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凌浪宫,晚膳已经布置妥当,凌哥哥坐在一端等着我。
见我欢欢喜喜地蹦进门槛,并没有责骂我,笑着问我:“出宫好玩吗?”
我津津有味地,龙腾虎跃地给他描述了一番,他也笑盈盈的,不知是宫外的东西让他如此高兴,还是我那副喜滋滋的模样?几乎我所看到的都给他说了一遍,除了遇到鸿瑾枫的事藏着,没对他说。也不知为什么,我的感觉告诉我此事不宜对他说。
真是说得我口干舌燥,疲累不堪,饥肠辘辘。大口喝着乌鸡蘑菇汤,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他却在一旁温柔地看着我,脸上总是漾着满足地,幸福地笑容。时时不时地轻轻拍着我的肩膀,有利于我好消化。这些亲昵的动作我已习以为常,报以一笑了之。
晚膳撤去后,他看着我喝完了莲藕桂子汤后,拉我坐在他的身旁,一副要对我说什么大事似的表情看着我。沉思了半天,才缓缓对我说:“蝶舞,昨晚的事我要对你负责,所以嫁给我吧?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天呢,他以为昨夜和他温存的人是我。我该怎么回答他?说我同意?可是心中是不愿意的;说我不同意?还得找出不同意的理由,让他伤心,我一万个不愿意。若是把实情全盘托出,他会不会发怒把那三个姐姐关起来?真头疼,如何是好啊?
见我没有回答,他有问了一遍:“做我的皇后好不好?”皇后?这担子太沉,我可扛不起来。真是摇头也不是,点头又万万不可。
“我……你……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终于支支吾吾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有点失落地笑着说:“是我太心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他请求地扶着我的双肩,说:“蝶舞,答应我,好好地,认真地想想。我不会逼你做你不愿做的事。”
我感激地笑看着他,配合地点点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心稍微放了放。
连日里,梦中都是那个街上遇着的人,他不再对我笑,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你不是她,你不是!”
梦里的我发疯一般跟着他,就想远远地看着他。尽管他对我很冷淡,我依然既往地对他笑着,想必醒来时嘴角还残留着没有退去的笑容。连醒着时,脑中,心中,都是他飘逸的身影。茶不思,饭不想,光想着他就很开心了。看来那天街上的那位先生还真是算对了,这不,就遇到心上人了。心上人?他算是我的心上人吗?
这个让我魂牵梦萦的秘密总想找个人诉说一番,想到此,仙女姐姐跳入我的脑海,便往玲珑居奔去。
玲珑居大敞着门,一眼就看到凌哥哥和姐姐在屋里,也不知在谈些什么。只见凌哥哥扶起突然给他下跪的玉玲珑,正视着她,眼中含满了信任。见我笑嘻嘻地进屋来,他们慌忙把手放下,分开了一段距离。先开口地是凌哥哥,他问:“蝶舞,你来这干什么?”
我想都没想就说:“凌哥哥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他们两很默契地脸色都变得很苍白,一个支支吾吾地请我坐下,给我倒了杯茶;另一个支支吾吾地说:“你们,聊,我有事,先走了。”看了我一眼,匆匆走了。
这一幕,让我大笑不止。玉玲珑瞪我一眼,轻声说:“别误会,皇上是有事交给我去办。你这丫头,怎么说话不经大脑,弄得真尴尬。”
我陪笑道:“对不起,姐姐,是我错了。”
她衣袖掩嘴笑了。“说吧,找我有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她料到我一定有事找她。
“姐姐可曾喜欢过什么人?”我不好意思直接进入主题,只能绕着弯子地问。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才说:“有啊!那是很久的事了,干嘛问这个?”
“因为,因为,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她截断我的话说:“这是好事啊。怎么却是一脸的愁云惨淡?他不喜欢你?”
“嗯!他有喜欢的人了!”想起他老说的那句话“你不是她,不是!”我就确定,他是有喜欢的人的。
“这还真是奇闻呢。我们蝶舞倾国倾城,还有人不识好歹,真是瞎了眼。”玉玲珑哂笑着我。
我生气地瞪着她:“你就别开我的玩笑了。人家已经够伤心了。”
她严肃地问:“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我摇着头,就见了一面,他怎么会知道呢?而且这恼人的感觉是回宫以后有的。
她别有深意地看我一眼,踱着步子,陷入回忆中,轻轻地说:“爱情是一杯毒酒,不能轻易喝下它。那段不敢爱,不能爱,爱不起的爱情,像繁密的蜘蛛网将我网住,无法透气,想甩又舍不得;不抛弃,只会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如今,我想明白了,既然选择了爱,就要勇敢地爱下去,把挡在爱情路上的拦路石踢开,相信,终会守得月开见月明的。”她像是提醒自己,又像是告诉我要勇敢爱。
我笑着说:“姐姐,我明白了!”
她不看我,背对着我说:“茫茫红尘中,又有几人明白呢?”她说的话真是深奥,我只能告辞回凌浪宫,自己去琢磨。
小倩这丫头,一到我要出宫时,她就玩失踪。我只好带上月季,这丫头至少很伶俐,好使。自从上次出宫,学会了怎样赚钱,此次就不用带上那沉甸甸的银两了。想耍的,想看的,想吃的都满足后,只想找个地方坐下来喝喝茶,更佳者,可以听听民间说书,也不错。
月季看出我有如此想法,高兴地对我说:“小姐,奴婢听宫里的出宫采购的仆人们说,这条街上新开了一家恩德茶馆,不但茶好喝,书说得好,更重要的是老板娘长得漂亮。听说,去恩德茶馆的多数人不为听书喝茶,只为见上老板娘一面。小姐,要不要,咱们也去那凑凑热闹?”我毫不犹豫一口答应,此想法深得我心。有好玩的,好看的,怎么会少了我呢?
当我们跑到恩德茶馆门外时,只见茶馆大门紧闭,门外挤满了要进去喝茶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可惜呀,今日此茶馆不营业。”他们只好遗憾地,失落地甩甩衣袖,回去了。
眼见所有的人散了,我们原本的好心情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正要转身走人,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裙的美丽少女微笑着叫住我们:“小姐,请进!”
我们惊愕地被她领进了茶馆,上了二楼靠窗的一桌坐下。她给我们倒上茶,依旧笑着说:“小姐,请喝茶。我进去请我们老板娘!”
这件事不是很怪吗?我不解地问她:“姑娘,为何只为我们营业?”
她轻笑着说:“老板娘特别吩咐的。”
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到屋里去了,我还来不及问她,你们老板娘为何如此?到嘴的疑惑,又原模原样吞了回去。
四处瞟了瞟这间茶馆,布置得很清雅,别致。前方不远设有高高的平台,放有桌椅,供说书用。
“让小姐久等,真是不好意思。”清脆悦耳地声音响起,楼梯间出现了两个姑娘,其中一个是刚才见过的,另一个穿着草绿色纱裙,脸上遮着一条白色的纱巾,看不见容貌。那好听的声音出自于她的嘴。想来容貌也不会差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