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门横栏上大大的四个篆体字“彩云罗宫”,显然这儿就是人们传说的蝶后陵了。
提着水果糕点香钱蜡烛的各种人络绎不绝,来来往往,香火真是旺盛。一路观赏过来,宫里到处开满了彩云罗,像一片由成千上万只彩蝶构成的花海。其间蝴蝶翩飞来往,流连忘返。我们都惊讶得不得了。
小太监对我说过彩云罗的来历,此花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莫名其妙就出现了,皇上赐的名。这个蝶后,能耐真大,连这么美丽,特别的花好像都只为她开似的。
棺材是放在一个四季凉爽的山洞里,人们只能在洞外参拜。今日他们没有烧纸钱许愿,却是在紧张地翘首观望,议论纷纷地说着。
“那个男人千万不要伤害到蝶后的身体啊!要不然,我们绝不饶他。”人群中多数都是这样的意思。
我们扒开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进了山洞,进洞并不难,难的是那些老百姓都把认作蝶后,蝶后复活了。欢呼着围绕着我,在我左解释右解释下,才肯相信我不是蝶后,才给我闪出一条道。
山洞中那一幕让我既惊讶又欢喜。惊讶的是鸿瑾枫用闪着寒光的剑指着跪在地上的玉玲珑,他两眼冒火,非常地愤怒;欢喜的是又一次见到他了,说明我们缘分未尽,是有缘的。
对我们的闯入,他并不在意,只是冷冷地问玉玲珑:“菁鸾是不是你害死的?”
玉玲珑仰起头,流着泪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是我!的确是是我!可你知道我害她的原因吗?呵呵,你怎么会知道呢?我告诉你,这都全因为你!”
他们的对话让我不知所以,糊涂得很!唯一弄明白的是人人爱戴的蝶后是仙女姐姐害死的。
鸿瑾枫眼神凌厉地看着玉玲珑,说:“因为我?你是什么意思?给我说清楚!”
玉玲珑梨花带雨地说:“难道你不知道吗?两个女人同时爱上同一个男人,都想占为己有。那么,她们会怎么样呢?女人之间争一个男人,只会存在嫉妒和伤害。我说得够明白了吧?”
鸿瑾枫狂笑一声,说:“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从没有爱过你,眼中从没有看到你。你这样伤害她,只会让我更讨厌你,更恨你。我只想杀了你,替菁鸾报仇!”他一边说着,一边从体内运足内力毫不眨眼地就要刺下去。
玉玲珑闭上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她漂亮的脸颊流下来,显然她在等待着死亡。
我来不及喊出“不要”二字,不知哪来的力气,迅速跑过去,把玉玲珑推到一边,那把锋利的剑就那样直直地刺进了我的身体,鲜血瞬间汩汩地往外流,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很震惊地凝视着我,眼中如死灰般的绝望,他绝望那是因为他心爱的那个女人死了,他虽活着,实际他已经死了。
月季惊呼着奔到我身旁,扶着我的肩膀,哭喊着:“小姐,你怎么样了?血,好多血!”她颤抖着害怕地看着沾满鲜血的双手。
“我,我没事!你别担心!死不了!”我疼得满头大汗地回答她。
玉玲珑从惊愕中清醒过来,抱着已经瘫软倒地的我,哭着说:“妹妹,你怎么这么傻,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我该死,你不应救我。是我害了你!”
“仙女姐姐,你若死了……谁给我……弹琴?我……舍不得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你……为什么……要求死呢?你……这么勇敢……地去爱,为何……不能勇敢地……活下去呢?答应我,不要……这么傻了!答应我!”疼痛蔓延了全身,他没有刺到我的要害,我知道不是他剑术不精,而是瞟到是我时,他虽来不及收手,但却费力偏了方向。
还没等玉玲珑把人叫来,他仍下手中的剑,伸手捂住我流血的伤口,冷冷地说:“为什么?她这般狠毒,你不顾自己的安全,拼死救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的……亲人,不管……她以前……犯过……什么错,我都不会……怪她;我……只想我关心的……每一个人,都能够……好好地……活着。哪怕……是用我的生命……去换她的……生命呢?”说这么多话,感觉好累,好想睡过去。
他叹息着,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然后一把抱起我就走。月季哭着跟上我们。
第一次和他离得这么近,我在心中期盼了很久,竟是这样不堪的情况下如愿。痛到最后一丝意识消散了,他搂紧了我,飞快地带着我朝某个地方奔去。
感觉嘴唇湿湿的,软软的。接着就是一股苦涩的液体进入我嘴中,艰难地将其咽下去。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离我如此的近,呼吸可闻的距离。他在用嘴给我灌药,想到此,不禁脸红心跳起来,这可是从来没有的感觉。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
他感觉到我已醒来,由用嘴灌药变成了喂药,他沉默着一言不发。我痴痴地凝视着他,嘴机械地喝着一勺一勺的药,忘了那难闻的苦味。若是此时让我吃黄莲,我也不会觉得苦。要是这张脸笑起来,该有多好看啊?要是我是慕容菁鸾该多好啊?脑中胡思乱想着,忘了药的苦,伤口的疼痛。
“把衣服解开,我帮你擦药!”他冷冷地开口道。
足以冻死人的话惊醒了我,不知所以地问:“什么?”
他不耐烦地沉默着,不愿再说第二次。直接动手解我的衣裳。他手到之处,就好像引燃一片火海,我的整个身体就像被火灼烧着,情不自禁地想要退缩。他这样不经意的举动着实吓坏了我,死死地拽着自己的衣裳,敌视地瞅着他。
他脾气不好地吼道:“不解开衣服,怎么擦药?”
真实的,话也不好好说清楚,让人家误会,真是囧死了。我回瞪着他,也是脾气不好地说:“我自己解!不麻烦你!”
“那最好不过啦!你放心,我对你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他一边说着,一边邪笑着打量着我。
被他的话气到想要骂人,最终竟然说不出话来,“你……我!”
在他面前裸露着肩膀,怪难为情的。头低得很低,手紧紧地抓着床单,因为实在是太痛了。他擦药的动作一点都不温柔,痛得我差点叫出来了。汗水像绝了堤的洪水,湿了一脸。
我凭什么渴望他能对我温柔点呢?他只会对慕容菁鸾温柔;我凭什么要求他对我好一点呢?他只会好好对慕容菁鸾,不会是我的。
他随意瞟我一眼,看到我头上的汗,与紧抓着床单的手,擦药的手自觉地放轻柔了点。不过,疼痛如洪水猛兽一般,席卷了我,我怎么能体会出他的一丝丝变化呢?
整理好衣服,我拿起床边的小药瓶,问他:“你给我擦的是什么药啊?怎么这么香?”
他临窗沉思着,不再理我。
看着他英俊伟岸的身体,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痴痴地看着。
月季端着饭菜进来,轻手轻脚地布置在桌上,用手在我眼前晃了几下,喊道:“小姐,小姐,该吃饭了!”
我被吓了一跳,心里有点怪月季的打扰,嘟着嘴对她说:“想吓死本小姐啊?是不是嫌你家小姐我命太硬,是不是?”
“奴婢哪敢,是小姐想什么想得太专心罢了!呵呵。下次奴婢不敢就是了!”她将我扶到桌边坐下,给我夹了许多菜,就自觉地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