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和你在一起以后,连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都不知道。”陈仲康慢慢地仰起头,让泪水顺着鬓角流下。
心月就更奇怪了,陈仲康居然哭了!
今天军师对陈仲康说了一句话:“当国家有难时,个人的自尊和爱情还顾得了什么。在这样的乱世,不惜牺牲一切来完成自己的使命,才能让人敬佩。”
这话说得真糊涂,往大说,能救国救民就是对的,这话说的没错,往小说……呵呵,心月已经猜出八九分,不过她还是是故意不说话。
“能救国救民就是对的”,这话他说起来最容易,是功是过,是对是错,到头来,他做的,竟最荒唐的,最无奈的。
他重新把她抱在怀里,两个人一动不动,心月感觉到肩头越来越湿,她还是一动也不动,承受着那些泪的重量;渐渐地,她感觉到,陈仲康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忽地,从心窝里发出一声闷咳,心月发觉,肩头的湿润,些许还带着粘稠——他的脸一阵惨白,果然!陈仲康嘴角满是鲜血,血丝一直连到他肩头的衣衫。
“心月!!!”
他发出一声悲鸣,心月突然明白了,陈仲康的心都碎了,几近肝肠俱裂,只是,这种时候,他还妄想给她一份安定,一个笑容…他想说句话,说句沧海桑田,海枯石烂,说句天长地久,并蒂连理,说句黄泉碧落,致死不渝,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以为他会有一生的时间,好好安慰她,好好待她。但这一切都要变了.
但在心月的心里没有任何爱恋。
陈仲康觉得自己就像在爬一座高山,眼看就要爬到顶了,心月不但不拉他,还把他往山下推。
“如果现在是太平盛世,我保证我一定会日日夜夜的的陪着你,可惜我们生逢乱世,有些事我们别无选择.”陈仲康悠悠的说,但是突然间眼睛里有了一丝阴霾,陈仲康脸上有一种诡异的笑容,他狠狠地说:“你别以为能逃离我!”
又来了,心月心里好笑,这人动不动就吓人,不过自己就要自由了,不去理他,要好好想想以后的幸福日子。
这可真是疯狂的一夜,用心月的话说比挖口井都累,清晨心月一双灿眸看着他,甩甩红肿的手腕,平静地说道:“我先走了。”
心月出来连走路的姿势都不对了,偏偏遇上李晓这个死鬼见心月远远走来,第一句是:“心月您辛苦了。他们都说你是会老情人,其实你是送死。”第二句是:“你要是死不了,以后还回汉族来吗?”
心月心里头骂说:“这他妈混蛋!”她真想拾块石头打在李晓头上。心月忿忿地走了。
心月回去收拾东西,路上遇到苏子枫和钟汉民正在练兵。两人老远看见心月过不,就走过来,钟汉民这个大老粗,摇头晃脑的,不知从哪里听了一句诗,对着心月朗诵:“汉和亲昭君去,吴吞越西子离,千古光照两峨嵋!.....”
心月实在听不下去了,听的头大,一肚子火,怎么大家全都不对了!对着钟汉民骂起:“张飞绣花,装什么文人,你有啥快说!”
钟汉民又咕嘟的说了一句让心月气炸了的话,:“我说心月做胡人的老婆不丢人,可是做汉奸可就不好了!你可要….”
他话还没说完,心月就骂起来:“你真是狗尾续貂,娘的!”
钟汉民一转身走了,没再与心月吵架。
苏子枫倒是一如既往看着两人吵嘴,自己在一边保持沉默,一句都不说。
等钟汉民走远了,他才低声说:“心月你跟我来。”
俩人走到僻静处,苏子枫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才说:“心月你这次去突厥,有什么情况与我单线联系。记住有人会配合你,暗号是他手臂上的一个红斑,他会问你是不是爱吃红枣。如果,发生意外,你就吹这只哨子,会有只白色的鸽子,飞到你身边,为你送信。记住了?”
心月点头心想:搞这么神秘。
“还有,陈元帅命令我,如果你敢脱离控制跑了或者当了叛徒,我就立刻杀了你,可以先斩后奏!”苏子枫顿了一下,声音低沉的说:“你发现情况不对,就赶快撤,保护好自己!”
心月还是点点头,心想说这吓唬谁啊,将在外军令有所不授,我要是跑了你们还怎么杀我,要是真这么好办,不如把蒙拓杀了不就行了,也用不着我换人了。”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正打个不停:汉奸不做,但自己的自由很重要,要是不做汉奸又想自由,只有逃到江南去,对回家!不过走之前,还得为国家再干点事情!心月没有注意到苏子枫眼中的深深地忧虑。
只有一个人听说心月要走,高兴的差点跳起来,这个人就是翩翩。翩翩开始整理衣服,把她自己和心月的衣服一件件都用包袱裹好,一整天嘴上都在唱歌,就像自己要回家一样。
小月回到军帐中,翩翩像蝴蝶一样扑到小月身上,抱住心月笑个不停。“心月,你要自由了,咱们一起走吧,这个破地方我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
小月为难了,这次去是有任务的,如果事情办不好,会掉脑袋,翩翩去了只是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