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林云刚到家中,就听管家来报,说是江小姐过来了,现在在夫人的房里说话呢。
刚到林夫人房门口,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笑声。江如铃天真活泼,每次来找林云时,都能把林夫人哄的合不拢嘴,这次不知道又在讲什么好玩的事了。小青替林云拉开门口的帘子,果不其然,一进门便看见自己的母亲捂着嘴笑的不能自已。
“娘,我回来了。”
“哦,云儿回来了啊,快,快过来,江小姐已经等你很久了。”
“伯母,不是说好了吗,叫我铃儿就行,我娘在家就是这样叫我的。”
“好好好,铃儿,既然云儿已经回来了,你们便回房说悄悄话吧!不用在这陪我了。”
“伯母这说的哪里话,铃儿就愿意在这陪伯母。”
“好好好,你愿意,你最好了,是伯母有事,不能陪你了。”
“那娘,我们先出去了。”
“伯母再见!”
刚一出林夫人房间,江如铃便像换了一个人似得,也不笑了,气鼓鼓的看着林云。
“好了,别生气了,有什么事到我院子再说。今天还回去吗?”
“不回去了!”
“行,那小青,去厨房,吩咐一下,做些江小姐爱吃的,顺便拿些糕点过来。”
“是!小姐。”
“怎么?我又惹江大小姐生气了?”回到自己院中的林云拉着江如铃在院中坐下,顺便给她倒了杯茶,“刚刚说了那么多话,渴不渴,我给你倒杯茶赔礼?”
“你是不是要成亲了?怎么都不告诉我?”
“没有,还不确定呢。”
“没有你都跟别人一起出去玩了。”
“毕竟没定下日子,这中间如果出现变故,岂不是让你白操心一场?”
“小姐,莲蓉糕好了。”两人说着话,小青从厨房带着糕点便来了。
“你最喜欢的,先吃点?”
“你真的决定要嫁人了?”
“年龄到了,自然就要出嫁的。”
“你不就比我大几个月吗?”
“早晚都是要出嫁的。”
“你都见过那人了,那人怎么样?”
“还不了解。”
“你不是见过吗?”
“我们也不能以貌取人呀!”
“好吧!其实,我之前一直挺希望你成为我嫂子的。只是你没那个心思,我也不好强求,你要是成了我嫂子,我们就能天天在一起了。”
“我要是成了你嫂子,也不会如你所愿的。”
“为什么?我哥很好的。”
“铃儿,我们俩认识,我们俩做闺中好友,为什么你会觉得开心,是因为我们俩中间没有牵扯着任何人情关系和利益往来,所以你我才能肆无忌惮的交往,聊天,诉说自己心中的小秘密。而一旦我成了你的嫂子,或者我们之间有了其他的利益往来,那么我们的交往便不是那么纯粹了,至少在别人看来我们是带有目的的做朋友。”
“我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你也知道我没有,可是别人呢?一个你去解释,两个你去解释,三个呢?十个呢?解释到最后说不定连你自己都会怀疑。在别人的谈论下,你会怀疑是不是一开始我就是想嫁入你家才跟你关系那么好的。也许面对外人你会选择相信我,那面对你自己的家人呢?”
“他们都很好。”
“你觉得他们很好,你也觉得我很好,若如你所愿,我嫁入你们家,有一天跟你哥哥,或者跟你母亲起了冲突,你会相信谁?在这中间的你,会很难做。”
“有这么难吗?”
“有,你的兄长,青年才俊,年少有为,不知是多少京城女子的梦中夫婿。而我,只是一普通女子,你我成为好友,在别人眼中,我本来就是带有目的的,甚至在我自己父亲眼中也是如此,只是因为时间久了,大家渐渐忘了而已,但我相信,令堂大人一定记在了心上。”
“我娘.....有吗?”江如铃突然不确定起来,尽管她一心想让林云成为自己的嫂子,可是,好像自己邀请林云去府中玩时,哥哥一次也没有在家。
“铃儿,如不出意外,我嫁人之后,便会离开京城,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有些话,说着也许会重些,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你自幼是家中的掌上明珠,有兄长和爹娘的疼爱,一向过的无忧无虑,我相信,以后你嫁人,江大人也会认真为你挑选,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明白一些事,毕竟,生活中有阳光,便会有黑暗,我们可以不做,但我们一定要明白。”
“林姐姐。”
“没关系,你也不用害怕,我相信你以后一定会遇到一个只对你好的人的,这样,你就可以一辈子过的快快乐乐了。”
“林姐姐,其实你说的我都懂,我也见识过很多讨好与轻蔑,我只是单纯的替你委屈,你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熟的人,还要离开自己长大的地方。我却什么也帮不了你,还无意中给你带来了很多麻烦。”
“你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大麻烦,你是给我带来很多欢乐,其他人的想法,管他们做什么。至于离开京城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我就可以见识到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好吧,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
“我娘和我爹商量,要让我嫁人。”
“哦,这么快?找好了?”
“没有,说是要开始着手了,但我不愿意。”
“这不还没找吗,你急什么?”
“我就是觉得我还小,不想嫁人。”
“所以江大人只是着手去找,也没让你现在就嫁人呀!”
“林姐姐,嫁人以后会是什么样的?”
“我也不知道。”
“那林姐姐,说实话,你想吗?”
“我不想,我不想到一个陌生的家庭,对着一群陌生的家人,还要承担起陌生的责任,这些都是我没接触过的,我觉得自己做不好。”
“那你现在不还是快要嫁人了。”
“不说我了,你想过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吗?”
“长的好看的,对我好的,有礼貌的。”
“要求还挺高!”
“那当然!”
“.........”
月色正好,微风吹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天空中点点星光,似隐似现,像是在偷偷窥视,夜还很长,话还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