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众人皆早起准备赶路。
叶惟江摊开手中的地图,指了指其中一个地点,“我们第一步先要去广姜城。”
虞璐反驳,“这么远要怎么去?这得走多久啊。”
虞鸢暗暗地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顶嘴,不然叶惟江可能会生气的。
叶惟江把她这一举动看在看眼里,不禁暗笑,转而又解释道:“御剑飞行会快一点。”
景怀卿便接着说道:“因念及白师妹和虞鸢师妹不擅御剑,就由我和惟江带着你们。”然后他看向了虞鸢,她是虞璐的姐姐,他心里比较更想载她多一些,正准备开口叫她时,被某人刺骨的目光盯得后背发毛,于是只好叫了白念。
虞鸢便顺势上了叶惟江的剑,叶惟江提醒道:“我还是第一次带人御剑飞行,可能会有些危险,你最好抓紧我。”虞鸢一听这话,就乖乖地紧紧揪住他的衣裳。
白念只是淡淡地抓着景怀卿,心中有些无语,这景怀卿和虞璐一看就是一对的样子,这样岂不是很尴尬,可惜自己终日只知道钻研琴术,对剑术可谓一窍不通,这次也确实只好接受了。
虞璐在一旁闷闷地看着景怀卿,心中莫名有些难受。
景怀卿自然是感受到了她不悦的目光,只能无可奈何地冲她一笑。
众人皆准备好后,便开始御剑飞了起来。叶惟江像是故意似的上升得很快,虞鸢吓了一跳,就下意识地抱紧了他。叶惟江露出了一副得逞的笑。
这下轮到景怀卿羡慕叶惟江了,纵使自己身后站着一个绝世大美人,他的心情还是闷闷的,奈何虞璐也是掌门弟子,天赋又很是不错,御剑飞行学了个七七八八,也就没有理由上他的剑,很是郁闷。
可能是已经入秋的原因,天气渐渐转凉,叶惟江御剑飞行的速度又很是快,冰冷刺骨的寒风灌入虞鸢的衣裙,她忍不住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寒战,叶惟江很是关心,却又不强装冷淡地说:“若觉得冷就躲好点,抱紧我。”然后他的速度又降了不少。
虞鸢心中有些甜蜜,便抱得更紧了,二人贴得也就更近了。
尤离不远不近地跟着众人,行在最后面。
赶了半日的路,虞璐喊着肚子饿,众人就找了个小镇暂时落脚歇息,找了个饭馆草草吃了些东西便继续赶路。
又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天已全黑,才匆匆赶到广姜城。这广姜城很大,纵使天已黑了,街上还是一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热闹样子。
众人随意找了个客栈落脚,正准备回房休息时,听到另外的俩人正在讨论着什么。
“诶你听说了吗?这广姜城最近出的一新奇之事。”
“你说的可是城主家儿子被一狐妖迷惑,终日游手好闲,无心修行此事?据说那城主正为此事烦恼着呢!”
“确是此事,只是你听得可不够全啊——”那人故意拖长了语调,似是卖关子。
“哦?那你来说说,是怎样?”
“那大少爷确实是迷上了那狐妖不假,可却不是那狐妖迷惑他,那狐妖可是对他无意,堂堂一城之主家的长子竟被一只狐妖拒绝了不知多少次!简直不像话。”他越说越激动,说到后面甚至口沫横飞,像是那大少爷与他有什么关系似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居然是如此,这大少爷确实不像话,据说这大少爷天生纨绔,那城主不知为他操了多少心,这次更是放言,若是有人能收了这妖,或是将其赶走,定有大赏。”
“可不是嘛!好多人为了赏赐前去降妖,皆被那狐妖打退,说来也奇怪,这狐妖既对那大少爷无意,又为何赖在这广姜城不肯走呢?”转而那人又叹了口气,似有遗憾般开口继续说道,“可惜我不是修仙那块料子,否则这赏赐或许我也能分得一杯羹。”
虞璐有些在意那狐妖,便拉住了虞鸢的手,“姐姐,那我好想见见那狐妖啊,竟能把一城之主的长子迷成这样。”
虞鸢点点头,“我也有些在意,刚刚那两人说这狐妖对那大少爷无意,也不是她施了法术迷惑他,这城主之子也定不会缺女人,能把他迷成这样,这狐妖定不是俗物。”
景怀卿见她们在聊这狐妖,便也起了兴致,“师妹你们若是有兴趣,我们明日便前去那城主府一探究竟就好。”
虞璐顿时喜出望外,又有些担忧,“可以吗?不会耽误行程什么的吗?”
景怀卿笑了笑,“无妨,此次虽然是为了追查魔族动静,师父却更希望我们能借此机会好好历练一番,师妹不必担心。”
叶惟江在一旁点头,以示赞同。
虞璐高兴地拉住虞鸢的手转圈圈,虞鸢也一副宠溺的样子看着她。
回房之后,喻盼兮对着邬挽说道:“挽挽,我有些累了,晚饭我就不吃了,我先睡会儿吧。”
邬挽起初并不在意,点点头,只当她是赶路赶得累了,可她躺下后又咳了好几声,脸上亦是浮着病态的酡红,便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她身旁,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顿时一惊。
“盼兮你的额头很烫,定是今日御剑时被风吹得着凉了。”转而她又很是埋怨地自言自语,“如今已经入了秋,天凉,我居然还忘了要提醒你多穿些衣服,你身子本就弱……”
喻盼兮笑着摇摇头,“没事的挽挽,不怪你,本来就是我自己不注意,况且也不是什么大碍,我的行李中有个红色的小药瓶,你把里面的药拿一粒来我吃下,休息一晚多半就好了。”
邬挽便拿了药和水,看着她吃了睡下后,才放心下了楼和众人碰头。
菜已上的差不多齐了,虞鸢见只有邬挽一人姗姗来迟,便觉有些奇怪地问道:“阿挽,怎么没见盼兮?”
