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防止欧阳少恭监视自己导致自己的计划失效,玉书决定他们分散开来各自行动,尽量提升自己的实力,晴雪自然要与玉书一起,而红玉说是离开,其实仍旧是暗地里注视着玉书,襄铃则是准备回返榕树林看望树爷爷,并让玉书如果有机会一定要过去看看,兰生跟随襄铃一起,有这种机会,千觞是要找个地方喝酒,晴雪罕见的放他一马。
其实说实话,玉书还是有些担心千觞会将自己的情况通知欧阳少恭,因为他不太确定千觞是否被欧阳少恭所迷惑,故而让门矢监视他,一旦他要前往青玉坛,则拉他进入镜世界,将他困在其中。
这样下来,明面上就只剩下晴雪和玉书二人相伴,商量一番之后,他们两个决定前去乌蒙灵谷,原因有二:其一是玉书想要到冰炎洞中向这具身体母亲的尸体道歉,其二是晴雪很好奇这个同样信奉女娲大神的族群居于怎样的环境之中。
二人用腾翔之术来到乌蒙灵谷,看着眼前熟悉景色和破败房屋,一股寂寥之情陡然生于玉书心间,到这时候晴雪站在玉书面前,歪头看着玉书问道:“苏苏,我想你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之前我就觉得很奇怪,你好像是一直在让我坚定自己成为女娲娘娘座下巫女的信心,为什么呢,玉书?”
“晴雪,既然如此我也不想再瞒你,事实上我是重生而来,此前人生之中便与你们结缘,只是到最后求而不得。”话音落在“求而不得”一词上,虽然玉书未曾明说,但晴雪已是明白过来,这些日子相伴,晴雪如何看不出玉书对待自己与他人极不相同,只是此前她并不清楚玉书为何如此,到今日总算解开心头疑惑。
可是,结缘一事,你不想就不会发生吗?
扪心自问,晴雪心中当真放不下玉书,每每想到自己会与玉书分别,晴雪内心就如同被揪起来一般难受,故而她上前握住玉书右手,轻声说道:“苏苏,你又何必这么为难自己呢?无论结果如何,都是我们自己所愿,不是吗?”
而这一瞬间,繁杂记忆出现于晴雪心中,前尘往事浮现心头,最终定格于黑龙背上的魂飞魄散,而她祈求女娲娘娘给她千年寿命,让她去寻找玉书荒魂,世间三百年一无所获,正那时忽然有声音在耳边响起,问她是否要重活一世。
原来,我也重生了吗?
晴雪笑着,将自己重生之事告知玉书,而玉书脑中却轰然炸开,因为此前他一直以为百里屠苏的前世记忆只不过是别人灌输进来,难道说自己当真曾有一世为百里屠苏?所以说,自己的背叛魂魄哪怕在最后都是骗了自己吗?欧阳少恭是否也是想要看看自己最后得而复失的表情呢?
这种惩罚并未伤及身体,却让内心伤痕累累,如若不是晴雪今日恢复记忆,自己又究竟能否从这场惩罚中解脱出来呢?
正当他感慨之际,前世魂魄忽然发话:“你真就以为这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如果不是我出手,你可能到死都不会晓得这件事!不过,为了帮你,我的魂魄削弱不少,可能在最后帮你对抗欧阳少恭之后就会消散了,所以我现在必须陷入沉睡,记住,你一定要带着我们的记忆走下去!”
“我会的。”玉书心中暗道,而晴雪却忽然抱住玉书,轻声喃喃:“苏苏,我找了你三百年,终于找到你了。苏苏,不要离开我,好吗?”
从来都是爱情白痴,哪怕拥有百里屠苏记忆的玉书也根本不晓得自己这时候该作何反应,最后同样是抱住晴雪,久久不语,许久之后,玉书在晴雪耳边说道:“晴雪,跟我一起到冰炎洞见一下我的母亲吧。”
从玉书的怀中挣脱出来,晴雪点点头,和玉书拉手并肩来到冰炎洞中,此前焚寂便是封印于此,而欧阳少恭和雷严来抢夺焚寂之时主战场亦在此处,故而这里损害颇为严重,许多本为试炼而存活于此的怪物已消失无踪,二人相携来到底部,除却埋葬族人的坟堆以外可见的就是一张冰床及床上女子。
到床边看着似乎正在沉睡的韩休宁面容,玉书久久不能言语,而晴雪却握紧他的手,轻声述说着玉书的经历,述说着二人的相识与结缘,同时将自己的心意坦白,让韩休宁放心,哪怕晓得韩休宁不可能听到这些,她还是要慢慢说出来。
时间飞逝,在他们离开冰炎洞时天已全黑,玉书收拾下自己曾居住的屋子,和晴雪坐在屋中,却都是沉默不语,生离死别后的再见,明明有很多情绪想要表达,但话到口边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是相携而眠。
待得明日天大亮时,玉书向晴雪说道:“我们去榕树林看看吧,以免发生意外。”
“这一次应当是不会有火榕林了。”晴雪想起前世天墉城弟子放火烧林,虽说已是不记得那家伙姓甚名谁,可心头还是一阵厌恶,她平生很难产生这般情绪,便是对上欧阳少恭也曾为他的故事而感伤,偏偏这放火陵端有此“殊荣”。
自乌蒙灵谷山壁草丛间穿过,眼前便是一片美景,这里便是百里屠苏少时最喜爱之地,红叶湖,这地方并未因为乌蒙灵谷之事而有所毁伤,红叶全是保留下来,一如十许年前风景,只不过当时的大哥哥业已成为仇人,而那时身边小姑娘却换作今时的晴雪,当真是造化弄人啊。
经过红叶湖将拦路猿猴击倒,向前走几步就发现红色退去的绿色充盈,榕树林这便到了,只是他们刚踏足榕树林中,那边襄铃和兰生竟已是迎过来,会合一处后,襄铃解释道:“树爷爷能够感知到所有进入榕树林的气息,所以在你们来到这里之后,树爷爷就察觉到了,知道你们没有敌意之后让我们过来看看。屠苏哥哥,我带你去见一下树爷爷!”
襄铃拉着玉书在前,晴雪紧随其后,落在最后的兰生却总感觉晴雪发生了一些变化,但具体说起来他又不晓得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