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记得跟初泽惠通话过后的记忆了。
似乎波折不断........这不妙啊........可是.........又能怎么办呢?
我看着明晃晃的天花板,视野渐渐由摇晃转变成清晰,这其中的过程实在是太病态了,就跟.......我跟她一样........
深吸一口气——
不论如何,这都是因为曾经的我那天真幼稚的感情导致的,哪怕我现在都能觉察到这残留的情绪。身心疲惫,这些都无时无刻地提醒我。我大概放不下。
简直就像青春期的孩子一样,明明周围一片明朗,但依想要选择前方的黑暗。
不过..........我也算是青春期的年轻人呢.........虽然有点不太一样,但某种看不见的东西都会是一个样的。
今天.........上学。
我呼出二氧化碳,然后再度把空气吸进胸口里,好难受。
爬出被窝,一边因头痛而皱眉,一边把床边的食物连续吞下,干枯的喉咙愈加疼痛起来,脸色因痛楚而扭曲,忍受着这些我几乎以一种连滚带爬的姿态冲出了房间,然后用杯子喝干了四杯水之后躺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在那期间感觉好些了,虽然头还是很痛很恶心并且肚子空荡荡的,但是怎么说呢,不饿?对,就是不饿,一点都不感到饥饿感,并且在刚刚起来吃东西的时候也没有流口水什么的,也不坏.........
于是我一边吃着面包一边放下了心,虽然不饿,但是要是放着不管任其发展的话,也许会有什么恶果等着我,所以进食还是很有必要的。
我看了眼时间。
1.20。
今天上午的课看来是被命运的尾巴翘掉了,这么说来我还没吃早饭呢,昨晚吃的也很少。
慢吞吞地站起来,来到冰箱面前,一边期盼有能够现吃的食物一边打开了门,然而只有蔬菜鸡蛋这样的食物,也就是说........我再一次地看了看后,确认了没有面包的残酷事实,至于牛奶那种东西两年前我也没喝过了,所以冰箱里面自然而然地也没有它。
“唔..........”
我恨不得抱住头蹲下,但是这样一来时间就会更加紧迫了,所以小孩子的任性就被抛在了一边,然而发呆站着也解决不了问题,于是我尝试着拿起鸡蛋。
光滑的表面传达着冰箱里的温度,险些让我反射性地用力,不过还好,不然碎掉的尸体就会在我手上了。
从小到现在从来没有做过饭的经验,不,连下面条、炸鸡蛋这种简单上手的事情都没做过,虽然父母也因此提议让我学习一点,但我总想着需要的时候再学,所以也就不了了之的直到现在。
拿着两个鸡蛋到达了厨房。
碗放在一边,然后放油点火————霹雳哗啦的液体带着炽热的拥抱随心所欲的乱飞一通,虽然手臂被烫到了一点,但唯有一点值得的是庆幸得意于身高的优势还好没有飞到脸。
我慌慌张张地等待暴躁的家伙消失之后,连忙把事先打好的鸡蛋倒进锅里。
嗯~真佩服第一次就可以做到如此流畅。
我看着步入正轨的事物不由自主的感到开心。冒出小泡的鸡蛋液逐渐的变化成固体的姿态。
伸出右手的话可以看到刚刚遗留下的痕迹,一个十分不起眼小坑,但我会记住这个伤口,因为它承蒙了我第一次的做饭。
虽然光是炸鸡蛋的话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饭,但如果从填饱肚子为目标然后精心准备的步骤来理解的话,这简单的算上一份过时的午餐,当然,如果没有刚刚的失误就更完美了。
我来回翻滚鸡蛋,因为担心不知什么时候会糊所以就额外的频繁翻动,其结果就是鸡蛋很不错的熟了并且糊地方就一丢丢,并且色泽看起来也很可口的样子,不过嘛,四分五裂了,啊,应该不止七八块这么少........
