有人都在修炼的时候,只有祁闽还昏昏沉沉的睡在一间灰暗的木屋内。
从祁闽破烂的衣衫和乱七八糟的被子就可以想象出这里曾经经历过了什么惨绝人寰的惨案。
“敌袭!敌袭!”一声声刺耳的呼喊声刺激着祁闽的神经,但是祁闽却没能清醒过来,鬼知道那些丧心病狂的长老们到底给自己塞了些什么丹药。
迷迷糊糊的祁闽总感觉外面好吵,却又听不清在吵什么,每次想集中精神去听,就会感觉精神一阵刺痛,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闽终于感觉清醒了一点,可脑子里还在回荡着那句尖锐的呼喊声,“敌袭!敌袭!”
祁闽费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捂着头狠狠地晃了晃,低声喃喃道“敌袭?”
“敌袭!”祁闽瞬间清醒了过来,敌袭!祁闽像是被人扇了一耳光似的,整个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猛的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脚踹开了木门。
房外的街道上简直乱了套了,到处都是人横冲直撞,哭喊声,爆炸声,乱成一片,刺激着祁闽的耳膜。
“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了!”祁闽一把拉住一个跑过的老者,疑惑的问道。
“少爷!少爷你!”那看吃惊的看着祁闽,但马上又急切的拉着祁闽的手边说边拖着祁闽往里面走,“少爷……族长战亡了……快走!那边有……”
“不可能!”祁闽瞪大了眼睛,打断了老者的话,他不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战亡,祁阳可是星海境的强者!怎么可能会败亡!而且祁家有圣山屏障!不可能会出事的!
祁闽不相信,也愿意相信,更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败亡,那个从小看着他长大的人,那个一直顶天立地的男人,会抛下他一个人离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家怎么会这样!到底是谁!”祁闽疯了似的向着老者怒吼着,这种时候,祁闽也顾不得什么尊老爱幼了,他的双眼几乎已经出现了血丝。
老者看着双眼血红的祁闽,竟升起了一丝恐惧,往常一直嬉皮笑脸的少爷,此刻却像一头野兽一般,看的他心底发毛。
哪怕心里再害怕,但看着还是硬着头皮回道,“少爷,金家攻进来了!不知道他们怎么进来的!还带来了一口奇怪的金钟,就连圣山屏障都挡不住,摇摇欲坠!”
老者支支吾吾的,考虑着到底要不要说出来,此刻的祁闽看起来就像野兽一般,他怕祁闽听了会发疯生撕了他。
“然后呢?怎么了!说下去!”祁闽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于是族长他……他带着族内高手出去迎战了,全灭了,祁家……怕是要覆灭了。”老者说着说着缓缓低下了头,一股挫败感充斥着他的心头,
虽说他只是个从未修炼的凡人,但他也是祁家的一员,祁家如今即将覆灭,而他也将如丧家之犬一般任人宰割。
祁闽听完,也不管老者在想什么,猛的冲了出去,他不信!祁家怎么会就这么覆灭,祁家怎么能就此毁灭!
