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各自思量使心机
安文看了一眼摆出一副事不关己模样的南宫秀凤,心中当下明了,自己所说确实没有丝毫的隐瞒,但却多加了“我姐姐”这个人,而他这样做,也不是为了隐瞒什么,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将南宫秀凤的情况透露给别人,而且今天的事情,也为安文敲响了警钟,这次拦住自己的人,不是来找南宫秀凤的,但下一次呢?
现在的安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和南宫秀凤绑在一起了,甚至可以说是休戚与共。
“就为这?”
“如果他们要找的那两个人,真的对他们很重要,那么,哪怕只是看到一丝的看能,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而你身上,或许就有着那一丝的可能性。”
“你是说,他们觉得我还会和那两个人相遇?”
“这谁说的准呢?说不定他们觉得你面带桃花,和他们要找的人,会有一场美丽的邂逅呢?”
南宫秀凤翻着白眼,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安文,说出的话,让安文听不出她是在嘲讽自己,还是真的在帮自己推断那三个人的想法,不过,安文怎么都觉得她可能只是单纯的想嘲讽自己。
一路闲聊,一路调侃,时间悠悠而过,而就在卧虎城的一处人迹罕至的破旧角落里,正有两个衣衫褴褛,灰头土面的人在低声交谈着,似乎在谋划着什么。
“少爷,咱们都在这里待了都快一个月了,你不是很烦这里的天气吗,怎么还没有走的打算?”
听声音,再细看那遮掩在黄土黑灰下的眉眼相貌,这个说话的小乞丐一样装扮的人,正是当初送了一整荷包金银给安文的阿秋。
“你懂什么,咱们现在宜静不宜动,再说了,能往哪里走?若是往回走,说不定就要迎面撞上那些人,难道要继续深入南疆?”
而这个同样一身乞丐装扮,被称作少爷的人,则明显就是当初在城门出两次嘲讽安文的那位华贵公子。
“咱们已经将那个藏有追踪印法的荷包,送给了那个叫安文的少年,难道这个时候,不正是我们逃离的最好时机吗?”
“不,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潜藏的最好时机,你也觉得我难以忍受这里的天气,追着咱们不放的人难道不会这么想?你再看那个叫安文傻小子,听他口音,当是北国之人,再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来南疆定然不是为了游玩。”
那公子哥抬手摸了摸腰间,却没有摸到想象中的折扇,只摸到了个破旧的水囊,喝了口水,才有继续说道:
“以那些人的反应、速度,此时应该差不多追到了南疆,然后再随着荷包上的追踪印法一路循着那傻小子的踪迹而去,若我所料不差,他们那些人该是跟在那傻小子背后东跑西绕,就算最后追上了,就算那傻小子将他得到荷包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但那帮人会这么简单就相信?会就这么放过傻小子?”
那贵公子看了看外面来来往往的人潮,神情颇为得意。
“就算真的相信了,他们也会和你一样,认为我会趁这个机会,要么另外择路深入南疆,要么就此远离南疆,但我偏偏哪里也不去,因为不管怎么选,都有遇上他们的可能,所以只要耐心在这里再等上一个月,等他们死心,等他们觉得我已经远离了此地,到那时,才真正是咱们离开的最好的时机,这天下,又有何处去不得呢?!”
那贵公子说的十分随意,但拿着水囊的手却是不自觉间用力握了起来,双眼之中也隐约都透露出几分狠辣,几分愤恨,只不过这些都是一闪而过,便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万事皆成竹在胸的淡然模样,竟连近在咫尺的阿秋,都没有发觉这些异常。
“还要那么久啊?!”
