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病情爆发后的二十多天后,覃舟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宛州城内出现了类似病人,而且这个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传遍整个宛州城,也就是在一夜之间,宛州城内家家户户紧闭门窗,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虽然说已经确诊了不少瘟疫,但是传染病也是很厉害的,而且还会死人,这下子,再也没有人敢出来了,也没有人再围在府衙门口嚷着要出去了。虽然这样能够阻止传染,但时间久了,一样也会出问题,而且这个传染病的初步表现是发热,这就导致很多因为风寒而发热的病人也不敢去看大夫,生怕大夫把自己关进病人堆里面,到时候,没病也成有病的了,所以大家宁可在家熬着,也不愿看病。
“大人,今日内乡县的主簿传来消息说,内乡县也出现病人了,而且已经确定了。”
“内乡县是离镇平县最近的那个县?”
“是,镇平县最近又死了两个人。”
“大夫还是没有办法吗?”
“还没有,只是......”
“怎么了?”
“中州巡抚大人发文书责令大人了,说是既不是瘟疫,小小的一个病情,大人拖了近一个多月还没有解决,实是失责,他近期会来宛州巡查工作,希望大人尽快解决柳家庄之事。”
“巡抚大人说的是,都一个多月了,我还没有找到最好饿解决方法,如今家家户户紧闭家门,宛州城哪还有一点繁荣之样,这确实是我的失职。”
“大人,病情本就不是人能够随意控制的,而且大人又不是大夫,大人的做法已经很好的控制传染了。”
“梁典吏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这次是我的失职,是我方法不当,才让病人跑到宛州城内,导致现在城内人心惶惶,城外人心涣散。”
“大人严重了!”
“好了,你一会儿有事没?陪我去另几个病情较轻的村庄看看情况吧!”
“是,大人。”
此次病情,覃舟真是尽了全力了,因确定不是瘟疫,他又从城中招募了几个大夫,大家在一起没日没夜的研究,也只是找出暂时抑制的办法,也没有研究出彻底治疗的方子。但覃舟却认为这是自己失职了,若是第一次发现病情时,自己能够采用强硬的法子限制柳家庄的人的活动范围,那么现在病情也不会传到镇平县和内乡县了。说到底,还是自己能力不够。
在巡抚大人发出责令文书后第五天,他带着人来到了宛州,同行的还有内乡县的县令。
“下官拜见巡抚大人。”
“行了,虚礼就不必了,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这次病情的影响,这位是内乡县的知县刘大人,在他的带领下,内乡县已经找到治病的方子了,而且内乡县的病人已经全部治愈了,这次带他来,主要也是为了宛州城的病人们。”
“这样真是太好了,多谢刘大人了!”
“知府大人哪里话,我也是靠下面的大夫费力,本来想第一时间通知知府大人的,只是正好遇见了巡抚大人要来,就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巡抚大人了,还望知府大人不要怪罪下官。”
“刘大人说的哪里话,能够研究出方子才是最好的消息,只要有方子就能救人,我感谢刘大人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刘大人呢!”
“你自己知道就好,自己没有本事就不要怪别人做的好。”巡抚大人在上位不高兴的说,“这次因为你的失职,导致多人死亡,宛州城也闭城多日,我已经上书朝廷,想来朝廷的问罪文书很快就到,你可知罪!”
“下官知罪!”
“知罪就好,现在你带着刘大人带来的大夫去柳家庄吧,我和刘大人舟车劳顿,在府衙里歇息片刻。”
“下官这就带着药材和大夫去柳家庄,只是招待不周,还望大人不要见怪。”
“行了,你下去吧!府衙里有刘典吏就行。”
“是,下官告退!”
从府衙里出来的覃舟,立马带着刘知县带来的大夫赶去柳家庄,也来不及细想为什么巡抚大人和刘知县在一起?为什么在府衙里单单留下刘典吏?
大夫带来的方子果然有效,自从按着这个方子抓药治病后,宛州再也没有出现死人的情况,病情稍微轻一点的村民,服过两天药后,便已经治愈,而病情严重的,也在慢慢变好。但这个消息并没有给覃舟带来笑容,最近几天,因为病情得到控制,所以宛州城内又恢复了以前的热闹与繁华,但是,巡抚大人的脸却一天比一天黑,覃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对这种情况一筹莫展,只得每天都在柳家庄等几个病情严重的地方待着。
终于,整个宛州城下所有的病人病情都得到了控制,所有的一切也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覃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大人......”
“怎么了?”跟在覃舟身边的王狱司一整天都是欲言又止的样子,覃舟很好奇,“发生什么事了?你直说便是。”
“大人,最近这段时间,巡抚大人一直在下面打听你为官的情况。”
“这次病情,我一点方法都没有,还是刘知县研究出来的方子,知县不放心我很正常。”
“大人,您就不担心吗?若是下面出现对大人不利的言语,那大人就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言语责罚了。”
“我自认来宛州的这么长时间里,没做过什么不利民不利国之事,所以不惧怕下面百姓的声音。”
“大人如此问心无愧自然是好,但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最近这几天,已经没有典吏来向大人汇报工作了。”
经王狱司这样一提醒,覃舟才想起,自从巡抚大人来了之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处理府衙中的事了,每天都在一心处理病情之事,所以都忘了,自己还有府衙的事要处理。
“大人这一次怕是不仅仅一次简单的问责了。”王狱司叹息道,在王狱司看来,与覃舟共事,要比与别人共事更加自在,所以才会忍不住提醒,只是,怕是以后没有机会共事了,那个刘县令来势汹汹,只有自家大人只关心百姓,没有注意到他的野心了。
“谢谢你的提醒,只是,这一次本就错在我,没关系,我自己认罚。”
当事人都这样说了,王狱司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得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