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心月看陈仲康从外头进来,陈仲康手里拿了件外套披在心月身上,这几晚陈仲康让人找心月去他那里睡觉,心月老是说有事情,昨天说是写作战计划,前天是因为想到了兽阵的破绽,大前天也是一个什么可笑的理由不来他的军帐睡觉,他也不记得了.
想起那天的事情,陈仲康还是有不解的地方.他的军帐桌子上不知怎么多了张字条,上面写着:“心月与赵明智要一起出城逃走”,这是谁写的?好象身后总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个人应该同他们都很熟悉,是谁?
但当时,尽管他不知道是谁写的,他不是看完就让人找心月,可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人,她能去哪呢?也就是在找她的时候他才突然间觉得,原以为一直牢牢握在自己手上的人,居然能说不见就不见,这种认知让他又急又慌。他才带了人去追。
“晚上写东西废眼,明天写。”陈仲康伸手握住她的手腕。
“今天要写完.”
“你到我屋里写。”
“……很晚的,会吵到你的。”
“你只管写。”
但心月还是一句子话也不说,坐在那里写什么,多少显得这两人之间有种怪异的安静。
屋子里头只有桌子上有一盏灯,不断显烁的微光,映出她略显单薄的背影。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仲康低声问她,“你闹够了吗?”
心月仍不说话中,恍若未闻。
“心月,这样好玩吗?”他到她身边。
她转头,下巴让他的手被一把捏住,脸被抬起,“凡事都有个限度?”
她不言不语地盯着自己蜷起的小腿,陈仲康冷笑,“我有这么可怕吗?看都不看一眼?”
心月抬起头看他一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月,你听好了,不要浪费我对你的纵容。”
她摇摇头,“我没有,……谢谢你的纵容。”
这些天她一直都这样,不软不硬地顺着他说话,听得他心里油煎一般。
陈仲康觉得够了。他拽起她,手下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便顺着他的手劲站起来,他的手伸过来,把她搂到怀里,心月打了个呵气,“我想睡了,元帅请回去吧。”
心月一个人缩到床上去,翻了个身脸转向里面。
陈仲康冷笑一声,枕头砸到地上,四分五裂的声音轻微转来,心月闭上眼睛。
“要气到什么时候?你告诉我。”他将她掰过来,低吼。
“我困了。”
“噢,是吗?”他冷笑。“你打算就这样了?”
她还是那句话,“我困了,想……”
他打断她,“想睡觉可以。”
她等着,他忍了这么久,应该有很多难听的话。
“我也有想做的事。”陈仲康双手一扯,心月的衣服四散着迸开,露出他覆上去,心月缓缓抓紧身下的床单……他身下的心月忍不住泪流满面。
一切平息了,陈仲康喘着粗气,他抹着她脸上的泪,“怎么,觉得委屈?”
她不语,紧闭着眼睛,只有那些泪水不断涌出来。
“你听好了,”他翻过她的身子,“再怎么委屈,也是我的人。”
心月咬着唇,身子在抖。他抬起她的脸,黑暗中看不清楚表情,“以后,不许闹脾气。”
他叹口气,摸着她的脸,有些苦涩地道:“你怪我杀了赵智明,但你可知道吴明的身事!他生于封丘乡下一个贫苦人家,自小就是过着穷苦日子,更别说读书了。后来,他父母俱死于战乱,他方才十岁就成了孤儿。后来参了军你也知道,他除了会打仗外,其余几乎一窍不通。而且出身低贱,能当将军已经不容易了。但他被萧元帅也就是你父亲赶出来后,一年里他到处流浪,看够了世间的白眼,受尽了世间的炎凉。一个冬天,他因饥疲交加,晕倒于雪地中。幸亏孟老将军从东都回来时路过,将他救起。后来,孟老将军常识他的军事天份,就收了他做义子,他最终还是为你而死!”
闻听此言,心月震惊了:虽然陈仲康说得轻描淡写,但从字里行间里仍然可以听出吴明的一生是如何的悲惨与凄苦。心月仿佛看到衣衫褴褛的吴明毛遂自荐之下,却被人一次次赶出去的惨景。心月目中含泪,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