阿秋十分嫌弃的摆弄了下身上穿着的,从乞丐窝里偷来的破旧衣服,就算这身衣服已经穿了近一个月的时间,但还是难以习惯,每天醒来都觉得浑身发痒,让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长满了虱子,这让以前从不知道“虱子”是何物的他,非常的恐惧。
“其实也不用那么久,咱们也可以借着那些人和傻小子纠缠的时间,趁机远离,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久一点比较好,”
他们主仆二人在谋算着自己的逃跑大计,想要利用安文拖住追踪自己的人,那贵公子每日让阿秋盯在城门口,他也从阿秋那里得知,安文进入南疆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那贵公子则是一边估算着安文深入南疆的距离,一边估算着追他们的那些人大概会在什么时候追上安文,同时也在默想着他们又会在暗中跟踪、观察安文多长时间,以此来测算自己最佳的逃离时间。
而他之所以坚持要再等一个月,则是因为他不确定安文的返程时间,若是在之后的一个月内,还没在卧虎城见到安文的身影,那就说明他之前的估算大抵没错,他可以从容离去。
那贵公子其实也并不是没想过,就此藏在卧虎城,但其实这并不可行,他虽然自诩聪明,但他却不能把别人都当傻瓜,若是那帮人四处搜寻无果,必定也会想到自己现在利用的这个盲点,而后变回重点搜查卧虎城,到那时,恐怕他就真的无处可逃了。
而这点就算说给阿秋听,也是没有任何益处,所以他也只是做到心里有数,并没有什么都说出来。
“武功再高又如何,也不过是我的掌间玩物罢了!”
他心中时常这样想,这样的感觉时常让他兴奋到颤栗不已,也时常让他觉得刺激不已,只觉得自己注定是江湖中的弄潮儿,只要此事过去,他就能有足够的时间从容布置,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在他们两个人商量着自己的“逃跑大计”的时候,就在卧虎城的“静心客栈”里,也正有五个人在房间里,不停的说着关于安文以及那个荷包的事情。
“那个叫安文的应该没有说谎,只是不知他身旁的那个女子是何来历?”
为丁姓鹰眼男子将安文当时对他们说的话,几乎一字不差的又说了一边之后,又眯了眯眼说道,眼中透露出些许狠辣贪婪之色。
“那与我等无关,”
那位壮汉微微皱了皱眉头,而后又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人,问道:
“你们二人是何看法?”
话虽这样问,但他却只是看向两人中一人那个稍显瘦弱,面色略带苍白之色中年人,至于另一个人显得十分精壮的男子,则一直都是半阖这眼,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也不能让他提起半点兴趣一般。
那个面色略显苍白的瘦弱男子,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
“那个叫安文的似乎表现的太过急切了些,不过也不排除他的急切或许是和他身后的女子有关的可能,既然他或许和伏魔宗有些关系,那我们也不宜节外生枝,先暗中注意便可,至于任玉颜那个丫头嘛……”
他慢慢喝了口水,略作沉吟,便有继续说道:
“她在此地想借安文来牵引我们,说明她也已经心神俱疲了,而我们来的路上也没有任何的发现,所以她此时有可能已经深入南疆,可是之前在确定了她逃离的方向之后,我便已传信南疆相熟之人帮忙留意,此时却没有任何口信传回,所以,她此时要么是在南疆这无尽的荒野之中,要么……”
说到这里,他将拿在手上的茶盏轻轻的往面前的桌子上一顿,随后便静静的看向窗外的大街,入目处,尽是人来人往的人潮,道路两旁的叫卖之声此起彼伏,虽然不如安文刚来之时的热闹拥挤,但也是人来人往,一派繁荣景象。
那三个之前向安文追问的男子心头有所悟的点了点头,而后三人便十分默契的向着外面走去,丁姓男子和唐姓男子分别走向两处城门,而那个为首的壮汉则是在这大街上若无其事的游荡了起来,不时的吃食玩意儿,像是完全忘记了自己在找人,而是当起了一个四处游玩的游客。
南疆的风一向很大,但今天好像格外的大,黄沙漫天,其间甚至还夹杂着些枯草败叶,安文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天空,有点担心今天会下雨,直到看到天上没有乌云聚集,才缓缓放下了担忧。
“其实我早就猜到那两个人都是女的,因为他们说话一点都不像是男人,不过因为觉得人家是男人还是女人和我都没有什么关系,所以才没有在意。”
天色只是刚近黄昏,安文把板车停在一片矮树林后面,看着远处的卧虎城城门,却已经准备好了在野外过夜所需,安文煮着粥,一边喂着老马,一边对着躺在板车上的南宫秀凤说道。
安文其实不是很明白,明明今天可以赶在城门关闭前进城,但南宫秀凤却非要在城外过夜的原因,但出于一直以来的信任,也就没有强行进城,反正距离不远,明天要是赶个早,也能在早上的时候就进城,估计排队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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