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把剑指着玉玲珑的心脏处,问她:“是你吗?”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玉玲珑身上。玉玲珑抬起泪湿的脸,笑着说:“没错,是我。她一直是我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掉她,我就得不到你。”
枫对于她疯狂的爱并不领情,恶狠狠地要一剑刺死她。我很惊愕,小倩说的一点没错,是我自己引狼入室,我是自作自受。真是罪孽啊!杀了她,又能怎样,我很清楚,我就要去那个雾气朦胧的花海。
我制止枫,让他答应我放过她,好歹我们姐妹一场。他虽不情愿,恨她入骨,可是还是答应了我。凌浪巴不得将她碎尸万段,他没有想到,这个外表柔弱,安安静静的女人却一步步利用他,毒害他深爱的女人慕容菁鸾。他比任何人都要怨恨她,可是我的话,他听得很明白,他也默默地隐偌着。
此时的玉玲珑,成了众矢之的,有千把万把无形的仇恨之剑射向她。她突然哈哈地笑着,头发凌乱,疯疯癫癫地跑了。没有人把她追回来,更没有人管她的死活。我知道,现在整个天下都是枫的了,他的雄心壮志已实现。我也知道,凌浪成了他的战俘,我唯一不知道的是,他将如何处置他。我心中唯一一个想法就是救凌大哥,他对我的情,我都明白,今生只能辜负他了,但我要为他做一件事,就算报恩吧!
我对枫笑着,轻声说道:“枫,你要答应我,放了……凌大哥,继续……让他……管理苍浪国……一带。求你了!”
凌浪跪着挪到我的床前,握着我另一只手,说:“什么我都不要,我要你活着,你听明白了吗?活着!”
“凌大哥,谢谢你!”我对他虚弱地笑着。
好一会,枫才答应我。我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对他说:“枫,你……要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告诉他……我很喜欢他。还有,你答应我,你要……好好地……活下去,你答应我?”
我没有等到他的点头,已经力不从心地闭上了眼,手从他们手中滑落。呼吸停止了。着急地在雾气朦胧的花海里呼喊着枫,白须白发的老翁扶起摔倒的我,说:“菁鸾,我们走吧,你的尘缘已尽,该回去了,该回去了。”
身子轻盈盈地飘了起来,离地面越来越远,瞬间,变成了一支彩蝶,被一群的彩蝶拥护着越飞越远。
鸿瑾枫本来是紧紧搂着菁鸾的身体的,可是,那具美丽的身体,越来越透明,接着变成一股青烟笼罩着他,一会后,青烟消散,只有一只彩蝶停在他的手心里,眼神不舍地留恋着。哭声停了下来,屋里的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那只彩蝶呆呆地看了他几秒,闪着羽翅,飞走了。他想要抓住她,都没有机会,只能看着它飞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嘴里不停地叫着:“菁鸾……”这个他爱到骨髓里的女人,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川,在那不允许任何女人住进去的心田上,烙下深深的痕迹,就这么变成彩蝶随风而去了吗?他不相信,不相信。他会找到她的,她的离去,因为还没有经过他的允许。
自菁鸾死后,鸿瑾枫是天下唯一的皇帝,在他的管理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人安居乐业。百姓对他尊崇倍至,赞不绝口,毫无怨言地拥护。
太子鸿凌浩,从小就聪明过人,勤奋好学,才智和谋略不亚于鸿瑾枫。八岁开始,就让他帮忙批阅奏章,十六岁后,就将皇位传给了他,而自己住在瑾枫小筑,每天不停地想着菁鸾的模样,并将她画下来,满屋,满地都是菁鸾的画像。晚上,就抱着这些画睡觉,和这些画聊以前的甜蜜往事,也诉说着他们的儿子的成长。在他还在皇位时,尽管,后宫源源不断地注入各色的美女,但他再也不宠幸任何美艳的妃嫔。等到她们到了一定岁数,就按宫中规矩遣散回家。
有一天,他紧紧地抱着菁鸾的画像,放了一把火,整个瑾枫小筑笼罩在火海中,他口中念念不忘地说着:“菁鸾,我来陪你了,你等着我!”
等到杨林发现时,已经化为了灰烬,新皇帝悲痛不已,将那些灰烬装入一个纯金打造的盒里,放入已经修好的皇陵里,大理石碑上刻着“先皇鸿瑾枫与母后慕容菁鸾之墓”。据守陵的士兵传,每夜都会有一只彩蝶飞到墓碑上,停落好久,才肯飞走。
凌浪被封为侯,管理藩地苍浪国。他整日不理政事,哭诉着那些死去的彩云罗。他发疯一般地问管花的官吏:“是不是你照顾不周,彩云罗才会枯死的?我要杀了你!”他拿着剑,到处追着官员跑。
官吏跪地求饶,告诉他实情:“侯爷,彩云罗本来活得好好的,皇后娘娘……它们就全部枯了,臣等都尽力了,还是救不活,你杀了臣,也无济于事啊!”大臣不敢说出“死了”两字,要不然凌浪更不饶他了,在凌浪的思想里,菁鸾没有死,她还好好地活着。她生动活泼地喊着“凌哥哥!”
