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影听着田丝丝的话只觉得刺耳,回头看着田丝丝。
“他们该死!”田丝丝瞳孔放大,一张干净的脸上爆开皮肉,里面确实金光闪闪的流出金沙。
周影后退一步,站在楼梯上的腿差点没站稳直接摔下去。
眼前的田丝丝在进入这座黑阁的二楼突然变了,一双血目像是安的假眼睛,原本清秀可人的脸上被裂口覆盖了大半,金沙一直在往外流露出她皮下的骨。
“你……怎么?”周影担心她出事,她在这件事中肯定有什么作用,若是突然少了一环定会难办。
她像是强忍着痛意挤出几个字:“阿澜……是……噗!”
“什么!?”周影看见她口吐金沙身体纷纷瓦解,白嫩的皮肉下皆是金沙。
眼前女孩的青罗裙还躺在那里,人已经变成了一滩金沙。
“……金沙?身体是金沙做的?为什么会是金沙?不是魂魄,而是死魂放进了金沙塑成的假魂死魄……”周影抓了一捧金沙,指尖细腻质感如同触在水流指尖。
她左右看了看并没有什么人在这个地方,可是这个金沙做的身体却突然破开死掉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手捧起一把金沙装进饕餮囊里的随便带的香包里,又放进饕餮囊。左右看了一眼只觉得这个地方古怪又熟悉却并看不出哪里奇怪,向楼梯上走去便见到了一个奇怪的房间,门无人自开的把戏周影看过很多,却不见这个有什么古怪与什么灵力。
门开了,周影便也不躲,一步跨了进去。人家设下这么大个局引她过来,不进去倒是驳了人家的面子。
果然,周影一步迈进去便见到了与这栋黑阁不同的别有洞天的一派景象。
前方有一个老人笑嘻嘻的,把满脸褶子一丝不苟的挤出来表现给她看。走的这两步回头门以关了起来。
周影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了然。她心想:“给我一个没多大本事的阴使设这么大圈套……呵,真是高估我了。”
那个老人拄着拐杖点头哈腰示意周影跟着他向前走。周影跟着他前进,看出了他行动古怪便一刀刺开了他的脖子上的凸起的薄皮。薄皮破开没有血流出而是与之前田丝丝的皮肉一般流出细腻金沙,老人的金沙则是有些发黑。
“果然!”
老人回过头一声尖叫,嘶哑的喉咙里冒出非人的撕裂声,接着老人的口子便合拢起来,又变成了一个正常的老人,和颜悦色一副慈祥模样点头弯腰说:“这边请!”
周影没想到老人会毫无损伤的对她微笑就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是自己的错觉一样,可是手中的刀上却是沾着他身体里流出的金沙。
周影也点头,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走下去。
前方有有一道门,漆黑的木门。
站在门前,那老人扣扣门上门栓,门开之后老人退后一步把周影让进去,等待门关上。
门关之后,老人迅速枯死黑色金沙随风坠地变成了一阵烟尘消失于世间。
周影向前走去,前方景色迅速变化,极光一般色彩缤纷。
她停下脚步对着空荡荡的空间喊话:“阁下既然看得起我,把我引来此处,是不是也该展现一下真容了?”
空旷的空间里没有一句回复,甚至连回音都没有。没有回音的空间里只有周影一人茫然无措不知是该前进还是该继续向前走。
“阁下如此,我便没有什么走下去的必要了。”周影转身。
在这瞬间激光中出现一道金光落在脚下,化成一条通向前方的路。
周影走过去。
“……”
只见极光消失,显出一个破败的村落,就连风一吹似乎都能使这个残破的古村瞬间化为灰烬,随着周影踏入,无颜色的世界突然就染上了颜色,色彩缤纷,莺也歌燕也舞,竟然瞬间就有了生机。
“什么?又是一个村子?”周影看着眼前,这是个很古老的村子,至少是自己一开始任职阴使的时期了。
“既然到了此处不妨把这个故事看完。”空中一声话语落下,仿似戏曲开场,锣鼓喧天人声纷至沓来。
周影又如一个局外人般看着眼前有条丧葬队路过。纸钱在空中飞舞,阴雨连绵润色着这个早已结束的幻境。
一个小男孩站在棺前,没有哭也没有笑,注视着棺材上面坐着的一个小鬼。
那棺上小鬼一副嬉笑模样,眼角脸颊都有什么特殊的符文在她嬉笑的时候就熠熠生辉。
“小鬼!起开别挡道!”
男孩有些怯懦的叹了口气让开了,并没有说出棺材上有个奇怪的东西在上面。
周影只不过是在看一场幻境,所以她无法参与其中,只能感受幻境制造者的人的喜怒哀乐,或许会带入其中原谅他的所作所为。
这个棺上小鬼让周影想起一件事。她记得的很深刻的那场使她震惊余生的故事,不,是事故!
那个与她不过数面的阴使。
她说:“人间不可救药的并不是病,而是心……”她跪在地狱中心的神罚场,受油炸之苦,现在还在无尽客栈的尽头一间养伤,说是养伤实则是闭门不出。
周影那时候有意调查过的唯一一件,又从孟姑娘那里得知了近乎全貌,原来那些人原本是得救了的,也并没有携带那种“灾难”,只是外界无法接受他们,把他们丢进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活活饿死、打死,或者烧死、砸死,最后有一个女人,她为了报复他们,咬死了自己的孩子,传闻中是个襁褓之中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就被自己的母亲亲口咬死。
但其实那个孩子已经很大了。
可是那个女人依然会得到那个灭族的诅咒,因为诅咒的根源就是食肉,食人肉,食血亲之肉。一个女人最后又毁灭了一座城,那些人哀嚎着以最后的力气撕咬她,人都折磨死了。然后她看着唯独剩下的躲在墙角里抱着娃娃的一个女孩,选择在她面前自尽,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
周影非常难受的想,为什么要选择在一个世界里充满美好的女孩面前选择自杀,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还有小女孩拿自己的命换回了那个被母亲咬死的男孩。为什么?以德报怨?
“杀了前面的女孩就可以换回自己死去的孩子,可是她放弃了,那个女人的最后一点良知让她收了手,可是这算什么良知,那孩子没办法救回来了,她有什么脸去面对自己的孩子?他的孩子可能因为年龄太小从此再也无法入轮回,受尽孤魂野鬼欺凌!”孟姑娘当时很痛恨那个咬死自己孩子的女人,甚至眼中带着愤恨。
那个女孩替男孩承受了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