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是陌生的天花板。
“这是哪里？”
“我是谁？”
“身上穿的什么？好漂亮的衣服啊。”
小佳的心中冒出无限多的问号，还没想清楚是什么情况，一身正装的姜沁走了进来。
“小花？！”
小佳很惊讶。
姜沁本来打算叫醒小佳，意外地发现她已经醒了，省了很多事。
“你醒了，你的伤已经治好了一半。”姜沁优雅地说道。
如果她的目光更和蔼一点就更好了。
小佳感觉很奇怪，不能更奇怪了。
这个人真是迷一样，就这么出现在她刚刚醒的时候，是算好时间了吗？
还有，这是谁的房间啊。
“不是在战斗吗？”
“为什么我躺在你的床上。”
小佳想清楚了，这是姜沁的房间。
“你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姜沁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否认了自己把她给劈晕了过去的事实。
“哦，对，是这样的，我记得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小佳却是信了这个低劣的谎言。
真是个纯洁的傻孩子。
“最近几天你休息一下，好好养伤，身体是修炼的本钱。”
姜沁客套地说一下，并不是她有多在乎小佳，而是心里有那么一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明明是关心的话，姜沁却说得毫无温暖。
没办法，姜沁很少在人前表现出温柔，她认为这是一种软弱的表现。
“对了，你之前说的话我不能装作没有听见。”
小佳本来不想说，可还是说了出来。
“你骂我的父母，辱骂我的人格，我和你不共戴天！”
小佳发出了自己的呐喊。
面对强权姜沁的压制，弱小姑娘小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不畏强权。
不畏恐惧。
很勇敢。
真是不知死活，难道不怕姜沁一巴掌把她嵌入木床？
看样子，是欺负姜沁的铁拳还不够硬啊。
其实，小佳还是有点害怕的，身上的伤口还在疼，要是再被打就受不了了。
“抱歉了，下次不会了。”
姜沁轻悠悠地说道，算是认错了。
“诶？”
小佳没想到，姜沁这么好说话。
难道她改变性格了？
上苍开眼啊，知道我每天被她欺负得有多么惨。
我惨到上天都看不下去了，于是不知怎么把姜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哭了，上天就是我最好的爸爸。”
小佳在心里又把上天给夸了一遍，在她看来，除了上天，没有谁能治得了姜沁。
没有谁。
姜沁不知道小佳的心里想法，还以为这孩子乐呵呵的，好糊弄。
“你身体不适，正好我也很闲，不如我们之间就进行一场问道吧。”
姜沁提议道。
“好呀好呀，问道好好玩的。”小佳接受了提议。
问道是什么？
简而言之。
问道，是由多个修士围绕修道的种种问题而展开的一场论述，是公认解决争议的一个好方法。
听起来很严肃，其实问道也可以不严肃。
把问道当做游戏，也是没毛病的。
本来嘛，问道的关键，在于“求同存异”，大家的观点不一致，但不一定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
能包容还是可以包容的，问道的目的之一就是减少争议。
还有，目的之二，通过问道，可以明确自己的道心，一颗好的道心，是修仙路上必不可少的。
也是通过论道，思想才碰撞出灿烂的火花，仙界的文明才如此璀璨。
有一个约定俗成的问道方式，但默认的问道方式不是一成不变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补充和修改。
只要问道双方对此问道的方式没意见，那么采用哪一种问道方式都可以。
问道就以两人盘坐在舒服的床上开始。
一点也不正规，一点也不修仙，当非常方便，连床都不用下了。
论题：“天道有情还是无情”，该论题由小佳提出。
小佳想着，既然要论，那么论一个大点的问题吧，可以提高自己的层次。
从这个论题下，出现了两个辩论方向，一为【天道有情】，一为【天道无情】。
姜沁根据自己的经历，内心偏向于天道无情，她选择占据【天道无情】一方。
小佳占据剩余的【天道有情】一方。
开始。
姜沁首先回答：“天道无情，古人云，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对天道无情的最好表现。”
哦，一上来就是古人云，可以啊。
就看小佳如何应对这个古人云了。
小佳摇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意思是天地看待万物是一样的，不对谁特别好，也不对谁特别坏；这是主流思想，恰恰是天道有情的一种表现。”
“有种新兴的小众翻译把【天道不仁】误以为是老天并不仁慈，这是错误的理解；【仁】是道德的意思，【不】是没有的意思，【天道】是大自然的意思；这句话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大自然是没有感情的。”
“这种小众的翻译是对天道的歪曲，不可取。”
“所以你的论断站不住脚。”
姜沁平静道，“但是，就算是主流的翻译，依旧说明天道无情。”
“天道无情，所以天地不仁。”
“我自己也不赞同那种小众的思想。”
“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
两人之间沉默片刻。
小佳首答：“我认为，天道有情的，对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厚爱，所以同样的修为，同样的寿命。”
“错了，”姜沁也摇头，“天道无情，君不见每天因无端杀戮死了多少仙人。”
“整个仙界彼此征战不休，难道不是天道无情的体现吗？”
“如果天道有情，那为何会放任人们之间的屠杀，那些不是天道手下的生灵吗？”
姜沁反对。
小佳也反对。
“天道有情，不应该认为人们之间彼此厮杀是天道的锅，真要说起来，是人们心中的欲望导致同类之间的厮杀。”
“与天道无关。”
姜沁不认同。
“你没有正面回答，虽说厮杀源于欲望，但天道是所有生灵的爸爸，却不管自己孩子间的厮杀，这难道对吗？”
“不管不顾，证明了天道的无情。”
很有道理，但说服不了小佳。
小佳道：“不是的，天道的有情之处在于并没有给部分人以垂青，所有人共享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里，人们呼吸的空气想通，仙气共享。”
“每个人出生，成长，死亡，是自然道也，天道的有情之处在于不偏不倚，让万物都有生长的空间。”
从自然的角度支持自己的观点。
不过，姜沁也可以从自然的角度来支持她的观点。
姜沁反驳，“不偏不倚是个什么鬼？那我也可以说又偏又倚呢。”
“试想，从来都是鸟吃虫，什么时候虫吃过鸟？”
“天道对虫和鸟，什么时候平等过。”
“你说天道有情在于不偏不倚，那我也可以说是天道无情在于又偏又倚呢。”
小佳摇头，“错了，不偏不倚，就是有情的表现；若是天道无情的话，它就应该视众生为玩物，众生的生死都在天道的鼓掌之中，天道让他生他就生，天道让他死他就死。”
“很显然，并不是这样的，我们所有人的命都在自己手里，所以天道有情。”
你能反驳我吗？
来呀，互相伤害啊。
小佳说的话很有道理，姜沁一时半会找不到辩词来反驳她。
“不行，我这么聪明，一定不会输给那个玩布偶的家伙。”姜沁觉得如果输了，那就太惨了。
怎么可能，那种头脑简单的生物，我一个可以打一百个。
姜沁为自己鼓气。
“可是，该怎么反驳呢？”姜沁想得头秃。
“有了！”姜沁想到了。