邬挽坐下,“盼兮她染了些风寒,并无大碍,现已吃了药睡下了。”
“无大碍就好。”虞鸢回答道。
景怀卿一个劲地给虞璐夹菜,“这鹅好吃,那鱼也不错。”虞璐虽然高兴,但碗中全是菜,多得她吃不完,再加上白天景怀卿又带着白念这样的大美人御剑,心中还有气,便不去理他,只是默默地扒着吃碗中的饭菜。
景怀卿却不在意,还是继续给她夹着菜。
叶惟江看着,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也给虞鸢夹菜,自己又不知道她爱吃什么。于是默默地观察着她,她好像不爱吃肉,吃的都是些菜,难怪那么瘦。他不禁蹙起眉头,有些不满的样子。
犹豫了好一会儿,直到吃完了,他还是没有给虞鸢夹菜。
景怀卿有些得意的看了叶惟江一眼,虞璐可是吃完了他夹的所有菜,而他却连夹菜的机会都没有。
叶惟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迟早有一天,他会理所应当地给她夹菜。
饭后众人各自回房,唯有白念来到院中,似有心事般依着长廊的栏杆,望着天上的一轮残月,暗自叹气。
尤离有些在意,便鬼使神差般悄悄跟在她身后,望着她许久未曾出声,纵使是他这样淡漠的人,见到这样一副美好的画面也不忍打破。
白念其实早就感受到有人跟着自己,却也没阻止,放任那人盯着自己,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开口道:“既已望了许久,不如与我聊聊。”
尤离便也不再藏,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着那遥远的月亮,“嗯。”
白念没想到会是他,尤离一直以来都没说过话,导致白念几乎对他都没什么印象,有些讶异地问他:“是你?”
尤离并未回答,她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白念叹了口气,“罢了,你若不介意,不如随我到那亭中,听我弹上一曲。”说罢白念指了指院中的小亭。
尤离点头,跟着她来到亭中。
白念取出瑶离琴,温柔地抚琴,开始弹奏一曲乐曲。
琴声中藏着白念浓浓的愁思,这首曲子也就显得异常婉转哀愁。
尤离只是靠着亭子的柱子,双手环抱于胸前,眯着眼安静地听着。
一曲已毕,白念又挂起那副招牌似的浅笑,“如何?”
尤离淡淡地回答:“嗯。”继而又说道,“你这笑得不好看,不用勉强自己。”
白念很讶异,同时又有些想哭。
是啊,她总那样笑着,无论喜怒总是笑着,其实她的心中有许多事情,可又已经习惯了这样笑,她也一直都被夸笑起来很好看,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笑得不好看。
“已经习惯了。”白念起身望向亭外,背对着他,最终还是没有哭出来,只是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尤离虽然奇怪她一直叹气,却也没问她缘由,“你这琴看起来不错,可有名字?”
“瑶离,祖上传下来的。”白念低头抚摸琴身。
“离别的离?这名字不好听,换一个。”尤离认真地说道。
白念觉得有些好笑,便转身冲着他笑道:“你这人还真是特别,一会儿说我笑得不好看,一会儿又说这琴名字不好听,可我觉得倒是挺好听的。”
尤离还是一脸认真,“我认真的。”
白念也有些严肃了起来,摇了摇头,“你说得轻巧,这琴传了一代又一代,一直用的是瑶离这个名字,到了我手上岂是说改就改的?”
“既已是你的琴,改名又如何?”
白念思酌了一会儿,“这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出个好名字来,不如你来起。”
尤离就开始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瑶疏。”
白念一笑,“疏离疏离,这名字改得倒也没失了原意,罢了,就听你的吧。”她又低头看向琴,仿佛在和它对话似的,“你以后就叫瑶疏了,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翌日清晨,虞璐很是期待,难得地起了个大早,把虞鸢吵起来后又去隔壁房找景怀卿,敲了好一会儿门,景怀卿才来开门,看到来人是虞璐,很是惊讶,“师妹?你怎么起得这么早?现在不在门中,可以多睡一会儿。”
虞璐嘟起嘴,“我睡不着了,师兄我们快点去城主府吧。”
景怀卿有些为难,自己其实是无所谓睡不睡的,能陪在虞璐身边,起再早又如何呢?可是别的师弟师妹们还有那个叶惟江,多半一时半会还不会起来,把他们叫醒也不太好。
“师妹你再去睡一会儿吧,大家都还没起来。”
“好吧,那他们醒了就来找我哦。”虞璐有些失落地回了房。
虞鸢见她一脸的不高兴,便问道:“怎么了璐璐?你不是去找景师兄了吗,他欺负你了?”
虞璐摇摇头,“师兄叫我再睡一会儿,姐姐你也睡一会儿吧,对不起呀刚刚把你吵起来了。”
虞鸢笑着,“没事,我就不睡了,正好昨日有一个地方没有钻研出来,我好好练会儿功吧。”
虞璐躺在床上,想象着那只狐妖的样子,其实她想去解决此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也很期待那城主说的大赏是什么,一大笔钱?或是什么别的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