凌浪扔掉手中的剑,反而给管花的大臣下跪,求他:“你告诉我,用什么办法可以救活这些花,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求求你,告诉我!”他哭得凄惨,像个无助的孩子。
花史扶起他,无论他怎么说,他就是不相信这些花救不活了。没办法,只好随便编了一个谎言搪塞他,说:“要救活这些花,只要到飓风崖采摘还魂草,熬成药汁,泼洒在花上,花就会活过来。”凌浪信以为真,感激地对他笑着。
立马起程,赶往飓风崖。飓风崖,山如其名,常年刮着飓风,从没有人登上去过。没有人愿意跟着他去,除了梅可儿。她没有如幸登上皇后之位,苍浪国就灭了。她是爱凌浪的,她不想再失去他。于是,毫不畏惧山崖之险,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凌浪没有找到还魂草,只看见飓风肆虐的山崖上白骨累累。他颤巍巍地站在山崖上,头脑很清楚,他看到远处湛蓝的天空上,菁鸾对他盈盈一笑。还向他招着手。他笑着伸出手,想要抓住她的手,纵身一跃,掉下悬崖。
梅可儿呼喊着“皇上……”也随他跳下悬崖。
只要宫女给那个被永久关在冷宫的女人送饭去时,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总会对她说:“是我,害死了菁鸾妹妹,是我,是我!”接着就用手抓饭菜,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眼泪一个劲地淌出来。衣衫破烂,蓬头垢面,根本就没有人管她。只有那把已经断了几根弦的琴陪着她。
那个说要等着菁鸾的王珂浩,在得知菁鸾已经死了时,他扬剑自刎了,嘴里还叫着“菁鸾”的名字。王将军被丧子的痛苦折磨得半死不活,他只恨不应该将他带到人世。他永远想不通,自己的儿子会为一个女人活。
对于菁鸾的死,唯一没有表现出莫大哀伤的人就是菁鸾的母亲,因为只有她一人知道,菁鸾不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胎死腹中,是那只灵巧的彩蝶变成一股青烟,钻进她的肚中,替代了她的女儿。可是,她比谁都疼爱菁鸾,现在她死了,她安慰自己说:“菁鸾只是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了。”她对于菁鸾很是感激,因为她带给家里无限的快乐;因为她,百姓才免于水深火热;也因为她,改变了邪皇,那个嗜血成狂的暴君。每每看到花园中无意飞进来的胡蝶,她就会笑看着,带有无限的慈祥。
脸上有着明显岁月痕迹的中年妇女掩上那本由民间采集制作而成书的《邪皇蝶后》,久久地哀叹着。每个光临恩德茶馆的客人,她都会给他们说一遍《邪皇蝶后》,自然而然,邪皇鸿瑾枫,蝶后慕容菁鸾之间感天动地的爱情家喻户晓,耳熟能详。在大街小巷经久不衰。
富可敌国的秦员外的千金秦心蝶是恩德茶馆的老顾客,几乎天天背着严厉的老爹偷跑出来,耗在这里,听小桃说《邪皇蝶后》,从不打岔。
小桃和杏儿对她很好,喜欢她的野蛮,活泼,男孩气。待她如自己的女儿,好茶招待着。心蝶虽是一个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切懂得做人要善良。得到过她帮助的百姓不计其数,所以她在京城一带很出名,很受人们欢迎,因她的缘故,即使她老爹吝啬到家,名声很臭,人们也不怎么计较。
心蝶哭着,她从来不哭的,是被《邪皇蝶后》的爱情感动哭了。杏儿爱怜地帮她擦着眼泪,她看着小桃合上那本书,问:“蝶后长得有多美?”
小桃和杏儿笑着认真地看着她,她不解地问:“桃姨,杏姨,你们怎么这样看着我?”
杏儿缓缓地说道:“从你第一次跨进恩德茶管时,我和小桃兴奋坏了,还以为蝶后复活了呢。你们长得太像了,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彩蝶胎记,一样的绝世美貌。一样的善良心地。”
心蝶简直不敢相信她的话,跑到铜镜处,仔细照了照,兴奋不已。桃姨说过书中有蝶后的详细描写,自己也翻了看过,自己真和她很像,简直是像极了。
正开心不已时,丫鬟小兰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对她说:“小姐,大事不妙了,老爷,老爷朝这里赶来了。咱们快跑吧!”
心蝶慌张地放下铜镜,对小桃和杏儿笑了笑,便匆匆实行逃跑计划。
小桃和杏儿看着那抹活泼的娇小身影,互看着笑了,杏儿意味深长地说:“新的《邪皇蝶后》又要上市了。”
心蝶这一套顺溜的逃跑方案已经成功地实行了十几遍,她用不着慌张,可以悠闲地偷溜回家。此时,在热热闹闹的大街上,她倒退着一边走,一边数落累的满头大汗的小兰,说:“你真笨,不带你出来,你就去告密;本小姐带你出来呢,你就会连累我,我真是……”
“倒了八辈子大霉”还没有脱口,就硬生生地撞到了一个人,瞬间,她感觉到寒冷,可是明明大太阳高高照啊!原来冷源来自被撞者冷酷的帅气的脸。
小兰还来不及喊一声:“小姐,小心,要撞人了!”她家小姐就这样撞到那个冰山男的怀里。
心蝶大胆地端详着抱着她的男人,飞扬跋扈的剑眉,黝黑深邃的双眸,无一丝温度;俊挺的鼻子,性感勾魂的嘴唇,她很想咬上一口。
所谓的冰山男,就是微服出行的当今皇帝鸿凌浩。他对自动送上怀里来的这个女人也打量了一番: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一对清澈毫不畏惧的大眼睛正视着他,俊俏的小鼻子,不点而红的樱唇,每一样都是致命的诱惑。左半边脸上的彩蝶胎记,妖娆动人,他不舍得放手,温柔地摸着她的小脸。心蝶也呆呆地任他抱着,轻摸着。毫不在乎周边的人。
他邪魅地一笑,问她:“名字?”
心蝶不知着了什么魔,对这样霸道的询问,乖乖地回答着:“秦心蝶!”
他嘴角上扬,对她说:“你记住,你只属于我,我也只要你!”
心蝶忘乎所以地迷醉在他的笑容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