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酒生来就与旁人不同,仿佛上天把能给她的一切都赠与她了,可是只有苏酒自己清楚,她是那么的不堪一击,因为苏酒的身体没有任何修炼天赋。她从得到记忆就开始修炼,到现在也不过只是身体好一点,这也是苏酒一直不敢靠近祁温的原因之一,她不想让未来的麻烦伤到他。
苏酒没法任由祁温伤心,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
“明天周六,如果不打扰的话,我能去看望你奶奶吗?“苏酒很忐忑,她和祁温对彼此之间的关系存在着完全不同的看法,这样的要求从一个完全不熟的同学嘴里说出来太突兀了。
祁温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孩,他想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想如果有一个人陪他走一段那条空荡的路也挺好。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话到嘴边,却这样说出了口。
苏酒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有些唐突,但被祁温拒绝还是让她恍惚了。她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祁温“我没有在同情你,我只是心疼你,“
苏酒这样的外貌与才华,让她从小就不缺乏追求者,可是她从来没有多看过任何一个人哪怕一眼,男生说她高冷如雪山之莲,女生对她敬而远之,更有甚者说她自命清高,但是她从未辩解过,也是懒得说罢了
盯着苏酒的眼里满是疑惑,祁温不知道说什么了,就差开口问她是不是假扮的了。
“你每天几点去?“苏酒打破了沉默
“早上六点多“祁温下意识脱口而出,后来他想,他那时就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向苏酒伸出了手,无论最后是不是会遍体鳞伤,就这一次,让他靠近苏酒,让他不再下落
苏酒和祁温说了再见就往前回家去了,她不知道自己呆在那还能对祁温说什么。苏酒从未把这个世界当做自己的生活,所以她不接受别人的感情,也不付出感情。她从小沉默也大多因此,苏酒不是不懂感情,她在黄泉路上生长了千年,是以情泪为泉滋养修行,那其中包含的或爱或恨,或悲或喜都让她知道在这地府的幽暗之上还有着人间的百态。在那里,众生皆苦。
祁温看着苏酒的背影,憋在心里的那些苦闷还有不知名的怨气终于消散了一些。就这样,在他掉入无尽的深渊之前,苏酒将他拉了出来。
第二天祁温六点出门的时候就看见苏酒等在门口,今天的风虽然不大,但是祁温也不知道苏酒在门口等了多久,总归有点不好意思
”等很久了吗?“
”没,我也刚到“
苏酒这样回答了祁温,而祁温不知道的是,苏酒五点半就已经到了他家门口,不是怕祁温早走而错过,只是想多看一看他在的地方,他住了十八年的地方,她站在风里,让自己明白,这个人她绝对不愿意错过,所以哪怕总要分开,可不可以让她有些回忆
他们一起到了医院,一路上,祁温觉得他世界里稠的化不开的黑暗终于浅淡了些,那个比太阳还耀眼的女孩子第一次靠近了他,无论因为什么
片刻之后,他们走到了祁温奶奶的病房
”我爷爷陪着我奶奶,一直在医院,还没回过家“
祁温看着门,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勇气真正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进去吧“
苏酒这时才感到了紧张,在这之前,她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又或者是从未在意过她眼里的梦中人,可里面是祁温的亲人,她无法不在意
祁温推开门,和他爷爷打了招呼,又说了苏酒是来看望奶奶,床边刚才和老伴絮叨的老人回过了头
”是同学啊,快坐吧“
祁温爷爷看着安静乖巧的女孩子,怀念的开口道
”你奶奶以前很喜欢女孩,本来想生个女儿,可惜缘分不够,指望着你爸生个孙女给她,可是有了你之后你爸也没了再要孩子的打算,满世界的跑“
苏酒看着两鬓斑白的老人说出往昔的回忆,可是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却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她懂了一点在奈何桥下时,那些情泪里掺着的悲哀和同情,是旁观者的悲哀,是旁观者的同情,看见了一些,却没有言语可以安慰。
苏酒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便只是静静地听着。老人一开始还是和苏酒说,可是后来更像是在和病床上的人说,和自己说,用回忆为现实的苦难蒙上一层若隐若现的美丽面纱,苏酒想,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度过这艰难的一分一秒。
到了中午,苏酒想自己该回了,还有些东西要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