应该还不错。
我点了点头,然后从厨房的角落里拿了一瓶啤酒,易拉罐装的。
把鸡蛋装好,一边拿着碗一边拿着几乎没碰过的啤酒回到了空无一人的客厅。
为什么我会想到要喝啤酒呢?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对一秒前的自己表达不屑。
不过,要说不介意这股跳动的新鲜感的话,那也不切实际,但是在摸到有些熟悉手感的之后,我燃起【这种程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的对抗心态,快速抬至喉咙的高度。
又滑又冷的表面让我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喝着可乐罐的样子,我想,这是因为都是易拉罐才会产生这样的遐想吧,虽然啤酒的包装手感和可乐的很像,但稍微仔细捏一捏,就能轻易的感觉到两者的差异。
一个薄一个厚。
刚入口的一刹那什么味道都没感觉到,但马上舌头便清脆地感受到了那种大概只有啤酒才有的哭味,如果要我这个新手说的话,就像是精心过滤的洗锅水似的,真奇妙啊,明明我没尝过洗锅水的味道,但却不知为何会产生这种感觉。
紧接着上颚被气泡击打,虽然并不多,但却仿佛可以数清数量的朦胧感,然后就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哭味和涩味。
啊,我是不是忘了准备一杯白开水了啊。嘴巴好涩,苦味也在舌尖徘徊。好像过期的巧克力.......啊,我也没吃过那种的就是了。
我是第一次喝啤酒,毕竟用舌头轻轻地感受一下味道的话,也算不上喝,所以——
“成年人到底怎么喝惯的还成喜好的。”
应该是习惯吧,说不定是一种不坏的习惯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一口气喝尽。
停留在嘴巴里的味道渐渐变淡,但火辣辣的感觉反而愈演愈烈,好像才缓过劲一样。不过,很快的是这种感觉便如风吹云散一样的不复存在。
我反复吧唧,遗憾的是没有出现想象的后劲,除了有些渴以往,竟丝毫不觉得异常,喉咙也开始恢复正常。好失望。
整顿一下体感,反复确认了状态后,一扫而空桌子上那简单的不能再简单食物。
肚子好像填的差不多了,但那只是泡沫般的感觉,因为我不光喝了两罐啤酒还有几杯水,并且再怎么身体不好,姑且我的饭量也还称的上正常,所以.........理所当然地那对于高中生来说微不足道的份量份——不够。
就算如此,我依然踏上了上学的路途。
不是逞能或者懒什么的才这样,而是基于现实状况的最终答案。
冰箱里有些许蔬菜但不会厨艺基础的人也只能干看着,毕竟就算勉强做出来成熟的饭菜,但是不是“饭菜”这一点就有待考量了,我可不让为本来就胃口不好的人,能够吃下我做的食物。
(万一过程中还把厨房搞的一团糟.........可能性很大呢........)
如果有人想到零食解决问题的话,那更是天方夜谭,因为家里根本就没买。
虽然一般人大概很难理解家里连一丁点零食的情况,但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毕竟每个人的家庭都不一样,况且像我家里这样的,应该也不是很稀有。
鸡蛋不要吃太多,尤其短时间。胆固醇。
综上所述,再加上心情,所以变成现在这样。
..........
我一边仰望天空。
“哎。”
一边叹气,看着白云在比昨天还要蓝的天空移动着,好像就在行走一样。想到自己的处境比看不到边的天空还要寂寞,我就觉得胃痛。
“.........不是因为喝酒才痛吧,才过去几分钟?.........唔头痛,答应水原的条件怎么想都不会那么简单...........或许抛弃初泽惠也不枉不可........该怎么做..........”
继续看着天空,只会徒增无用的烦恼,所以我蹲在路边的草地,尽可能地让自己处于一种别样的环境里。
“啊........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她.........”
那天例行约会完后,水原向我提出游戏。她总是喜欢这样,所以我也就没在意。
【一定会让林大吃一惊。】
当听到这句话时,我不免的嘲笑起来,因为我甚至想象不到有什么事可以让我大吃一惊,但让人意外的是,水原表现的很自信,然后她抛出了让我无法拒绝的东西。
无论是谁都会怀疑当时的游戏,但正如游戏发起者表现的必胜自信,她抛出让人无法拒绝的筹码,想必她也是断定了筹码的重量,所以才连最低级的掩饰都没有做,一边肆意妄为地把坑挖在我面前,一边把蜂蜜放在底下。
于是就这样,在尽管让人不得不怀疑的游戏面前,我还是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败者一方的向胜利者一方那几乎无理的条件。
毕竟在没看到那张照片之前,我还是不认同自己会输。
水原很自信,我也很自信。虽然从结果来看毫无疑问地是我吃下了败者的果实,但当时的我就如在赌场摧枯拉朽的赌徒一样,完全没想过自己会输。
最后就像每个赌徒都会迎接的命运一样。我输了。
在做好心里准备和决定哪怕是大吃一惊也要装的像没事人一样的表情控制,然后再加上视情况而定,就算面露惊讶也要强词夺理的不要脸行为————不可能会输的。
接过水原手上的物品,残留的温度让我觉得胜卷在握。
你在紧张哦?
低头看。
恍然大悟,原来她那是蓄谋已久。
就这样,我看着水原恐怖的表情一步一步地退散离脸上时,也依旧停不下自己抖动的双手。
水原灿烂的笑容让我毛骨悚然。
那隐藏在面具底下的怪物究竟在如何地存在。
她究竟看上我哪一点了?是把我当猎物一样吗?还是肉食者的猎奇心?
我开口问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知道这件事之后就开始准备的。】
水原的手指放在照片上那名女孩的脸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不敢想下去,因为太可怕了。
【虽然中间有些意外,但那并不坏。】
我一时之间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
【每一步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她一字一字地说道。
纤细的手指像蛇一样爬在我的手上,如果更冰冷一些我就可以理解了。但——那活生生的温度,柔软的肌肤,在无声无息的提醒着我。
这是真的,不是梦。
——她不是人。
藏在可爱伪装下的怪物,随时撕开外壳,露出一眼看不到光的深渊,无数的尖刺,无数的腐蚀性液体。
——她是怪物。
我跟她比起来就像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轻轻伸出手,推开门。
男孩子开玩笑的大笑,女孩子铃铛般的笑声,朋友之间聊天的嘈杂,许许多多的声音掺和在一起。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景象。
“——诶?”
我是什么时候来到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