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拓将心月抱起,上了马车,马车立刻调头,向北方前进。
马车外还打得正热闹,剑光闪动处,残肢横飞,李晓陈仲康与李晓衣服顿时被激溅的鲜血所染红;嘶声惨叫中,力士们也被打得支脑破碎……
而原本在马车内听到的打斗声,因为马车的远离,而变地无声无息了。
几天下来,由于蒙拓突厥特使的身份,一路上使他们没有受到大唐关口的盘查,顺利的离开了大唐的国土。
马车内宽敞无比,心月在车厢的左边,斜躺在右边蒙拓怀中,蒙拓低头看着怀中的心月,伸手给心月抹去头上汗水,对向正紧张凝望车外的心月,说:“心月,你好好休息一下,过俩天,就可以出晋阳城,到关外了。心月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但蒙拓问了也白问,心月被点了哑穴,根本就说不出话来,蒙拓想起上次,俩人最后一次俩人分手时,心月的决情,曾令他有了刻骨铭心的锥心之痛,他决定要狠狠报复这个女人,但是听说她因为突厥派去的内奸翩翩算计,而被当做奸细处死时,他尘封已久的感情被捅破了一个大窟窿,坚毅的防线霎时决堤,所有悲伤夹杂着痛苦铺天盖地地涌来,他再也不敢去想她,只有在梦中才会出现她。直到前些日子,他花钱买通林伯均,想知道心月的尸体不落,才知道心月没死,只是失忆了,但他仍不相信,现在,心月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张清丽的脸上,那双眼睛又大又明亮,没有丝毫世俗的浑浊,清纯得好似山顶的白雪。他百感交集,过去所有恩怨在心月失而复得后,他都能放下了,人生太短暂,没有什么比平平安安与自己心爱的人过一生更好的了,既然她什么都忘了,他也应该象她一样什么都忘了,现在只想把这个女人找回去,再生上几个,成天跟在自己身后,“爹爹,爹爹”叫个不停的孩子,养上一大群牛羊,在那碧绿的草原上,面朝青山,背朝蓝天……
天上又飘起蒙蒙细雨,马车平稳地行驶在去突厥的路上,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一路上山路狭窄,峭壁悬崖,穿行在峡谷中,蒙拓呼吸着纯净的空气,沉浸在一种宁谧的气氛中,心无尘染,一片空明。数天前,他们还在大唐最繁华的长安,为是否能安全把心月带出去,获得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焦虑犹豫,现在,他的心情就如那细雨般将忧愁都飘逝,有的只是灵魂深处的虔诚和一种对新生活的向往。只有这片草原能带给他这样的冲动。
心月的心情也被这无声的世界所感染着,但她心中所想又是另一番滋味。自从失忆后,她一直被侯爷的温情脉脉所打动,直到前段时间,碰到那个让她心中荡起波澜的人,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凭他的身手应该是会脱离危险的,而今,俩人又相隔千里,又碰见了这位来自草原的男人,自称是自己的男人,自己被带到了突厥,这片草原的天空辽阔得没有边际,远远的高山巨人般矗立,数千万年来,就这样傲视着这片大地,那成群的野生牛羊在草原上奔腾,这个陌生的地方,会有自己容身之处吗?自己还能再见到陈仲康吗?
蒙拓一路上,怕心月闷,不时与心月说说话,这时手一指前方的大湖,又向心月介绍道:“这就是突厥有名的海子湖了,湖水呈现出五彩的颜色,就象汉族的彩陶一样美丽。”他突然闭口不说了,因为他一低头发现身上的人,已闭上双眼,在他怀中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