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突如其来

按照皇上的安排，陆炳还需要在家里安静一段时间，虽然地位超然，不过那也是在外面，不是在家里。大家族里的争权夺势也是很残酷的，更何况现在还要触及他们的底线。

本来陆炳以为自己一个人会很难进行调查，毕竟自己离开家这么多年，很多家人都不是很熟悉，甚至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所以还要用不少时间去培养自己在家里的亲信。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自己小时候的玩伴之一，大管家的儿子梁勇居然已经是商号里的二把手，从他那里得知了很多自己需要的消息。不过陆炳也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在试探自己这次回来的初衷。

“老爷现在也是位极人臣，显贵一时，让家里备感荣焉。”

陆炳笑道：“这还不是皇上的恩宠。而且这些年，我在官场上也得到了家族里很多帮助。”说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话说回来，你现在不仅是总管，还是商号的重要人物，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那老张可是对人很挑剔的，当初我派了几个人进入商号，可是都被赶了出来。你是怎么被老张看中的？”

梁勇笑了一下，说道：“也算是托老爷的福。嘉靖二十五年，在花柳之地碰到了韩嘉钰，并与之交好，这才有了小的今天的平步青云。”

陆炳微皱眉头，问道：“韩嘉钰？那个丰和园的少东家韩嘉钰？”

梁勇好似有些故意的炫耀道：“正是他。当初我和他同时看上一个姑娘，也是我当时多喝了些，竟然跟他争起来。不成想那小子居然好奇是谁在跟他抢，跑过来看了一眼。当时我也不认识他，自然是出言不逊，结果自然是一言不合就打了起来。”

陆炳想想那个场面就很好笑，韩嘉钰是什么人，别的不说，身上的功夫可是经过名师指点的，跟你打架简直就像老鹰擒小鸡一样。“你们都打起来了，为什么你们还能交好？据我所知那小子还是很记仇的。”

梁勇说道：“是因为那个姑娘。很多人因为我们打架都跑过来看热闹。老鸨过来把我们拉开，让那个姑娘过来作陪。期间我和韩嘉钰逐渐放开了，整整交谈了一夜。几个月后，两家商号有了生意上的往来，谁去谈，怎么谈都不行，结果有一次我陪着去了，因为有那一夜的交谈，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所以一来二去，就把生意谈成了。因为这个老张就把我提了上来。”

陆炳点点头，敷衍道：“原来如此。”实际上在听到韩嘉钰在花柳之地跟人争一个姑娘时，陆炳就怀疑韩嘉钰的动机了。先不说韩嘉钰根本不会去花柳之地，就是去了，他也会直接请花魁过来，怎么可能会与在大堂上与人争执，甚至还与人打起来，这与自己了解到的韩嘉钰相去甚远。直到听见他与自家商号要合作，他还是没有想明白，韩嘉钰为什么要接触一个陆家商号以外的人，有些不合情理。更令陆炳不解的是，老狐狸张掌柜的为什么也没有察觉这里面的蹊跷，或者老张看出来了，但是为了生意而闷不做声？只不过他并没有点破，因为看上去梁勇好像并没有察觉什么。“你也是走运啊，居然可以和韩嘉钰相交这么多年。是不是受益匪浅啊？”

梁勇笑道：“自然，也是因为和韩嘉钰来往学到了很多，我也是在二年前顶替回家养老的于管家做了陆家的总管。所以跟他来往对我还是有很大好处的。”

真的是越聊越奇怪了，原来老于的儿子跟在父亲身边，对陆家的管理也是比较熟悉，由于多年来帮助父亲，在家里也是有些威望的，所以在老于退休后，小于就是总管的不二人选。但是出人意料的是梁勇做了这个位置。“难道这也是韩嘉钰的推动？如果真是如此他在做什么？”

梁勇看陆炳好像没有什么问题了，开口问道：“老爷，您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回朝廷啊。”看着陆炳的表情不太对，傻呵呵的笑了两声，“您不知道，现在的官吏对那些没有背影的商户那简直就是敲骨吸髓啊。所以小的的意思是，如果您就此退养，我们就要想一些办法了，不然就陆家商号现在的规模，还经不起那些官吏这么讹下去。”

陆炳听了，不由得笑道：“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利用老爷，是不是皮肉痒痒了？别说老爷我还没有退，就是退下来，也没有人敢动陆家。”

梁勇笑了，说道：“那是自然，谁也没那胆子，您说是不？”正待继续拍马屁时，门外突然有人说话。“老爷在吗？外面有锦衣卫求见。”

陆炳愣了一下，问道：“那人叫什么？可有报名？”

“说是叫何灿。是您老部下何二民的儿子。”

陆炳想一会才想起来，嘉靖十年，自己还是一个副千户的时候，跟自己很合的来的一个百户，后来自己袭了父亲的缺，做了指挥佥事还将他提到自己身边，这一待就是十几年。直到嘉靖二十八年负伤离职，这才离开，回乡养老去了。

“快请进来。”陆炳想起来以后很是热情的将人请进来。

何灿听到门房指挥使有请，简直有些受宠若惊，能够得到指挥使“请”的人可是不多。“属下锦衣卫千户何灿，见过指挥使大人。”

陆炳在他一进门，就发现这小子跟他父亲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兴奋的站起来，拉着他的手拽了起来，仔细打量着。三十来岁的样子，样貌俊朗，身高六尺上下，很是健壮。“好好，你和老何长的太像了。你父亲近来可好？我可是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

何灿连忙说道：“回大人的话，家父身体还算硬朗，劳大人费心了。”说着看了一眼梁勇。

陆炳笑道：“今天我们爷俩叙叙旧，不必过于拘束。啊，这位是家里的管家。”

何灿有些为难道：“大人，叙旧一事可否以后再聊。小的有要事禀告。”

陆炳眉头一皱，却也没有拂了他的面子，说道：“梁勇，你先去吧，我们有公事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