祁闽此刻练体九星的修为展开,一路风驰电掣,十几个呼吸间就跑到了祁家主城中间最高的那栋楼的楼顶,俯视着整片祁家主城。
城外铺天盖地的人海,那是金家大军,而屏障里,已经充斥着鲜血,有祁家的,也有金家的,天上厮杀不断,鲜血如雨一般倾撒下来,笼罩在众人心头。
“哈哈哈哈,祁家就这么点本事了吗?没有我你们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吗!”天空中,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狂笑着,甚眼中充斥着血红。
他在嘲笑祁家,他对着祁阳的尸体夸张的笑着,笑的泪流满面的,笑的撕心裂肺,笑的他自己发寒,终究,他姓祁。
“祁兴!”祁闽双目赤红的盯着天空中的人影,恨不得立刻上去手刃了他,哪怕他是自己的哥哥,祁闽也不会有一点迟疑。
当他看见祁兴的一瞬间就已经明白了一切,祁兴作为祁家少爷,自然对于屏障了如指掌,如今他出现在金家队列中,一切都不言而喻。
“当初父亲就该结果了这个杂碎!”祁闽紧紧的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丝丝鲜血从指尖溢出,祁闽却像没感觉到似的。
他想上去宰了祁兴,却无能为力,如果想要滞空起码得是聚星中期,体内可以储存元气才行,而想要依靠元气在空中飞行,起码也得散元境。
而祁兴早在被逐出祁家的时候就已经聚星巅峰,被逐出祁家后九死一生,竟然突破到了散元境,如今被金家几个散元境高手护在中间,俯视着偌大的祁家主城。
环视整个祁家,如今一片哀嚎,天空中的祁家强者被尽数击落,金家的人虽说一时攻不进屏障之中,但一口悬在半空中的金钟不断轻鸣。
随着金钟鸣响,屏障也随着金钟荡起一波波涟漪,而此时,祁家一间密室中的几个老者面色铁青,每个人身前都有一摊血迹,还冒着丝丝热气。
“怎么回事!金家这是什么手段!我祁家祖阵虽说历经数万年,但就近千年来看也依旧不是金家能破开的!”一位老者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们都是族内的太上长老,在暗中保护着祁家,千百年来一直操控着祁家祖阵,虽说知道此阵已历经百万年,但其威力依旧不是一般人能攻破的,哪怕是幻月境的强者,一个不小心也得喋血。
“一定是那个孽畜!”一名老者狠狠地骂道,“当初就不该让祁阳放这个孽畜一条生路!他倒好,一时心软放了这个孽畜一马,如今这!哎!不提也罢!”
那老者无奈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怪谁也没用了,毕竟当初谁也没有想到祁兴居然真的活下来了,还不远千里投靠了金家。
祁闽看着越发暗淡的光幕,一股不好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看着屏障之中的几万老弱病残,祁闽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哪怕他天资纵横,修行迅速,但他终究还没有成长起来,在这家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他竟然连参战的资格都没有,连聚星都没有的他,连短时间的滞空都不行,只能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族人被屠杀。
“我不甘心啊!”祁闽双目赤红,血水洒在他脸上,就像一只只脚,踩在他的头上,让他近乎窒息,透不过气,压得他脸色越发红润,终究喉口一甜,一股鲜血忍不住溢了出来。
气急攻心的祁闽看着身后的祁家众人,心中的无力感越发深沉,如今偌大的祁家竟无丝毫战力,躲在屏障内瑟瑟发抖。
族长战亡,强者消退,剩下的都是一些修为低微的弟子妇孺,除了几名太上长老还在苦苦支撑着屏障,竟再无一人能与金家强者一战。
事实上早在开战时金家就如潮水一般将祁家众人压回屏障内,毕竟金家的幻月境强者不是摆设,就连他们最忌惮的祁家祖阵都被牵制住,他们的幻月境强者自然可以毫无顾忌的出手。
随着屏障一阵阵颤抖,整个祁家仿佛都在震动,而祁家众人仿佛也知道了屏障抵挡不了多久,绝望之下,人群中有的人对着圣山跪拜了下去。
有人开了头,接下来便如连锁反应一般,一片又一片的
那可是圣山啊!祁家建立之初就存在的神山,甚至整个祁家都是围绕着这座山而建造,祁家的祖籍更是无数次提到这座山的重要性。
尽管几万年的朝拜也没能使得圣山有丝毫变化,但此时,所有人都陷入了绝望之中,而圣山,就是那绝境中的生机。
有人想起了祖训,其中曾提到,圣山之上的东西可使祁家觉醒,亦可保祁家无恙,可人们不知道的是,这座山也可使祁家万劫不复,毕竟,几万年前……
“圣山………”祁闽低语者,平静的盯着不远处的圣山,当所有人都在朝拜的时候,只有祁闽还站在房顶之上,仰望着圣山。
它,真的能救我族于水土吗??可是为什么六万多年了,它从未异动过!我祁家朝拜它数万年,到底为了什么!
这些问题像心魔一样,死死的缠绕着祁闽,祁闽的拳头越捏越紧,如今他已家破人亡,到头来,所有人却将希望寄托在一座虚无缥缈的圣山之上。
“我不服!”祁闽一声怒吼,身体猛然拔起,爆射而出,向着圣山顶端狂奔而去,他倒是想看看,这所谓的圣山上,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悲愤之下的祁闽,犹如一头发疯的猎豹,向着山顶之上狂奔,不管脚下是什么,一脚踩上去就往上爬,不管有多高,哪怕会掉下去摔死也不重要,祁闽就想看看圣山上到底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值得祁家万年跪拜。
如今整座圣山的祖阵都被聚集在屏障之上,就连圣山原本的屏障也被撤去,以至于祁闽居然一路畅通无阻的攀上了山峰。
在祁闽闷头攀爬的时候,山下的祁家众人早已炸开了锅,有人在攀爬圣山!
