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小孩子发烧的事情,福满立马马不停蹄的备车去书院,到了之后说什么都要把小孩子带回去亲自照看。
小孩子小小的一个,即使现在放肆吃喝,脸上看起来圆了不少,但身体还是不比同龄的孩子,裹着棉被被抱到车上,还在昏睡,脸上虽是回复了正常肤色但体温还是偏高。
漓渚拿着药一起上车,走了半路才把她给摇醒。
“哎呦~小公子,你怎么骨架这么小啊!漓渚是不是饿着你啦?还是这么瘦!”福满没有问有关她生病的事,反而抱怨小孩子没有在学堂里吃饱。
现在已然没有去接她时的着急了,马车走的一点都不快,路也坑坑洼洼的,晃得她头昏。
漓渚抱着药满面愁容,“福满叔叔,公子昨天来时都好好的!”
“行啦!又没人怪你!发个烧而已,没什么大事。”反倒是这会儿一点都不急了。
“但是那个郎中把过脉的,万一……”
他话还没有说完,福满拍拍他的肩膀,“未雨绸缪懂不懂?那鸟不生蛋的地方,方圆百里就那么几个小药铺早就都是我们的人了!”
漓渚咋舌,第一次见有人把帝王家如此重视的书院称作鸟不生蛋的地方。
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提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下了。
“漓渚,我晚上要出门,你别把窗子锁了。因为没有外人在,所以也没有故意压低声音伪装,是独属于小女孩子的软糯,听的福满心都快化了。
“小姐,你生病了,今天早上不要乱跑了吧?”漓渚这语气透着商量。
“我没病!今天早上大黑动了我早上喝的茶水!说是加了草药,晚上就能好。”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揉揉眼睛,难受的嘟嘴。
“小姐想去就去,但是还是要小心,昨天晚上降了流星,估计又要发生什么了。”面色有些愁,根据经验每每发生这种大的天象变动总会有人故意整些幺蛾子。
渐渐的,周围的声音就变得热闹起来了,小孩子渐渐恢复了精神,把头探向车外。
他们现在在的这个地方算是结尾,人不是很多,相对于商铺就比街头少很多。
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个寄卖行,门面上挂着一幅字画,字体端庄大气行云流水,还有那副小画,只有简单几笔就勾勒出了一个小的风景图。因为是挂在最明显的位置,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没有署名,没有盖章,唯一能象征身份的标记估计就是角落上那个方形的墨团了。
本来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可是她见到了自家的蠢猫,像一个雕塑一样坐在那副字画前。
她不怎么管着那只猫的行动,猫一般都会自己窜回来,但要是说问它一天的动向,这还真不知道。
白天瞎窜,晚上也还往外跑,她不是不知道,只是懒得管。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猫回头一溜烟似的就跑进了车里,都没看清是怎么上来的。
“你喜欢那个?”小孩子打趣问到,可是猫根本就懒得搭理,翻了个身肚皮朝上让漓渚挠。
“等我们回去了那些鱼就能吃了!”漓渚笑说,“上次去找白辞还是它带的路呢。”
福满本来是老神在在的闭着眼假寐的,听到这个跟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他的父亲海上遇上了鲸鱼围猎,船翻了,那人估计在回来的路上了。”
虽然没有避着漓渚,但是话还是没有太说明白,准确来说是漓渚听不明白。
“有关尚家之事,涉及到许多官家,不管是哪一派的都有,长公主一派,大公子一派三公子一派肯定是大头,虽然一大半进了国库,只是剩下的也不可计数。另外还有别国参与,有些地方产业较少,人家瞧不上,就被那些个远方亲戚占去了。”语中还带着一些讥嘲,看着那表情就知道有多不屑,福满摇摇头表示不想多说了。
漓渚不说话,平常跟着父亲后头,他知道尚家家业庞大,但就这么被他人占去也实在是心中不舒服,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对方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也许是晓得对方可能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去打扰,收回视线,情绪低落。
“漓渚哥哥,你说不劳而获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很招人喜欢啊?”
本来沉寂的车厢里,漓渚被小孩子笑着点名,忽然回过神来,“我爹说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孩子乱动,福满赶着在后面给她披被子,因为是从床上“那些个东西,平日看着老老实实的,现在出风头倒是很积极。”
说话间已经到了店门口,可是在他们之前,这里已经停下了一辆车,看到那辆车之后,福满就一直皱着眉头。
“前天给你做的新衣服,今天送来的你试试?”房里,福满举着新衣服,脸上都快笑出朵花来。
对面的孩子没什么神采,裹着大被子,看着福满像是走秀一样,将一件件新衣服别给她看。
“福满叔叔,外面是谁啊?”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福满就不耐烦,“没谁!外人!”
“可坐着马车来的也不像是什么来当当东西的呀~”
漓渚从门口来,端来了些菜,就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伙计们深深地被他的厨艺所折服。
在书院的时候有时会到这里转一转,偶尔还会包他们一顿饭赚些外快。
福满对他很是满意,给钱也大方。
“什么外人?”外头来了个老头,头发花白,但说话铿锵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白发老头,“我来看孙子!”
说完还冲福满哼了一声,福满赌气似的站到一边,“你理应是该叫爷爷的。”
“爷爷?”活了这么久,从来没有碰到过爷爷这种东西,好奇的打量了对方许久。
“你该叫我爷爷的!我是个这老头子的爹!”老人满脸笑意,也不管福满的阻拦,一把掀开他就坐到了小孩子身边。
福满瘪瘪嘴,看着漓渚到桌上,两人一起吃饭,一个喝酒一个以茶代酒偶尔碰一下杯。
漓渚都已经在这里混熟了,没了一开始的拘束,经过福满隔三差五的指点,他已经清楚,并且接受了小姐的变化,而且他也喜欢这种没有等级的相处方式,在这里人人平等,唯一有差别的就是分工,一级压着一级,谁都不敢怠慢工作。
老头子将小孩子翻来覆去的看,哪儿哪儿都满意,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我们家小姐公子长得真俊呢!”说着无比自豪。
“爷爷!”小孩子甜甜的叫了一声,惹得老人哈哈大笑。
只不过……小姐公子是什么?
桌子边的福满嫌弃地别开头,仿若不认识这个人。
“昨日陈吟大人的寝宫被一块陨石砸了,听说石头上有字,提到了你个叫九卿的人,这会儿估计几方都已经知晓,这下就再也没人打咱们小公子的注意咯!”捏一捏小孩子的鼻子,嘴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可见多开心。
“行了啊!老头子!小主晚上还有事情呢!生病抱回来的!你别折腾了!给我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福满毫不客气赶人,推着老人上了马车才送走。
猫就一直在角落啃它的小鱼干,对这边的事情一点都不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