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心中一喜。
但转眼看到堂下目中无人的李斯目,便不由皱眉。
“胭脂香粉?”略微想了想系统所给的提示,似乎和女人有关,但他一时还不得要领。
此时,“如烟”姑娘已经跪倒在地,而那胖子李斯目旁若无人的负手站立。
“大胆,李斯目,你一无功名在身,二不是皇族,见了本官如何能不下跪。”
周文喝道。
胖子李斯目毫不在意,没有注意到堂上其大哥李师爷传来的目光。
“启禀周大人,草民昨日骑马摔伤了腿,不能下跪,还请宽恕一二。”言罢,李斯目居然撩起了长袍,漏出了左腿上的夹板。
“周大人,本朝确有此惯例,犯人如有伤在身,可酌情给予方便。”师爷李斯皮也没料到其二弟会来这么一出,但是既然已成事实。
也不妨搬出当朝某些不成文的例子,看周文是否就犯。
周文眉头紧皱,一来感受到身边剑客李无极杀气外泄,二来衙门外百姓议论。若真免去这一跪,那周文昨日断案所带来的些许名气,只怕荡然无存。
“大胆刁民,焉敢在本官面前放肆,来人,李斯目藐视公堂,当堂打十大板!”
周文怒喝道。根本不卖李师爷面子,反正二人的手段都摆到明面上了,也不在乎再撕层脸皮。
下方衙役听了周文的命令,都面面相觑,不敢动手。
只有张三和李四略一思衬,去准备行刑。
此时李斯目也是面露惊色,没想到原来的傻县令如此大胆,向堂上的李师爷投去询问的目光。
“李斯目,大人都发话了,你怎敢违抗,莫不是非要挨上几棍?”
李师爷面色阴沉,一字一顿得说道。
李斯目闻言,心中一慌,连忙将袍子一掀,肥胖的身躯跪了下去。
“大人息怒,小人这便跪下。”
顿时公堂内外一阵哗然。
“见鬼了,李家的胖子居然下跪了?”
“李家和这狗官不是一伙儿的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难道说周县令真得醒悟,要做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了吗?”
百姓议论纷纷,无不惊掉了下巴。
“堂下有何冤情,一一道来!”
周文沉声道。
“禀告大人,小人今日正午去宿夜楼听曲儿,点了头牌如烟姑娘,天气燥热,我便睡着了,谁知这贱人,居然趁着我熟睡,盗取了我李家传家玉佩。此事,还请大人为我做主。”胖子李斯目先行开口道。
“哦?你说如烟姑娘盗取了你的玉佩,可有证据?”周文皱眉道。
虽说宿夜楼,白日也营业,但是夏日炎炎,沛县豪门阔少哪个不是下午时分才去。周文可不信这胖子会正午去听曲儿,且看这李斯目如何栽赃,周文心想道。
“大人,小人有人证物证。”李斯目笑道。
“来人,传唤人证,呈上物证。”
周文道。
不多时,物证便放在了周文面前,而堂下也跪了一个穿得花枝招展的中年女子。
“大人,这物证便是小人家中盛放玉佩的木盒。”
听着李斯目的言语,周文打开了面前的木盒,确实是一个装玉佩的盒子,盒中有一块凹陷,而木盒旁边便有一个观音玉佩。
周文将观音玉佩放入木盒,居然严丝合缝。
这李家倒是准备充分。
周文面色阴沉。
“大人,这人证便是宿夜楼老鸨夜娘。”李斯目指了指跪下的老鸨说道。
“大人,夜娘可以作证,确实是如烟盗取了李公子的玉佩,奴家当时就在门外,恰巧撞见。”那老鸨看了眼李斯目,细声说道,目光有些躲闪。
“你可要为你说的话负责,作伪证的下场想必你是知道的?”周文喝到。
台下那老鸨听了身体整个趴在了地上。颤声道:“夜娘,所言句句属实,请大人明鉴。”
“大人,这可是有些不合规矩吧,寻常女子可经不住您的威严。”身旁的李师爷阴声说道。
“哼!”周文理也不理李师爷的话语,全当没听到。
继续说道:“如烟姑娘,你可有话要说?”
如烟等候许久,早已哭成了泪人,抽泣道:“禀告大人,民女乃是县东王言之女,家父遭人迫害,小女子无奈被卖到宿夜楼,这玉佩原是我祖父传下,家父交给我保管,小女子已经藏在身上多日。岂料李家竟然夺我玉佩,还栽赃于我,请大人为民女做主啊!”
听了馨月的话语,周文面露不忍。
“那你可有证据?”周文轻声问道。
“小女子只有包裹玉佩的一条手帕!”馨月闻言,犹豫良久,只从怀中取出一块破旧的手帕。
“原来是王言家的女儿,听说王家就是被周文和李扒皮迫害的。”
“唉,真是可怜呀,没想到宿夜楼新晋头牌居然是王家女子。这是要断人活路呀!”
“可这手帕能证明什么呢?只希望周文真的和李扒皮不是一伙的。”
“王家一家可是好人呀!”
百姓见状,都在怜惜王家的遭遇。
而此时李家胖子李斯目反而笑出了声。
“哈哈,大人,你看这贱人分明就是心虚,情急掏出了自己的手帕,想要蒙骗大人。”
周文皱眉。一时间也不知怎么处理,只能想着系统给出的提示。用手缓缓抚摸着手中的观音玉佩。
突然手中的玉佩表面掉落下一些粉末,周文将粉末捏于指尖,靠近鼻尖,竟有一些花粉的香气扑鼻。
周文眼前一亮,心中有了计量,这不正是胭脂香粉?
却在此刻,身旁的李师爷缓缓说道:“大人,事实已清楚,人证物证俱在,况且以王家的穷酸,家中怎么会有如此贵重的观音玉佩,还请大人判决。”
“哦?恐怕现在就下结论,为时尚早吧。”周文道。
“尚早?我李家乃沛县名门,这玉佩只能是我家的,大人莫不是要包庇那女子?希望大人不要知法犯法啊!”
李师爷沉声说道,语气中已然带有一丝威胁之意。
周文感受到了身边之人的寒意,也是心中愤怒。
好一个一石二鸟!
如若周文判决馨月偷盗。则王家也要受到牵连,此事周文便输了,辛苦在百姓心中树立的形象也会倒塌。
如若周文找不到证据,强行庇护馨月,一来和李家彻底决裂,二来李师爷将来保存案卷,告到知府那里,怕是周文也要落个除官的下场。
而且恐怕此时沛县的豪门都在关注着这个看似“普通”的盗窃案件。
本朝民生凋敝,阶级斗争一直存在,富人对穷人打压已经成了常态。
若周文让步,则一切回到从前。
若周文对抗,则无异于向全县权贵宣战。
可是有着巅峰系统傍身的周文岂会怕这些宵小之辈。
周文心中冷笑,道:“此案本官自有主张,李师爷旁听就好。”
李斯皮闻言,面露狠色,道:“周文,你当真要螳臂当车?沛县各大家族可都看着呢。”
既然脸已彻底撕破,李斯皮已无半点尊敬之色,直接摆出了他身后的乡绅集团,言语之中带有威胁之意。
周文面染寒霜,挥手道:“你且看着本官断案,如若再扰乱公堂,别怪本官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