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远的卧室里,林颖月正将一件件衣服归置到行李箱内,边整理边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我会回学校的。”
看着眼前愈发懂事的林颖月,铭远心里酸楚难耐,他宠溺地刮下了她的鼻子,语气颇为无奈道:“我到底如何才能安慰你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啊?”
林颖月努力挤出一抹微笑:“你我无须言语安慰,亲人的力量可是如影随形的。”她边说边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
不知是这句话打动了铭远的心,还是被林颖月的笑容所惊艳,铭远就那样痴愣在一旁,低语道:“你总是这样让我心疼,让我不敢将你放在这混沌的世界中。”
铭远说完张开双臂,将林颖月抱在怀里,那力道不松不紧刚刚好,多一分少一分都像会伤害到她一般。
反倒是林颖月,轻拍他的后背,安慰到:“你就像一直追寻我的光,从来不会放弃一直颓废的我,你看,因为你,我现在又打算去面对这个让我惧怕的世界了。”
林颖月说完,脸上绽放出许久不见的灿烂笑容。
铭远依旧宠溺地揉着她的脑袋,相视而笑时,他们早已生出了不需言语的默契与情感,那是一种类似亲情的情意,更加可靠与温暖。
林颖月心底涌起“亲情”这两个字时,铭远正拖着行李箱走进机场安检口,隔着玻璃窗,她心中恍然间被阳光充盈着,暖暖的满是幸福感。她挥挥手,与铭远做最后的道别。
复学手续并不反锁,但林颖月一个人在学校忙碌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提交完所有资料后,她漫无目的地走回家,坐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发呆,她是不愿意接触外面的世界,也不喜欢学校嘈杂的环境,可心底有种莫名的悸动,好像冥冥之中预感到在学校中会发生些什么特别的事。
到底会是什么事情呢?林颖月沉沉地闭上双眼,任由思绪蔓延开来。
那一晚,是林颖月近半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第二天醒来,她望了一眼窗外,明晃晃的光束落在泛黄的银杏叶上,美得令人心绪宁静。
林颖月快速洗漱完后,拖着自己简单的行李走出家门,她迎着朝阳嘴角浅笑,忽然间耳边传来熟悉的两道声音:“颖月……”
她循声望去,是乔姨和吴斌。
“你们一位要去三亚,一位要去国外学习,怎么会在这儿?”不管是乔姨还是吴斌,在林颖月看来,他们并没有义务关心、照顾她,而此刻见到他们,让她颇为诧异。
乔姨总是热心肠,上前拉住颖月的手:“傻孩子,我们都是你的亲人啊。”吴斌在一旁默默点头,补充道:“你和铭远都是我们心疼的孩子。”说着,吴斌接过林颖月的行李塞进汽车的后备箱,在去学校的路上,吴斌像个父亲一样没有过多的言语,反倒是乔姨,像位唠叨的老母亲,不停地叮嘱这要好好吃饭,天冷加衣。
也许是从小缺少亲情,这样的唠叨竟让林颖月觉得自己备受宠爱。她依偎在乔姨怀中,像长不大的孩子,撒娇道:“有你们真好!”
随着一个不紧不慢的刹车,一滴眼泪在半空中掠了道弧线落在林颖月的手背上,林颖月刚要抬头,吴斌提醒一句:“到了,我帮你拿行李。”
下车后,林颖月发现乔姨正悄悄地抹眼泪,她不舍地上前抱住乔姨,唤了一声:“乔姨……”
乔姨带着哭腔:“我这次去三亚,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你,所以,以后的路不管多坎坷,你都要勇敢地自己走下去。”
吴斌递过行李箱,边拍林颖月的肩膀,边叮嘱道:“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面对这样简单而又真挚的告别之语,林颖月郑重地点点头,她不善于表达,只是催促着他们快些离开,然而在乔姨和吴斌驱车离去后,林颖月的眼泪再也隐忍不住,看着那两个心爱的人离开,她在心中告诉自己:“18岁已是成年,而在成年人的世界里,除了自己,没人能帮的了你!”
她努力昂起头,冲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挥挥手,是在跟乔姨和吴斌告别,更是与过往的一切做着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