“亵渎!这样会惹怒神灵的!完了完了,这下没人会来救我们了!”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大部分人开始斥责起来。
而少部分人也是不甘的的仰望着圣山,一言不发,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乞求别人的垂怜,虽然有的人也想随祁闽一起攀登,但是毕竟身份不一样,祁闽可是族长的儿子,祁家的直系。
山下发生了什么祁闽已经看不见了,他已经越过了云层,爬上了山顶,一眼望去,波澜壮阔,云海翻涌,甚是壮观。
一时竟让祁闽有瞬间的失神,多美的云海啊!可惜,这是第一次看见,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看见了。
祁闽心中明白,现在根本不是欣赏的时候,他一路苦苦爬上来,可不是为了看风景的,哪怕指甲断了了,膝盖磨破了,他还是登了上来。
祁闽喘了几口气,慢慢的拖动着步子,向着前方走去,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刚才爬山的时候太激动,不顾一切的往上冲,不少碎石磨破了皮肤,导致现在满身伤痕,现在稍微动一下便浑身疼痛,只能小心的移动着。
随着祁闽越走越近,远处的风景也逐渐明了,一个几十米巨坑出现在面前,整整有十几米深。
而深坑的中间,有什么东西正在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着整片巨坑,祁闽站在深坑的边上也看不清到底是什么,只能看到一团光芒,还真是神仙?
都已经爬上了山顶,祁闽自然不会止步于此,说什么也要下去看看,说不定金家都已经攻进来了,就算是死,也要看一眼到底是什么,受一族万年朝拜。
“我去!我#*$-#”祁闽下半句还没来得及骂出来,接下来就是一阵惨绝人寰的鬼叫“啊!哦呵呵!哎呀,我#$*&”
原本就步履阑珊的祁闽才刚刚踏进深坑就一脚踩空,直接滚了下去,差点直接交代在这个坑里。
祁闽感觉自己快死了,腿好像断了,手也不听使唤了,就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想不到我祁闽一世英名,今天居然被摔死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小坑里!天妒英才啊!”
祁闽一阵憋屈,还没能看一眼传说中的神仙,自己就先被摔死在神仙脚下了,这得是有多倒霉。
祁闽悲愤的抓了抓头发,一脸的晦气,还猛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光,“祁闽啊祁闽,你说你是不是傻,没事看什么神仙?神仙是你能看的?这下真的挂了,都不用金家动手了。”
祁闽郁闷的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满脸的沮丧。
等等!我手能动了!唉?不痛了!祁闽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虽然衣服依旧破烂,但皮肤却已愈合,不知不觉中全身的伤势竟然在短短几秒愈合。
“不愧是我祁家的圣地啊。”祁闽凝重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头看向巨坑中心的光源。
这………祁闽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见了鬼似的,表情几乎在一瞬间凝固,哪怕他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现在依旧一阵茫然,果然不是凡物。
首先映入眼帘的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方块,就像一个竖着的棺材一般斜插在地面上,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而水晶之中,一名女子正安静的躺在其中,安宁,柔和,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么圣洁,完美。
哪怕她已陷入沉睡,可依旧能感受到她所散发出的阵阵威压,让祁闽有点喘不过气来,甚至想低下头,仿佛就这么直视犹如亵渎一般。
祁闽看见她的第一眼就深深沉醉其中,哪怕祁闽在祁家身份高贵,十几年来更是阅人无数,什么才女俊杰也见了不少。
可和眼前的人比起来,就像蝴蝶和天凤一般,根本毫不起眼,不仅仅是容貌,还有气质和实力的碾压。
祁闽入魔似的伸出手想要触碰水晶棺,可刚伸到一半,一阵剧烈的晃动将祁闽从幻想中唤醒,整座山都在剧烈晃动着,不用想也知道,屏障,危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