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覃舟他们刚想上马车去继续向下走,就听见有人在大叫出事了。他和崔主簿对视了一眼,立马决定先去看看出什么事了。
一听出事了,刚刚在农忙的农人们也都放下了手中的劳动工具,赶去看热闹了。
“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张大娘死了?”
“张大娘死了?怎么会?”
“你看!他们不在捞吗?”
“让一让!让一让!”
覃舟和崔主簿带着两个衙役过来了,
“怎么回事?”崔主簿率先开口,因为覃舟刚刚上任,所以大家都还不认识他,但崔主簿经常下来,倒是认识的人很多。
“崔大人啊,你看,死人了!”
“不要吵,这是我们新来的县令大人,还不快让开!”
一听大家叫他大人,崔主簿立马结束覃舟,生怕覃舟误会他,不过覃舟倒没怎么听见,而是一心再往河里看。
不一会儿,两个村民便把河里的人捞上来了。
“还真是张大娘啊!”
“肯定是大儿子家赶出来的!”
“咦!这话可不能乱说。”
“娘!娘!你怎么了娘?”
众人还没说完,一个中年模样的男子便扑过来,哭了起来。
“大人,您看着怎么办?”
“不管怎样,还是先查出死因吧!今天就不能陪崔主簿下去了。”
“大人哪里话,衙门里的案子最要紧。”
很快,王巡检便带着衙役和仵作过来了,众人也都被隔离开了。
“大人,初步判断是溺死,具体还需要带回衙门。”
“那就带回衙门吧!这个是死者的亲属吧!也带回去!”
众人还没有到县衙,就有衙役来报,说是张大娘的二儿子和儿媳,来状告张大娘的大儿子和大儿媳,谋杀亲娘。覃舟看了一眼还在上学的张大牛,实在看不出他有谋杀亲娘的嫌疑。
“升堂!”
“婆婆,婆婆,你死的好冤呀!”
“娘!娘!”
“肃静!”
“大人,我娘他身体很好,一顿能吃两大碗饭,怎么能说死就死了呢?一定是我大哥一家,嫌弃我娘,所以才......才.....”
“二弟,你怎么能这么说的,娘是掉进河里淹死的,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嫂一直都不喜欢娘,每次轮到娘到你们家的时候,大嫂都不给好脸色,这一次,娘才到你们家多久,就出事了,不是你们是谁?”
“他二叔,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的呀!虽说咱娘和我处不来,但我也不会害她呀!你大哥也不会同意的拉。”
“大哥他还不是什么都听你的!”
“二弟,虽然你大嫂和咱娘合不来,但那毕竟是咱娘啊,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
“他二叔,你是不是想独吞家里那两块好地,所以才来冤我俩的?”
“你胡说!”眼见自家丈夫说不过,张二牛的媳妇也开口了,“我们在城里卖着好好的猪肉,怎么会眼馋你那两块地?”
“那谁能说的准呢?”
“肃静!”听了半天,覃舟总算听出来怎么回事了,说白了,人死了,他们关心的不过是老人家名下的两块地。“张大牛,你先说怎么回事?”
“大人明察啊,小人绝不会干出这种遭雷劈的事的。”
“我也没说是你做的,只是让你说一下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
“我娘是四天前轮到我家的,这是我和老二他家商量的,一家一个月,老二在城里卖猪肉,我在家里种地。四天前娘来的时候,大人您也知道,这几天是农忙时间,所以就把娘一个人放在家里,每次都是我们做了饭出来干活,夜里再回去做饭,昨天娘嫌媳妇做的饭不好吃,媳妇就和他吵了两句,说是现在农忙,没空伺候她,她爱吃不吃,娘就说要到老二家去,我以为她是说着玩的,谁知道今天就......但是大人,我和我媳妇真的没害我娘。”
“张二牛你说。”
“大人,刚刚他也说了,大嫂在家和娘吵了一架,娘一直跟我说大嫂不喜欢她,每次都虐待她,这一次,即使不是他们俩直接责任,也肯定是大嫂又没给娘吃饭,要不然好好的人怎么能掉到河里了?”
“大人冤枉啊!”张大牛的媳妇叫道:“早上俺婆婆吃了两大碗面,还吃了两个荷包蛋,我虽说有时和她吵两句,但绝对不会虐待她的。”
“你说不会就不会呀!谁信啊!”
“肃静!”眼看着四人又要吵起来,覃舟拍一下惊堂木。
“大人,仵作来了。”
“说,发现了什么?”
“回大人,死者却是溺死无误。”
“可在身上发现什么其他伤口?”
“回大人,没有!”
“那是否存在受饿情况?”
“回大人,也没有。”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大人!”
“大人,即使这能证明老大他们家没有虐待婆婆,也不能证明人不是他们推的!”
“你不要瞎说!”
“我怎么会杀自己的亲娘!”
“你不会,不还有大嫂吗?”
“安静!”覃舟重重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此事不能证明和张大牛一家有关系,也不能证明和他没关系,这样,先退堂,待衙役调查完后再接着审。”
“退堂!”
快两个时辰后,覃舟派出去的三队衙役便回来了。
“回大人,都调查清楚了。”
“哦?一个一个说吧!”
“大人,我仔细查看了一下张大娘滑落的河边,除了当时去看热闹的人和张大娘自己的脚印,还有后来张大牛跑过去的脚印,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脚印,而且我也记得张大牛是从那一边跑过去的,那的确是事故后的脚印。”
“恩,你们呢?”
“回大人,我们去问了村民,因为是农忙,大家都在外面,的确是有人看见张大娘一个人往城里走,而且张大牛和他媳妇也一直在地里,有人能证明。还有就是根据村里人所说,虽然张大牛的媳妇经常和她婆婆吵,但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恩,很好,那你们呢?”
“回大人,我们去了张二牛家,问过他的左邻右舍,张二牛极听他媳妇的话,而她媳妇又是一个特别会哄人的人,虽然看起来他们对张大娘很好,但其实张大娘在和不在的两个月,他们过的完全是两种生活,张大娘在时,他们都会说自己多辛苦多辛苦,有时还让张大娘补贴家用。”
“我们也查过张大娘的东西,张大娘的傍身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看来看中的不光是地呀!王巡检,你怎么看?”
“大人,我就是个粗人。”
“没关系,说说看。”
“我还是更相信张大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