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大人是第一次来汉中吧,想必还没有见过旱莲开放的场景。”
“宋兄这就说错了,你怎么知道大人是第一次见。”
“说起来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以前只听说旱莲是先开花,后长叶,以为会太过单调,毕竟鲜花还是需要绿叶的,如今一看,倒是我狭隘了。”
“大人说的哪里话。只是汉中的旱莲的确是汉中一大特色,而且他的花蕾长达十个多月,也是难得。”
“我知道汉中的人将它们称为‘十月怀胎’,不过我觉得,它用来形容我们文人也很贴切。十年寒窗,一朝花开。”
“大人说的极是,这倒是我之前没有想过的。”
“想想也是,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无不是寒窗苦读,就想着旱莲一样,经历无数个春夏秋冬,一朝顺利花开,引来无数人观赏,也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价值。”
“只可惜,有些人,却没有花开的机会。”
“其实不然,只是每朵花开的时间不一样而已,你们看那边,最大的那朵花旁边,还有很多未开的花蕾,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它们也会绽放自己的精彩的。”
“大人说的是,不过,这地上还未开便落的花,也是可怜。”
“那也不一定,它们未开便落下,只能证明它们的能力还不够。”
“宋兄说的极是呀,是它们的能力还不够,只愿来年它们能做那第一朵绽放的花。”
“其实第不第一无所谓了,毕竟第一只有一个,我倒觉得,只要能开花,便是最好的了。”
“大人对第一好像不是怎么在意。”
“我还是知道自己的能力的。所以我觉得,做不做第一朵盛开的,做不做开的最大的那一朵,都无所谓,尽自己的努力,开了,就是最好的结果。”
“大人教训的极是,是我们眼界不够。”
“这哪里是教训,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既然我们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不若以旱莲来作诗吧!”
“好主意。”
“大人,外面有一个自称是韩漫野的人要闯进来。”覃舟还没有发表意见,衙役便过来了。虽说是与文人在此赏花聊天,但府衙里还是安排了人受在入口处。
“韩漫野?他不是得风寒了吗?”
“这个......大人.......”杨绩结巴起来。
“算了,无事,让他进来吧!”
“是,大人。”
一听韩漫野要进来,杨绩显得更加紧张了。不过覃舟却没有看到,“大家刚刚提的意见极好,我也很久没做过这等雅事了,正好杨礼书带的有笔墨,我们便以旱莲为主题作诗吧!只是,谁要做第一个?”
“要不就让韩秀才吧!”
“宋兄!”
“怎么了吗?”有人打断宋秀才的话,覃舟很疑惑。
“没事,只是韩秀才刚来,就要作诗,恐怕?”
“就当是个迟到的惩罚吧!”
不一会儿,衙役便领着韩秀才到了亭子里,只是
“我说,杨绩啊,今天有聚会你为什么不通知我,是看不起我吗?”
“不是的。”听到韩漫野这样说,杨绩更紧张了。
“什么不是的,要不是半路上听别人说起,我还不知道你又偷偷的背着我干了什么呢!”
“你就是韩秀才吧!”覃舟看着一进来就气势冲冲的人,不确定的问,不是不确定,此人穿着汉中最留下的款式,衣服上肉眼可见的金丝,还绣了大大的竹子,腰上更是挂满了不同颜色的香囊,覃舟突然想起小青说的‘花花绿绿’。
“是啊!你是谁啊?”
“大胆,这是知府大人。”杨绩一听他对覃舟无礼,赶忙制止。
“无事,不知者无罪。”
“原来是知府大人,草民....不对,我....不对,在下韩秀才见过大人,大人就是大人,这么有雅量,杨绩你都没法比,大人都没生气,你生什么气?”
“韩秀才莫要生气,只是,听说韩秀才昨日得了风寒,今天好些了吗?”
“风寒?我没有得风寒呀!我身体好着呢!谁说我得了风寒,叫他过来,我与他.....理论理论。”
“韩秀才没得风寒更好,就不用管其他人了。既然来了,便一起坐下吧。”
“好啊!早就想坐下了,你们在做什么呢!带我一个。”
“就是喝喝茶聊聊天。”覃舟发现自从韩秀才来了之后,其他人都不说话了,只好自己开口。
“茶有什么好喝的,一股苦味,既然来了,你们怎么不吟诗作画?”
“这不是等韩兄嘛!”见韩秀才说到此,宋安开口了,“我们刚刚还在和大人说,如此美景,不作诗有些浪费,就想着以旱莲为主题来作诗,正好韩兄来了,不如韩兄你先作一首,让我们学习学习?”
“好啊!作诗嘛!我最喜欢。只是我没带书童。”
“带书童作甚?”
“我念他写啊!”
“无事,那边有纸笔,我们自己写自己的,还希望韩兄赐教。”
“赐教赐教,一定赐教!”说着韩漫野便往放纸笔处走去。
覃舟不知道宋秀才想做什么,虽然看起来只是想让韩漫野写字作诗,但覃舟觉得事实一定不是这样,因为他看出来,这里的文人,似乎没有一个人喜欢这个韩漫野,而且,这个韩漫野的穿着和语言,也让覃舟不敢苟同,他真的是秀才?
这边覃舟在想事情,那边韩漫野已经拿起笔要作诗了,只见他握着笔,不一会儿就写完了。“难道真的是个脾气古怪的文人?”
“大人,写好了。”
“真不愧是韩秀才,这么快就写好了。走,我们都去看看。”
“是,大人。”
走进一看,覃舟才发现,是自己学识不够,见识不多,因为自己压根看不懂纸上写的是什么,只看见几个墨块。
“不知韩秀才写的是什么,恕在下眼拙。”宋安率先开口。
“不怪你们看不懂,这是我最近才学的行书,我发现行书就是好,所有的字都能一笔完成。”
这是行书?覃舟觉得自己的世界和韩漫野的世界似乎不是一个世界,不过他面子上也没有显示出来,毕竟这是对别人的尊重。“是我们学识不够,还望韩秀才能告诉我们这首诗写的是什么?”也许诗不错呢?覃舟在心里默默的想,不能以貌取人,听听诗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